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周哪里知道怎么办?这里一下子伤了这么多人,他带着捕快在这里看着,这事本来就做得不对!
黄周此时也后悔这一次为什么要帮秦时月,夏府的这只母老虎比起秦府的那一堆恶狼还要可怕得多!
他冷着脸说:“把这些人先带回衙门,请大人定夺吧!”
他说完就近拉了一个倒在地上起不来的秦府的家丁,那家丁哭嚎着道:“轻点,我腿断了!”
黄周吓了一大跳,他只看见夏浅语的人冲过来动手,然后地上就倒了一地的人,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人的手脚给打断呢?
黄周仔细查看一番,这般一看是越看越心惊,倒在地上的人, 十之七八都断手断脚。
他们要是一上来就拧人的脖子,估计能全部拧断!
正常的家丁哪里会有这么一股子狠劲?那些人十之**是景渊的人!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黄周再看了一眼胳膊被钉在山坡上的两人,那两人鲜血淋淋,看着可怖至极。
他细细看了看两人的伤口,再看了看准头的力度,直看得他身上的汗毛倒竖,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日很可能是闯了大祸!
正常来讲,老百姓都是怕官差的,可是这事就不可能发生在夏浅语的身上。
他意识到不对之后忙对身后的捕快道:“你们在这里处理这些事情,我先回衙门。”
他说完就往衙门的方向疾奔,在夏浅语进衙门之前追上了她,一看到她便道:“夏小姐,能否听我一言。”
夏浅语面色清冷并不理他,他只得又喊道:“夏家主,今日之事是我处理不周,我在这里先向您赔个不是!”
夏浅语的眸光轻扫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黄捕头只是做了你份内之事罢了,无需向我赔不是。”
黄周一听这话心里一沉,此处人来人往,他咬了一下牙单膝跪地道:“夏姑奶奶,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
夏浅语勒住了马,扭头看着黄周道:“黄捕头这是要做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罢了,可当不起你如此大礼。”
她说到这里声音冷了三分:“再说了,你这般行事,实在是折煞我了,不知情的怕是又得编排上我,说我仗着我家王爷的势在欺负你。”
黄周忙道:“夏姑奶……”
他见夏浅语的眸光如刀一般看了过来,忙改口道:“夏家主言重了,没有的事,今日夏秦两家打斗,是我带过去的家丁太少拉不开架,这才害得夏府长房的人受了伤,这事是我失职,自要向夏家主道歉。”
夏浅语的眸光清清冷冷地扫过黄周,她也看出来了,这个黄周也是个活泛的性子,此时一看情况不对,便来讨好她了。
对于这种人,夏浅语这些年来没少收拾,今日面对这样的黄周,她依旧面色清冷地道:“道歉就不用了,是我没有约束好夏府的人,这才起了今日的冲突,我这便亲自去向府尹大人请罪,请他责罚。”
黄周知她番去见梅城府尹,哪里是去请什么罪,分明就是去告状,这状一告完,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今日他若是不拿出一些诚意来,只是在耍这些嘴皮子功夫是无论如何也安抚不到夏浅语的。
于是他便看着她道:“夏家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事无不可对人言。”夏浅语面色淡淡:“这里都是我的人,你有话尽管直说。”
此时正值中午,秋老虎正烈,日头甚毒,路上并没有什么人,他凑近了些道:“实不相瞒,秦府早前许了我一些好处,说是贵府的孟舒烨是江洋大盗,还给了我一些证据,让我去捉了他。”
“做为捕头,能抓住江洋大盗那可是大功一件,于是我便答应了下来,然后便由秦时月此孟舒烨动手,我带捕快捉拿。”
“我真的不知道今日秦府和贵府二房连成一气,动手对付长房的人,一时反应不及,所以未出手制止。”
夏浅语觉得他这番话算是多了几分诚意,便问道:“秦时月给了你什么证据?”
