在安宁看来。张显却是做官的料子。因为他心思不固守。很活跃。不似雁栋梁那般固执。直接。她希望他能有个好的前程。姜浩心思谨慎。也极为可塑。如今他们在京城里学习了一年多。姜浩会与洛义联系。所以,她也会知道他们的消息。
“也是,不晓得还要多久才能回来。想想还是你们小时候好啊,玩在一处。热热闹闹的。转眼间都长大了。”
洛义感叹着。他与这几个孩子接触的多。一个个的走了。他感到有些失落。
安宁见洛义伤感,赶快把话题拉开。
这时夏溪进来报,“老爷,公子程英又来了。”
第114章 是谁
安宁眉头皱了皱。白皙的面上闪过一丝不悦。
“去告诉她,今日老爷不便见客人。”洛义说道。
这女人已经解除了雇用。却赖着不想走。他知道宁儿对她有防备。
“是。”夏溪即刻出去把程英打发走了。
“二舅舅,她常来多事?”安宁问道。
“那倒没有。不过仍是不死心。宁儿,这样的人留不得。”洛义说道。
“她罪不至死。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安宁回想起当年在霏烟的楼上听到的信息。
那时她没有听完全。实际上里面另有隐情。那个叫盈盈的姑娘确实被送到了金家村的鬼宅。不过那女子当时却没有死。她是芙蓉令主信任的人之一。熟知芙蓉组织里的事物。
安宁之所以得知,原因是她隐藏之后,以安公子的身份去找了霏烟。明确了自己的身份。霏烟吃惊归吃惊。很快承认安宁手中的令牌是真。并且认了她这个令主。把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安宁。
在她慢慢的了解了芙蓉组织之后。来了一个人找她。这才把当年的事情都讲的清楚。
原来,芙蓉令主被喜欢的女子和好友算计。于是他联系盈盈和霏烟。让他们做好准备。没想到盈盈也藏了私心。她表面上应付。在拿到芙蓉令之后,就完全的暴露了想法。不顾一切的想要控制组织的一切。那时芙蓉令主已经不行了。无法进行阻止。令盈盈没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也被人盯上了。被关进了金家村的宅子里。她怎么会甘心。于是发出暗号。招来好友,让她帮助自己。好友不疑有他。结果盈盈脱困就想灭口,这时候芙蓉令却不见了。盈盈怒火中烧,却奈何不得她的好友。只想着把芙蓉令的下落挖掘出来。这时候程家那边逼迫程英和程明此。并且命人连夜截杀。盈盈想跑来不及了。只得躲藏起来。她的好友却葬身在宅子里。当时面目全非。程明以为是盈盈惨死。吓得他从此惧怕鬼神。霏烟那时还小。一心以为是程英和程明害死了师姐。不知道其中还有牵连。
而盈盈躲到了宅子后院的枯井下面。因为她知道那个藏宝室。索性进到里面。等待机会出来。没想到进去却找不到出来的机关。活活闷死在藏宝室中。死前写了几句话。安宁后来发现了。
安宁根据见她的人所说。加上她再次进入藏宝室发现了盈盈的骨骸,并且还有一张芙蓉组织的所有宝藏的图。她明白了始末。
她重新号令芙蓉组织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通过霏烟的红春园。这其间,程英和程明有所觉。安宁却并没有找回他们两个。贪心之念不会磨灭。那两个人不是坏的出奇,却没有再用的价值。早晚贪心会继续背叛。
五年刚过。洛义就把契约到衙门销毁。
“只怕她不会就此罢了。时间久了难免会有麻烦。一旦他们知道,如果得不到。那么心生毁,就会把消息散出去。宁儿可想过。芙蓉令的诱惑几人能敌。”洛义顾虑。
当初知道芙蓉令在宁儿的手中。他惊喜又担忧。唯有实现他当初承诺的话,守住新令主。宁儿心慈。他却想断了后患。
“惦记的人那么多,咱们不可能都杀了吧。二舅舅。先饶过他们。如果将来他们真做了坏事。宁儿便不拦着。”安宁道。
洛义无奈。他真怕有一天丫头吃亏在心慈的上头。
——
日头偏西。窗户的光线渐渐的昏暗。安宁与洛义又细细的商定对策。不知不觉已到了饭时。
夏溪摆上了饭。安宁吃了不少。洛义吃过饭回了粥铺。
秋湖回了她在明阳城的一处宅子。她却不想再折腾。只想懒懒的躺在了床上。
夏溪在楼下的隔间,检查好了门窗。主仆两个说了一会子话。准备各自休息。
“店里有人吗?”外面有人叩门。
“已经闭门了。掌柜的已经不在。”这么晚了,夏溪不敢轻易的开门。
“烦劳卖件衣衫。有急用。必有重谢。”门外的人说的恳切。
安宁在楼上也听见了。下楼来。
“不好意思,客官。现在外面不太平。掌柜的交代不得晚间开店门。您还是明一早再来吧。”夏溪客气的道。
“如此便不好打扰了。明日几时开门?”外面的人态度极好。
“辰时。”夏溪道。
安宁听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像金子。时间久了不好确定。这个时间买衣衫?可能性不大。那是来做什么的?
