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崆峒弟子退出战局,赵清漪以一敌二,袁竞忙去帮忙,那两个武士的功夫虽高,但是遇上他们俩这开挂的也是不敌。
袁竞倒只想制住二人,没有想到已经观战看出他们路数的赵清漪过了八招就一剑结果了一个,袁竞正一掌打中那蕃僧,看到死人不禁讶然。
而赵清漪的身影如鬼魅飞过他身边,对那番僧一剑封喉。
“师弟,你杀人了。”
“我杀的人多了。拿着他们的人头下山震慑宵小,山下就马上平定了。”
袁竞道:“拿住他们也可以震慑山下的人。”
赵清漪说:“师兄莫要妇人之仁,胡人只信仰弱肉强食。”
袁竞不想当众与她争辩,见清虚子出来了,只能兜着此事。
赵清漪杀了这两个在吐蕃西域大名鼎鼎的武学宗师,后来令崆峒派在西北威名更甚,武林中人只当是崆峒高手做的,崆峒派是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些俗事崆峒派怎么解决,赵清漪也没有兴趣,再过了一天,才和袁竞,崆峒派弟子谭启下了山去。
经过谭启的介绍,赵清漪到了夏州振威镖局里,王总镖头是崆峒的外室弟子,此时袁竞不喜沾这俗事,倒只有赵清漪上门去问了。
王总镖头听说赵清漪的来头,又见谭启对她恭谨异常也不敢怠慢,在下首相陪。
一听她说族中兄弟想要做西北军中的生意,王总镖头说:“西北军中的生意其实也不少人想做,但是全被马、李、鲍、冯几家瓜分了。”
赵清漪一脸讶然,说:“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王总镖头道:“不瞒师叔祖,像我们干镖局这行的,商会也离不开我们。东西在西北进进出出、来来回回,他们总不能全自己来的。”
赵清漪说:“如果我族中子侄有更好的货也是做不成这生意吗?”
王总镖头笑道:“东西好,哪有什么生意做不成的?但是只怕还是要和夏州商会做,其实生意人与生意人还更好打交道。”
赵清漪又问起西北军中情形,说:“我那不肖族弟会些外家功夫,但考武举的兵策上只怕过不了关,异想天开想要去西北投军也好建功立业。我幼时受过那族婶一点恩情,族婶求到我面前,我也不得不帮他问问。这西北营里可是怎生情况,有没有出头机会,那苦头也不知他受得了受不了。”
王总镖头道:“这有什么了?以师叔祖的地位,打个招呼,总有人要卖师叔祖的面子。”
赵清漪摆了摆手,说:“说起此事,我也不太想大张旗鼓的,堕了本派的威名。其实要我说,这里不是动不动就与西羌人恶战,可是师兄说我哪族弟真要求富贵,就不能怕危险。”
王总镖头微微犹豫,想他与黄河帮那些人一样,本就想巴结传说中的玄贞派和袁竞,说:“西北也未必有这么险……”
“这怎么说?”
王总镖头顿了顿说:“西羌人也不是傻子,十七年前大战那不还是退出去?他们也消耗不少的。如果能拿到好处,消耗少一点,也不会与我朝一直恶战下去,边境偶有抢掠也动不了两军大战。我朝与西域不还是要互市?”
“夏州商会难道还把生意做到西羌、吐蕃去?”
“西北的大商家,多少是要和西域贸易的。不然,那西域宝石、宝马怎么来的?”
赵清漪说:“也是我一直习武,不太明白这些。”
王总镖头微微一笑,又说些西北的情况给她听,第二天,谭启还带着清虚子那个当昭武校尉的弟子吴亮来拜见赵清漪。
赵清漪还特意指点吴亮武功,吴亮一见识她的武功,五体投地,然后赵清漪让他演示西北军中的操。
吴亮只当师叔祖要提点他,于是虎虎生威的练完士卒平日所练的操。
赵清漪叹道:“毕竟崆峒的功夫也不是人人能学到你的水平的,普通人练到这样也是不错了。”
吴亮汗颜,心想:普通人哪有他堂堂昭武校尉的水平?
