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是合欢宗长老未婚妾,我现在也不会动你。”蔺以泽喝了杯茶,不紧不慢道:“越城刚从你这离开,他知道我来过你这里,你若在此期间暴毙,宗门第一个怀疑对象便是我,沈阳子回来之后也不会放过我。”
沈诣修稍微松了口气:“真的不杀我?”
“假的。”蔺以泽冲他露齿一笑。
靠!
沈诣修抓茶盏的劲头又大了几分,他提着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朝着窗户的方向挪了几步。
“哐当——”一声,窗户被猛地关上。
沈诣修顿时像个受惊的猫一样炸了。
他站在墙角,哆嗦着茶杯抱在怀里,面容惨淡,弱小可怜又无助。
蔺以泽放下手中杯子,偏头望着沈诣修,神情略带几分疑惑:“大师兄,原本我觉得你很蠢,你对我用药时我觉得你蠢的无可救药,但是后来发现你挺聪明,现在看你这样,顿时又觉得你蠢……”
沈诣修咬牙,他当然知道自己一个普通人企图在修仙者面前翻窗逃跑很蠢,但是不试试的话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难道坐以待毙认命吗!
“这次不骗你,我现在不杀你。”蔺以泽微笑,“我有我的顾忌。”
现在不杀,以后还是要弄死我。
沈诣修心底拔凉,他放下空茶盏,抖着腿在蔺以泽面前坐下,尝试性地向蔺以泽抛出了第一枝求和的橄榄枝:“师弟,春.药的事师兄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然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你要什么做赔偿,只要师兄有,便都可以赔与你。”
蔺以泽笑:“我想要你的命呢?”
沈诣修倒吸了一口凉气,硬邦邦道:“这个不行。”
蔺以泽也不逼他,微垂眉眼把玩手中的白玉茶杯:“师兄,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跟宗主告状,只要他护着你,我便必死无疑,而你也不用这般提心吊胆。”
沈诣修自然不敢说劳资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我们惹不起的爸爸,于是只能强行给自己立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人设:“是师兄做错了事,师兄不想让爹替我收拾烂摊子,师兄不对,师兄挨打挨骂认了,你记恨师兄就行,和我爹无关,和其他的旁人更加无关。”
蔺以泽垂眉一笑,过了会儿,才慢吞吞开口道:“师兄似乎很怕我牵连到其他人?我不过区区虚丹期修士,修为在上元宗众弟子中只能算是中上水平,师兄怎么这般谨小慎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大能修士呢。”
这厮怎么这么敏感,他快扛不住了啊啊!
沈诣修眼神飘忽,磕磕巴巴道:“蔺师弟龙凤之姿,道心坚如磐石,未来定能证得大道,师兄……师兄不是怕牵连别人,只是不希望他们为了我为难你,师兄不忍你断了仙途。”
蔺以泽意味深长地看了沈诣修一眼,叹道:“原来是这样啊。”
沈诣修头皮发麻,讷讷点头:“是、是啊。”
说完沈诣修便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嘴巴子!不忍断人家仙途还下□□去搞人家,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不过好在蔺以泽没有继续质疑沈诣修,他拿出一枚白色玉符,眼神阴凉地望着沈诣修:“滴血在上面。”
“我不……”刚说了两字,蔺以泽的眼神又变了,仿佛在说你要是不滴我就割断你的大动脉。
沈诣修顿时就改了口,咬着手指头悲痛道:“好,我滴——”
看着玉符缓缓变了颜色,蔺以泽才满意地将它收了起来。
这是个追踪符,以后不论沈诣修躲去合欢宗还是哪里,自己都能凭着玉符找到他。
“对了,你手中那黄纸是画符箓用的符纸,不算珍贵却也不便宜,上元宗并无符箓师,所以才没人要。”蔺以泽心情甚好,打开门,缓步离开。
见蔺以泽真的走远,沈诣修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他一摸额头,居然全都是冷汗,显然他刚刚被蔺以泽吓得不轻,不过好在蔺以泽真的顾忌合.欢宗,不打算近期杀自己了。
缓了好久,沈诣修才总算从后怕中脱离出来,刚才蔺以泽心情很好,临走前告诉自己这个黄纸的用途。
沈诣修重新关好门窗,盯着符纸发呆。
他想了想,觉得不能浪费这张符纸,好歹自己花了两个时辰才换来的东西,换下身上被汗湿的衣服,沈诣修打算去藏书阁找找有没有教人怎么画符的书。
蔺以泽暂时放过自己,沈诣修觉得这是件好事,至少自己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在宗门内行走了。
沈诣修循着记忆来到藏书阁,看管藏书阁的是个一身布衣的跛脚老人,此时正低头看书。
“孙师伯,好久不见!”沈诣修主动打招呼,这个看管藏书阁的是个阅历很深厚的老者,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心境出凡入圣,沈阳子一向与他交好,孙师伯也爱屋及乌,甚是疼爱沈诣修。
“是修儿啊?好久没看见你了,怪想念的。”孙师伯很开心,随即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忧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