外面的人顿了下。“明日辰时,请准备两套男装。就是前两日买走最贵黑色长衫的尺寸。”说完,有脚步离开的声音。
夏溪回头看了看主子。
“少爷,奴婢怎么觉着有点怪。”
安宁没马上应答。而是想了一会儿。“买走黑色长衫的是什么人可知道?”
她今日在红春园看到戎渊穿的那件是她们店里的东西。那上面的精细花纹只有他们店的绣娘才会。只是她有一阵子没来店里。不知道出了什么新款式。最贵的价格又是什么样。她并不知道。如今这买卖全权交给了洛义和几个丫鬟。她很少过问。
“奴婢当时忙别的,不曾注意。”夏溪回想了下。摇摇头。
安宁点头。“睡吧。记得明早起来准备好。”
她转身上了楼。夏溪熄了灯。也回到了隔间。主子从很早以前就不让她们值夜。所以她并不需要在楼上侍候。
安宁简单的洗漱一番。散开长发。换上自己设计的舒服睡衣。躺在了床上。
迷糊间,听见有丝丝的响动。
她屏住呼吸。直觉有人进来了。却没有靠近床边。而是坐在了另一旁的椅子上。隔着床上的幔纱。可以见到那人身形高大。只那么坐着。无声无息。安宁却没由来的感到那个人孤寂的信息。
真令人纳闷。半夜入室。却坐着不动。发了什么业障?
外边无月。星光不显。她看不真切。
过了好半响。那个人说话了。“你是谁?”声音沙哑。
显然他知道她是醒着的。
这话说笑了。她在自己家里被问作是谁。
“我是这里的客人。”她故意说道。
那人沉默了。过了片刻道:“这里的主人是谁?”
“这位爷。您问的好像多了。深夜闯进女子的房间却是为何?”安宁现在是女装。面上也做了改变。
那人忽然嗤笑。“你好像并不怕。”他说着站起身来。往床边走。
安宁扣紧了暗器。这个人如果敢非礼。她即刻就会出手。
那人在床边站定。“你是什么人?”安宁问道。
“这个铺子的窗户开启的方法还是老样子。”他答非所问。缓缓的走到了窗户边。轻轻的开启,然后纵身一跃。人影不见。
安宁却隐隐的嗅到了曾经熟悉的药香味。是戎渊。那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心里一动。这么晚了。他跑这里来做什么?声音也怪怪的。
那窗子确实是她设计的开启。那时是为了对付徐嬷嬷用的。她顺着窗户跑出去方便。戎渊当然也知道。她一直没有改变过。想不到他还记得。
来这里是因为想起她了吗?忽然心有些酸。他怎么会记得她这个不起眼的。可是看刚刚的样子又不像。他到底是怎么了?
——
第二天清早。果然有人上门来拿衣服。却是李弈的属下破月。拿了两件最好的。并且留了赏银。安宁并未下楼。
梳洗好了之后。她准备回城中的宅子看看。另外安排一些事。昨天本想与霏烟说几句。被李弈和戎渊搅合了。不好再次明目张胆的过去。只得暗中送信告知。
正要下楼。门口来了一人。真巧。不是别人,戎渊来了。
昨夜潜入。今天又来正门。不知何故。
“您里边请。”夏溪忙把人让进来。
安宁暗中使了眼色。夏溪会意。
戎渊扫了一圈店面。然后把目光投向安宁。
“安公子。”他漠然开口。
“不知您贵姓?”在红春园并没有互通姓名。是以安宁才问。当做不认识吧。
“戎。”他目光投注在她的眼中。
看得她一阵的别扭。来刺探她的?
“戎爷。”她一拱手。
戎渊略点头。“这家店的主人是哪个?”这话问的是夏溪。
夏溪愣了下。她如今模样也变了。戎渊自然认不出。她也不知道眼前的就是戎渊。只听到姓氏了才想到。见自家的主子没什么表示。她多少放心了。
“店主是雁爷。这位客官有事?”
“无事。”戎渊冷淡的道。
“您请随便看看,可有相中的衣物。安公子,您可选好了?”夏溪道。
心说这感觉真诡异。明明从前一处玩耍的人。如今是这样的情况。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她找来另一个伙计。怕再来客人顾不上。
安宁指着一件衣衫道。“就这件吧。”
“我也看中了这件。可还有?”戎渊忽然道。
“抱歉。仅此一件。不若这样吧,戎爷可定做。小店会加紧赶制。”夏溪为难道。
“也好。安公子不介意你我穿一样的衣衫吧。”这话说出来有些轻佻。戎渊的眉毛微微的一挑。较之昨夜的嗓音,此时有些轻微的沙沙声。极富有磁性。
“介意。这件让与戎爷好了。”安宁见他这样险些直呼其名。话说出来之后,暗想自己不知哪来这股子邪火。
“不过玩笑。安公子生气了?”戎渊话音极轻。看着安宁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怎么会?”她微微的侧过头。不去对视他。把衣衫放在了架子上。
“这里昨天可有一位姑娘来住?”戎渊忽然道。
夏溪一愣。“啊?”
“是有一位。”她随后说道。
“那就好。今日前来是给那位姑娘赔罪。昨夜里辱了她的清白。戎某愿意负责。”戎渊说的轻松。
夏溪听得惊悚。安宁暗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