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见识过的事情多的是,井底之蛙嘛。”
小狼王顾不得委蛇的揶揄,只是死死盯着凫风初蕾,越看越觉得这女人非同凡人,他悻悻地:“难怪每次露宿,都把我们赶得远远的,原来是有这样的法宝不想被我们发现。”
委蛇大笑:“我家鱼凫王低调,不行吗?”
“低调?是怕被我抢了吧?我以前就在奇怪,一个女人独自游历天下,风餐露宿,毒蛇猛兽,真是吃不尽的苦楚,为啥非要出去遭罪?不料,你们竟然有这样的法宝……”
他的妒忌之情溢于言表:“凫风初蕾,你浪迹江湖,居然还这般奢侈享受,真是没天理了……可是,请你告诉我,你的这间神奇的屋子究竟是谁送你的?可不可以去帮我也找一个这样的神器?”
“哈哈,你小子就别做梦了,此神器乃鱼凫王独家拥有,是老鱼凫王送给我家少主的生日礼物……”
凫风初蕾一直闭目养神,实则毫无睡意,听得委蛇提起父亲,内心真是百感交集。当年出门游历,正是年少,父王怕自己吃苦受罪,就拿出宫中至宝折叠小屋送给自己,以免投宿无门时,露宿街头,此外,也可抵御毒蛇猛兽,甚至一般敌人的侵袭。
就连委蛇,也是自己十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生日礼物。委蛇的本体是一条五丈多长,三丈多宽的不知名蟒蛇,经过鱼凫王的改造,有智慧,能人言,体型可以自由伸缩,本领高强,已陪伴凫风初蕾多年。
这两件神器,便是鱼凫王留给女儿的最宝贵财富,伴着她一路行来,若非如此,岂有只身去天穆之野的勇气和条件?
她念及父亲,内心惨痛,但面不改色,伤心时,只是睫毛微微颤动。
小狼王不知她心事,只是一味羡妒交加地打量这间屋子,越看越是恨不得立即据为己有。
他叹道:“怪蛇,就算找不到同样的小屋了,可是,你能不能帮我也弄一把你背上的那种大伞?”
他拍了拍老白狼的背脊:“你在白狼的背上也安装一把这种能自动收缩的大伞就好了,这样也可免去我们的栉风沐雨……”
委蛇笑着摇头:“我可没这个本事,我的这把大伞还是百里大人赏赐的……”
当初百里行暮特意为它更换了身上的紫纱,它和凫风初蕾都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轻纱而已,直到一次下雨,轻纱自动变成了大伞,方知道百里行暮的一片良苦用心。
小狼王好奇:“百里大人是谁?”
“你连百里大人都不知道?他可是天下最伟大的英雄……”
凫风初蕾忽然咳嗽一声,委蛇立即闭嘴。
“喂,怪蛇,你怎么不说话了?”
委蛇却昂起头仔细听了听,笑道:“外面风雨已经停止了,我们还是出去吧,免得打扰鱼凫王休息。”
小狼王大叫:“不是吧?外面湿哒哒的,你叫我们出去?”
他狐疑地看了凫风初蕾一眼:“这屋子这么宽,我们在里面歇一下又能怎样?”
门忽然开了,小狼王还要说什么,已经被蛇尾卷起来扔出去,老白狼倒识趣,摇摇尾巴,自行窜出去了。
小狼王爬起来时,门已经合上了,他再去推门,居然找不到门的所在,但见四壁都是淡淡金属,十分轻薄,偏偏推上去时,比世间最硬的铜墙铁壁更牢固。
他气急败坏,抡起拳头就砰砰砰猛砸:“这玩意怎么这么牢固?”
委蛇笑道:“别白费劲了,这是世界上最轻薄的合金,别说你的拳头,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也动不了它分毫。”
“合金?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反正老鱼凫王是这么说的。”
“我也去找这种合金做一个。”
“别扯了,老鱼凫王说了,这是地球上唯一的一点合金了,现代之人谁也不会打造这玩意了。”
他死死盯着委蛇:“我怎么觉得你家老鱼凫王和小鱼凫王都很邪门?感觉你们完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委蛇一哂,一副你懂什么的样子。
小狼王又用尽全身力气推了几次墙壁,发现的确无可奈何,才沮丧地在草地上寻了一块石头坐下。
暴风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一轮弯弯的月亮挂在雨洗后的天空,显得特别静寂优美。
小狼王吹着夜风,虽然不冷,可终究不如屋子里面舒服,不由得恨恨地大叫一声:“凫风初蕾,你这女人真是霸道无情,你把怪蛇和老狼赶出来不就行了?我堂堂小狼王也受你这种屈辱……”
委蛇不以为然:“鱼凫王想怎么着,难道还需要问你的意见?”
“一路同行,就得同舟共济。”
“切,孤男寡女成何体统?我家鱼凫王不愿意和陌生人共处一室,不行吗?”
“什么寡男寡女?我就没把她这个丑女当成过女人。你瞧瞧半路上,我何曾打过她的主意?在我心中,她分明就是个男人!”
“小子,我警告你!你再对鱼凫王出言不逊,当心我不客气了!”