赵清漪又吊着他套话,如今她也不能泄露自己皇帝所派的身份,怕万一吴亮向上级泄露,计划有变。
赵清漪以问西北营中高手武功水平的话题引入,探得西北营中的武官们的人脉网,谁受谁的提携,谁有真功夫,谁的功夫一般靠关系上位。
赵清漪一一记在心里,又暗示吴亮也要往上争锋,不要堕了崆峒的威名云云,吴亮听到师叔祖支持他谋求功名利禄心下十分欣喜。
武林中的高手多有对他这样求官的人多看不起的,但师叔祖功夫绝世、驻颜有术,还与旁人不同。
赵清漪还说想去营里看看,吴亮说:“那待我向上峰禀报,以师叔祖的身份,就是……侯爷也要礼遇才是。”
赵清漪说:“你说忠勇侯他们吗?他们与我玄贞派、崆峒派有什么关系,我不爱见他们。你是我的侄徒孙,在我看来这什么侯爷是比不得你的。你当年要是有我派助你,师兄指点你一二,你也可当什么侯。”
吴亮不禁被她说得心潮澎湃,其实连谭启都心思涌动。
吴亮揖道:“徒孙多谢师叔祖青眼,只是这官场中上下有别,时运也不由人,徒孙还是安分守己,为国尽忠就是。”
赵清漪一派神棍模样,叹道:“我的相术虽不及师兄,但我看你禄运之气上升,近年应当有机会,此生封侯我不敢说,拜个将,不出意外,当是无碍。只是此事,我这么说,你不可泄露于外人,不然官场遭了小人嫉妒,又或者机事不密、后院无知妇孺坏了你运道,那就说不定了。”
吴亮又作揖,欣然道:“师叔祖提携之恩,徒孙铭感五内!”
赵清漪说:“这功名利禄之事,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若有四品之命,福德功劳足够,加上这些,也能拼到三品,而如果是三品,也许也能争个二品将军的命来。”
吴亮不禁身子都在发颤,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正是他所求。
赵清漪像是说得兴起,又说袁竞如何如何高明,在相术上自己不及他,但是在谋成之上,袁竞性子太淡泊,只怕是不及自己。
“我玄贞派与崆峒派渊源甚深,同气连枝,我派中人没有入朝的,而崆峒派中的只你是清虚子的弟子。也是你的机缘,我且帮你看看,这天时、地利、人和才能谋成,你且说说你这官当得如何,在西北军中所遇之人、事又是如何。”
吴亮大喜,此时所知哪有不透露的,便是军中每日出操时辰,军法宽严、伙食,自己手底下多少人,同级校官手下多少人,哪些人与他交好,哪些人和他竞争都一一说了。
赵大忽悠又忧心风水之事,吴亮哪里不知玄贞派的风水之能的,不禁求着赵清漪去他家里、他所在营里看看。
赵大忽悠摆了摆样子,却又一派心痒想显示自己能耐的模样,吴亮事奉得恭敬,她才换了道袍屈尊。
赵清漪去了他家,真的套路一大堆摆了风水阵。西北大营是不好进的,赵清漪又不想透露身份“机事不密坏了吴亮”的运道。吴亮想了个办法,说游击将军杨武身上有老毛病,她可扮着一个医术高超的道士由他带着去给他看病。
游击将军杨武如今没有告假,当然是在营中,吴亮带着人去营里,也是对上差的孝敬,而游击将军还是有权力让人进营去的。
赵大神棍骂了他一句,甚觉自堕身份,可是又实在“技痒”就“便宜他了”。于是,赵大神棍就这样进了大营转转,不说把西北大营看个彻底。
因为治病也在在饮食水源上注意,她又连厨房里是个什么情况都看过。虽然这十几万大军的西北,这个营也只其中之一,但是一得见一斑,也能顺藤摸瓜了。
赵大神棍医术针法了得,杨武还非常高兴吴亮能介绍这样一个神医给他,只当是吴亮的奉承,心中承了他的情,打算以后再提携他。
忽悠了吴亮一番后,赵大神棍才与之告别,吴亮也振奋精神回了军中当差。
然后再夏州又呆了七八天探查李家和夏州商会的仓库、藏财的库房的地点,她才心安。
她画出了各种地图,数据也趁现在记得清楚,一个个整理出来。
一忙居然就进入了腊月中旬了,赵清漪这才和袁竞返京。
不想两人赶到长安时,又是一场大雪封了露,这天气如此,武功再高也是无用。
好在长安总有属于玄贞派本门的落脚处,而袁竞那些弟子服侍得周到。
到了腊月下旬,天又放晴,赵清漪坚持要回京,袁竞深知她的倔性,只得冒着天寒地冻赶路。
可是一路也不好走,回到京时已是正月初六了。
第496章 回京面圣
到了京城,袁竞婉拒了去她那院子里去住,因为那住着顾婉和她的徒弟们。袁竞还是打算去相国寺空性那里,熟门熟路的,早有弟子去安排了。
赵清漪知他孤僻的性子,也便不强求了,就打算赶回东宫。
袁竞却叫住了她,一路上都没有开口的话,这时却委婉开口了。
“师妹,世俗中的权利地位,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赵清漪摇了摇头:“不重要。”
“你并不想当皇帝,对不对?”
