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翦忙将怀中佳人放了下来,一把握住她的柔荑,喘气说道:“皎皎,你可是真心实意要嫁我?是真的么?”
卫皎抽出了右手,咬唇道:“你这人,不是让你让陛下下了旨,非要我嫁给你么,如今你却来问我。”
李翦傻里傻气地朝她露出一口雪白的牙大笑。
卫皎被笑得愈发羞涩,低低地垂下了眸子,道:“多谢你赠我琴谱,我弹奏过了,那时便已很喜欢,弹琴时便能忘记那些烦心事,于我而言是当时最需要的。其实,我本已决意收下琴谱,若无后来母亲相中益州刺史强拉红线之事,阿皎,早已许君了……”她羞涩不能言,脸颊静静地埋在男人胸口。
李翦闻言内心大为震动,幸而她阿兄卫不器在信中说道,薛淑慎强行违逆她心意,要促成与萧家的婚事,李翦才知她是被逼。只是当时战事吃紧,他身为抚西将军,难以抽身,又想到,他懦弱不敢提亲,若是那益州萧家真能接受卫皎,予她幸福,他便放手。
那日决无可能想到,竟有眼下的绝处逢生,更没想到,卫皎其实当时心中已对他有所期盼。
他笑了起来,收住了双臂,将卫皎牢牢困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沉声道:“皎皎,从今以后,你不必再怕,风来,雨来,李翦为你遮护,此身无长物,唯独命硬,必能护你一世无虞。安心嫁我。”
卫皎虽然仍然对流言有所忌惮和膈应,但李翦却常年身在边关,正好可带着她离开洛阳。卫皎闷闷地点了头,男子身上滚烈的体息,肆无忌惮地充斥着她的嗅觉,她以前所嫁之人,是个脂粉气浓厚的娇贵公子,断断没有李翦身上这股浑厚的体息,卫皎却一点不排斥,她试图接纳眼前之人,伸出细软的一双臂膀,环抱住了李翦。
男人身体僵硬,心跳得极快,只是却一动不动的,面色十分温柔。
陛下赐婚,连薛淑慎都不敢不答应,何况比起卫皎出家做女冠,能嫁给李翦已是不错了。只可惜当初她过于嫌弃李翦,如今也不知拿什么面目来见,便索性不见,卫皎的婚事,一律交予卫邕与卫不器去办。
*
卫皎的婚期定下不久,途中夏殊则便已收到了信。
见只是卫家家事,便将信条给了卫绾。
车马摇晃,颠簸不停,卫绾本想休息,但因是殿下递来的,便伸手接过来,看罢顿时露出笑容:“原来成了?”
说着马车一晃,卫绾立不住,一跤跌入了夏殊则怀中,她狐狸般地眯起了眼,仰着头望着殿下说道:“我记得从前曾不知在哪听得的谣言,殿下喜欢我的二姐姐?”
夏殊则脸色不自然,“既是谣言,便不必问了。”
卫绾轻轻一哼,娇嗔道:“殿下目光躲闪,看来像是真的……”
“孤何时——”他蹙了眉,待要反驳,才发觉怀里这狡猾的小女人压根没有生气,便伸臂将她抱到腿上来,让她老实些。卫绾不肯,偏要扭动,跟着屁股便挨了一记打,她睖睁起来,气闷地将脸埋入了殿下怀里。
“那只是误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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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殿下终于忍不住,要哄她了。
卫绾眯起了眼。
但殿下却没再说话了,她从他怀里挣出来,仰起头,只见殿下望向了窗外,深思宛如不在。卫绾细细一想,那谣言是前世传出来的,这辈子却没有。想必殿下也知道防微杜渐,从源头上制止了它的传出。
她攀住了殿下的胳膊,依偎过来,告诉他自己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并决心再也不问关于前世的任何事。
车马渐近洛阳,临入城之时,被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广阔绵长的官道上,鸿雁在天,夕阳漫山。
卫绾疑惑地想道,已经快到洛阳了,还有谁敢如此大胆,竟要拦住太子殿下的去路。
她让殿下稍后,自己下去会一会。夏殊则本在闭目休息,露出一缕笑意来,也当真没有过问。
卫绾探出头,只见不远处的一驾驴车上,衣着光鲜亮眼的齐王殿下正绽着大大的笑容,犹如一朵明丽的葵,远远朝她挥手,兴奋地又跳又叫,跺得木板车咚咚作响。
“三嫂你好啊!”
