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沈诣修才缓缓抬起头来,他走到蔺以泽的面前,看着他道:“蔺师弟,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否则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敌视自己的两只灵宠?
蔺以泽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不顾及师兄,越俎代庖了。
微微敛眸,将手中的白雕放了下来,红衣修士轻声道:“对不起师兄,是我自作主张了,只是……我不喜欢它叫你和你的灵兽为父亲母亲。”
但……这是师兄的灵宠。
他没有肆意处置它的资格——哪怕,再不喜欢。
白雕一落地就躲到了沈诣修的身后。
它现在很害怕那个红衣服的漂亮男人,一言不合就要把它拎出去扔掉,超恐怖有没有?
“师兄,是我越距了,你不要生气。”蔺以泽抬头,朝沈诣修露出一个笑来。虽然在笑,但他的面容却苍白如纸,唇.瓣没有一丁点血色,看上去特别令人心疼。
看着努力朝自己笑的红衣长发青年,沈诣修的心脏揪动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蔺以泽从小便是孤儿。
他从未见过所谓的父母,也从没体验过亲情,甚至就连叫一声“父亲”、“母亲”都是奢望,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所以……是嫉妒了么?
或许也有羡慕。
仿佛一根针管扎进了沈诣修的体内,一点点抽空空他的内在,酸涩过后,像是有什么不可名状的滋味在沈诣修的心底渐渐弥漫开来。
沈诣修看着蔺以泽,张张嘴,说出了一句事后想扇死自己的脑残话——
“蔺师弟,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把我看做是你的父亲吧。”
没想到黑发青年满脸心疼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蔺以泽脸上的表情微微错愕了一瞬,然后便笑得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蔺师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话一说出口,沈诣修就后悔了,忙解释道:“我是说,我以后会像父亲一样好照顾你、关心你。”
蔺以泽咳嗽得更凶了。
沈诣修倍感绝望。
似乎越描越黑的样子,于是只好懊恼地闭了嘴。
蔺以泽咳嗽了两声后,才缓缓平复了下来,他看向一脸忏悔和懊丧的黑发青年,不禁弯了弯眸子,“师兄,比起当我的父亲,我更希望你能当我的……”
“当你的什么?”
沈诣修看着他,一脸的丧气。
当妈不行。
他和梦魇兽不一样,他有尊严,他是男的,当不了妈。
其他的一切好说。
蔺以泽长长的睫毛微翕,苍白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
他弯唇轻声道:“以后,再告诉师兄。”
沈诣修:“……”
还卖起关子了。
根本不用蔺以泽说,沈诣修觉得自己完全能猜到。
蔺师弟他现在很缺男人,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当他的鹊桥。
思及此,沈诣修顿时想起来要下山的事,于是抬头告诉蔺以泽道:“蔺师弟,明日我要随师父下山一趟,大概耗费五天左右的时间。”——到时候给你带个大宝贝惊喜回来。
蔺以泽还不知道五日后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听闻沈诣修要下山,于是温声道:“师兄下山也不要忘记修炼神识。”
又在风舒院待了一会儿,蔺以泽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于是在下午的时候回了主峰。
蔺以泽走后,沈诣修抱着梦魇兽坐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