“是一本册子,我也看不太懂,若夏家主感兴趣的话,劳请在这里等一下,寒舍就在附近,我去取过来。”黄周轻声道。
夏浅语似笑非笑地看着黄周道:“那就辛苦黄捕头了。”
黄周听她这般一说松了一大口气,然后骑了马快速离开。
杨可欣有些好奇地问:“他这么一副前据后恭的样子会不会太没有节操?”
夏浅语看了她一眼,她笑着道:“我的意思是说这小地方的官差也太没骨气了。”
“不是他没骨气,是财帛权势动人心。”夏浅语淡声道:“秦府极擅长钻营,要将他收买并不难,而我今日若是执意收拾了他,重新换一个捕头上来,一样有可能被秦府收买,倒不如看看他要怎么做。”
杨可欣单手撑着下巴问:“夏姐姐,我发现回了梅城你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你是不是也不喜欢京城?”
夏浅语扫了她一眼道:“听你这语气,似乎很喜欢京城,你怎么不呆在那里?”
“谁喜欢那个憋得要死的破地方了!”杨可欣撇了撇嘴,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你说我有没有在梅城做霸王的潜质?”
夏浅语不客气地赏了她一个白眼:“这梅城有我一个霸王就好了,你还是一边歇着吧!”
杨可欣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两人没说几句话,黄周便策马带着一本册子跑了过来,他把册子递给夏浅语道:“就是这本册子。”
夏浅语接过来翻了翻,并未看出大的门道,黄周又道:“秦府给我这本册子的时候说是陈州那群大盗的帐册,里面有写着三当家孟舒烨。”
夏浅语往里面翻了翻,果然翻到了那一行字,她将册子递给碧心道:“先收起来,回去我再慢慢看。”
碧心应了一声,黄周愣了一下后道:“夏家主,这……”
“你今日并没有拿册子给我,我也没有收到你的册子。”夏浅语淡声道:“今日黄捕头皆力阻止夏府和秦府的斗殴,只是双方人马太多,黄捕头无能为力,所以才造成了两边人马都受了伤的情况,我做为夏府的家主,亲自去向府尹大人请罪。”
黄周闻言松了一大口气道:“夏家主说的是,今日是我失职了!”
夏浅语看着他道:“黄捕头机敏过人,若是能守得住心里的贪念,日后必定大有做为。”
黄周听出她话里敲打的意思,他一个三十余岁的大老爷们,被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用这种语气敲打,一时间心里竟不知是何种滋味。
夏浅语也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当即就策马去了府衙。
黄周等她走远之后才回过神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不安,他实不知道这一次夏浅语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第233章 拉偏架的(一更)
黄周想了想后,终是决定在府衙门口等夏浅语出来。
黄周在府衙门口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夏府二房和秦府受伤的家丁都带回了府衙问话,而此时夏浅语也是从府衙走了出来。
夏浅语见他守在门口,她对他拱了一下手道:“今日多谢黄捕头主持公道,否则夏府的人必定会身受重伤,我在此谢过!”
她说罢轻轻了一揖,黄周哪里敢受她的礼,当下跳着躲开道:“夏家主客气了,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夏浅语笑了笑道:“府尹大人正等着黄捕头回话了,黄捕头快进去吧,莫让大人等久了。”
黄周忙应了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新上任的府尹姓王,名远桥,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容清瘦,看起来颇有些严肃。
王远桥见黄周进来便道:“你今日做得甚好,夏府和秦府的人打架,若不是你带人阻止,只怕会出人命,真要出了人命,夏浅语和秦仁山只怕都是会罢休,到时候梅城又得鸡犬不宁。”
王远桥是接曲重岳的任成为梅城府尹,曲重岳是怎么死的他再清楚不过,他为官还算清廉,平时也愿意为民做作主,只是这种有着深厚背景的豪门大户却又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如果可以,他是一点都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夏府的背后是平远王府,秦府的背后是户问侍郎。