卫绾先是一怔,回头望向车中的殿下,殿下对这样的场景似乎很是熟悉,只是揉了揉额角,没甚么话。她也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写副cp,都想接着几章一道写完,但时间线不对,只好插在里头一点一点地抠,感觉不能尽兴,除了李将军和皎皎,还有一对我还没开始写,唉
第 50 章
每逢太子殿下从外地归来, 齐王殿下总是最兴奋和激动的,卫绾见它踏着驴车, 浑然不顾脸色发绿几欲发火将他扔下去的驴儿, 她抿嘴唇笑着, 亦同他问了一声好。
夏殊则从卫绾身后走了下来, “孤去牵马。”
已快要入城, 太子下车改换骑马, 与齐王殿下并辔而行, 卫绾则舒坦地仰靠在车中虎皮上, 随着一路轻微的颠簸,马车驶入宫城。
不但这次太子立下大功,朝野内外交口称赞,连西北居延战事,也获得大捷, 因此李翦才有余力暂时抽身, 回洛阳料理他自个儿的婚事。不过楚王殿下却没随着一道回来, 说是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李翦回了东都, 居延关须有人代为镇守。
陛下心下甚为满意, 赐了一柄先帝南征北战之时所用、后来立他为太子时作为信物赏赐他的宝剑,命人连同嘉赏圣旨,一道运往居延。
卫绾几乎是才在东宫沐浴, 洗去衣上风尘时,便从韫玉口中得知。
陛下的心思, 如今藏也不藏,愈发昭然若揭了。她瘪起了唇。
殿下回东宫时,命人拖来十口大箱,卫绾还不知这箱中装的何物,殿下便道:“屠祉欲送之物,孤以十倍赠卿。”
卫绾睖睁,那十口大箱便被人一齐打开,明珠琳琅,辉煌烂彻,几乎晃晕了她。好半晌,卫绾没从自己竟得了这么十箱珍贵的珠宝之中回过神来,殿下道:“阿绾说,你夫君是太子,你若是想要,他自会赠你。孤那时才知你喜爱这些。”
这些珠宝在殿下眼中明明是庸俗之物。卫绾顿了顿,欢喜弗边,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大箱,兴高采烈:“我喜欢啊!这么多,价值连城了吧!殿下你对阿绾太好了!”
她欢喜地扑在箱子上,赤着一双雪足,白腻的脚丫于红毯上不住地晃悠、摇摆,宛如一只娇嫩雪兔,夏殊则目光一动,忽从一旁的箱中取出了一只锦盒,他拿着锦盒双臂将卫绾搂住,抱她上榻。
卫绾被置于殿下膝头,疑惑地望着他,只见殿下从锦盒之中抽出了一双脚链,银光闪闪,尚有珠玉生辉。
殿下的脸如美玉生晕,笼着一层淡淡烛光,俊美得犹如天神……
他道:“孤送你的颈链,原本是母后所赠,如你所言很是珍贵,怕你不肯带出,如今这串脚链,只是寻常宝物,孤见它称你,盼你日后时时戴着它。”
卫绾小巧的玉足被男人一掌便笼住,撩拨得痒痒,她心里忍不住想道,殿下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也是最坏的男人。冰凉剔透的脚链被扣上,发出低而短的铿鸣,卫绾的心如同被死死套牢了。她目光濛濛,一眨不眨地望着太子。
殿下带着炙烫的唇亲吻了下来,卫绾被他揽着腰,却犹如被抽去了骨头,软得只能仰倒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