“我当皇帝干什么?”
“那么皇后呢?”
她又摇头,说:“师兄,你不要猜了。我做这些是因为我是赵家人,朝局清明对天下人也好,还有一些我也无法说清楚的原因。人活一世总是要做些什么的,不仅仅练好武功,对不对?师兄的武功天下无敌,却仍然感到寂寞和空虚,就是因为师兄没有什么人生目标。”
原来她明白他的寂寞和空虚,袁竞又问:“你很喜欢那个太子吗?”
“没有很喜欢,但也不讨厌。”
“你与我,将玄贞派更加发扬光大,选出些出众的弟子来教导,会不会比你混迹朝堂好?”
赵清漪思索一下,说:“这是不错,不过太子没有登基,我的隐患也没去,我怕是远离不了朝堂的。”
“太子登基,你也是皇后了,只怕会更忙。”
“不会,他……心思深着,一旦登基,渐渐的也就不需要我。我当初有多少的桀骜不驯,未来的后果也是要担着的。”
袁竞是不太看重俗世的名份,可是与她相处日长,她表面上有多不守规矩,可偏偏是最正经的女子。
现在的寻常女子与男子这样日夜在一起,极易移了心志,可她却是从前如何,现在也一样。
“你也不须担心什么后果,因为我总是与你一起的,凭你我的本事,谁还能为难?”
“谢谢师兄。你保重,我处理完事情,抽空来瞧你。”
赵清漪与袁竞分别后,才觉得为人生太过复杂,她不是没有怀疑袁竞的目的,所以才要更加以礼相待。
赵清漪也是个神棍,只不过她对那些是半信半疑的,按神棍之术来看,袁竞就是孤星命,能扛得住他这样的人的只怕还真只有她这天数之外的人。
谁能真的堪破红尘呢?
可是她也不能纳妾,她自己一听说要当小妾就炸毛,何况有本事的男人?
以复杂的多方性关系建立的家庭伦理对她来说是畸形的,无论男女,她都不会接受。
抛开一切偷溜回了东宫太子妃的正院,接照皇帝的计划,此时她还在闭门在观音象前求子。
此事除了皇帝、太子和她知道之外,还有贴身侍女铃兰知道太子妃外出,因为铃兰要在近身服侍“闭门求子”的太子妃,才能白日挡求见之人并做出屋里有人吃喝拉撒的假象来。
所以当赵清漪施展轻功溜回自己屋里时,铃兰正在屏风外侍女的榻上睡觉。
拍醒了她后,她眨了眨眼睛,不禁大哭:“小姐……你怎么……”
“嘘……替我更衣。”
……
郭延锦正与几位大儒谈些学问,一派高知仁德储君的样子,忽得小太监来报,说太子妃身子不适,要他去瞧瞧。
郭延锦连忙辞了大儒赶了回院子,只见正房屋门大开,听得女人在屋里闹。
“求子,求子,我求了一个冬日了,也没有见消息,我不干了,让太子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去!”
“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如何能抗旨?皇上可是对娘娘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