自他继任后,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安,秦仁山来找过他好几回,推脱是行不通的,一起吃顿饭是可以的,他一直很小的把握着这个分寸,和秦府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夏浅语倒是极少来找他拉拢感情,却也送了一些夏府顶级的雀舌过来,今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夏浅语。
夏浅语留给他的印象倒和传闻中的完全不同,她长相艳丽,性情爽利,找到他之后便是一顿诉苦和自责,说她不在夏府的这段时间没有约束好下人,这才有了夏府和秦府的这一场打斗,给他添麻烦了。
夏浅语更明确表示她愿意承担秦府下人治伤的银子,虽说事是秦府先挑起来的,但是夏府也有责任。
她如此深明大义的处事方式立即就赢得了王远桥的好感,只是王远桥行事谨慎,自也不会全信夏浅语的话,此时将黄周喊来便是问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周一听王远桥这话便知夏浅语并没有在王远桥的面前告他的黑状,所以他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再加上他见识地夏浅语的手段的,自然也就站在夏浅语这边了。
于是他也就能比较公正的说出这一次事情的来由,自然也就隐去了孟舒烨的事,只说秦府是因为夏府成了皇商,心中嫉妒,所以才会挑出今日的事情来。
夏府和秦府的恩怨由来已久,不算什么稀奇事,秦府的人会趁着夏浅语不在而弄出事情来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至于夏长河的为人,王远桥自然也清楚,他顿时就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事了。
正在此时,门口官差来报,说秦仁山求见。
王远桥让秦仁山进来,秦仁山一进来就痛骂夏浅语,说她如何狠毒,行事又是如何的狠绝,将秦府的众人打得如何严重,请王远桥替他做主云云。
正常情况下,王远桥听到这样的说词,是会被带动一下情绪,可是今日先有夏浅语进退有度、谦和有礼的对比,秦仁山这副作派倒有几分像泼妇骂街。
王远桥心里有些烦他,便问道:“黄周,夏府长房一共有多少人参与这场打架?”
“全加一起约有二十来人。”黄周回答。
王远桥又问道:“秦府有多少人参加?”
“约有五十余人。”黄周答道:“夏府二房那边也来了约二十余人,我到的时候,是秦府的人和夏府二房的人一起在打夏府长房的人。”
秦仁山立即道:“夏府长房行事霸道,处处欺辱我秦府,必是夏府二房都看不过眼长房的行事,这才会出手相帮。”
王远桥对于谁帮谁的事情并不是太在意,反正他是知道结果的,当下便道:“夏府二房和秦府的人加起来约有七十余人,打夏府长房二十余人,二十余人欺负七十余人,也当真让本官开了眼界。”
秦仁山面皮一僵,王远桥看着秦仁山道:“这件事情夏府的家主已经跟本官说过了,她也觉得她手下的侍卫下手狠了些,所以愿意承担相关的费用。”
“此外,令公子写了份转让协议,要把引起摩擦的那块茶园转让给夏府,夏府和秦府刚打完架,怕再见面又起摩擦,所以把转让协议和银票放在本官这里。”
“秦老爷要是没有异议的话,本官就让文书把这事给办了,也省得日后夏府和秦府再为此事生出摩擦。”
秦仁山的脸色有些难看,转让协议是用血书写就,秦时月自然有跟他说起过。
原本秦时月是要跟过来的,却因为今日受了伤,又受了惊吓,回到秦府后就病了,起不来床。
秦仁山又听闻夏浅语来找过王远桥了,顿时就慌了神,怕夏浅语恶人先告状,所以就匆匆赶了过来,一进来就说夏浅语的各种不是。
只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夏浅语这一次竟是这般行事!
在他看来,夏浅语真不是一般的狡猾,这一次先在王远桥的面前假惺惺地装出大度的样子,哄得王远桥站她那一边,竟还让王远桥从中撮合茶园之事。
夏府二房那沿湖的一长串道的茶园,是秦仁山颇花了些功夫才从夏长河那里哄过来的,他深知那一片茶园的用处,却没料到还没有捂热就被夏浅语用这种法子逼得秦时月转让了出去。
他今日来找王远桥最大目的,便是想让王远桥把那个转让协议做废,却没料到夏浅语早就料到了此事,竟让王远桥来做和,偏王远桥还应了下来!
秦仁山此时想吐出一口老血!
这个夏浅语,当真是越来越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