小狼王不屑一顾,冷哼一声,干脆躺在地上,双手交叉作为枕头,唉声叹气:“唉,前路茫茫,风餐露宿。若是你家主人美若天仙,本王还有点兴趣一起走下去,毕竟,再是辛苦,也有秀色可餐。可偏偏跟着这样一个丑女浪迹江湖,真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唉……本王真是倒大霉了……唉……”
委蛇懒得搭理他,只是昂起蛇头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语道:“这场大雨之后,也许,旱季就要来了。”
“旱季?你怎么知道?”
“你看看那团乌云。前面又是荒漠,在我们前行的路上,起码半年不会下雨了。”
小狼王骇然:“那我们岂不得渴死?”
第五十一章 三个孤王1
“所以要多备点清水上路。”
委蛇打了个哈欠,倦意上来,也不再讲话,闭着蛇眼;老白狼也躺在石板上,很快便睡熟了。只有小狼王,虽然满身疲惫,却毫无睡意,一直死死盯着凫风初蕾的那间屋子。
直到确信一蛇一狼都睡熟了,他蹑手蹑脚走到窗户的方向,轻轻敲了三下,低声道:“凫风初蕾……初蕾……”
没人应答,他继续道:“让我进去睡一觉吧,求求你了……我绝对不会打你的主意,你放心,我对你根本没兴趣,我单纯只是想进来睡一觉而已,在外面太难受了,唉,我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躺在屋子里睡过觉了……”
说着说着,几乎声泪俱下:“想我也是堂堂一代狼王,如今却落得这般地步……你就让我进来睡一觉吧……”
忽然想起这间屋子里干燥暖和的床榻,以及床榻上铺着的精美羊毛地毯,要是能在上面躺一躺,该多舒服啊。越想越是兴奋,干脆提高了一点声音:“凫风初蕾,开门吧……只要你能让我进去睡一觉,我会报答你的……”
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眼珠子一转,“不对,可能是我太不懂女人的心事了……喂,凫风初蕾,初蕾……你想不想尝尝yu仙yu死的滋味?”
他的声音也变了,神神秘秘的:“你绝对没有尝过那样的滋味,若是你让我进来,我就让你尝尝,保证你食髓知味,乐上云霄,有了一次想二次……我可是整个白狼国最强壮的男人,保证让你舒舒服服,享受到一个女人所能享受的最高境界……虽然我从不和丑女交欢,但是,这次我就破破例,施恩于你……”
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塞在嘴里。
他骇然,猛地吐出来,大吼:“这是什么玩意?”
“狗屎!”
“草原里哪来的狗屎?”
“草原上野狗多得很。”
他呸了几声,看到吐出来的是一团泥沙才放了心,又勃然大怒瞪着委蛇,委蛇也瞪着他:“小子,你再敢去骚扰鱼凫王,小心我不客气了。”
“我这是骚扰吗?我分明就是在对她大献殷勤!怪蛇,你要知道,这天下只有女人对我献殷勤,从来没有反过来的,更何况,是对一个丑女,你知道我要忍受多么恶心的感觉和多么巨大的心理压力吗……哼,若非……”
“得了吧,你不过是想骗鱼凫王的神器而已。”
小狼王翻身倒在石板上,气呼呼的:“就让你家鱼凫王抱着一个破烂屋子孤独终老吧,像她这么冷漠小气又残酷无情的女人,我敢打赌,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看上她。”
“得了吧,百里大人不知道多喜欢我家主人。”
小狼王立即凑上来:“你们沿途一直鬼鬼祟祟地说什么百里大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真的很牛比吗?比起我如何?”
“你?十个小狼王都不及他一根指头。”
“我呸!你吹什么大气?”
委蛇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举个例你就明白了。”
小狼王气呼呼的:“我倒要听一听。”
“你小狼王一见大费是不是就只能逃之夭夭?你要想找大费报仇,也遥遥无期,对吧?”
“哼哼。”
“可是,就算有十个大费,也不是百里大人的对手。大费一见到百里大人,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分分钟落荒而逃。”
小狼王大笑:“你吹什么大气?”
“你以为我在吹牛?大费可是趁着百里大人重伤的时候,率领了一支大军偷袭,可不过几招,就被百里大人杀得落花流水,还把他的兄弟打成重伤,也许现在他的兄弟还躺在病床呢。至于大费自己,若非跑得快,早就被斩掉了。”
小狼王冷冷地:“这天下要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就没大禹王什么事了。”
“他要是愿意出手,只怕真的就没大禹王什么事了。”
小狼王当然不信,只当是这条怪蛇在信口开河,大吹牛比,可是,他看看委蛇背上遇到风雨能自动变成大伞的轻纱,又觉得十分诡异,干脆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轻纱,货真价实是柔软无比的丝绸。
这天下,要多厉害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一念至此,对这个神秘的“百里大人”忽然非常好奇。
“喂,怪蛇,百里大人究竟是什么人?”
委蛇笑而不语。
“百里大人也是大禹王的敌人吗?”
“敌人?”委蛇摇摇头,“也许,他根本不屑拿大禹王做敌人。”
“他这么拽?”
“他这种高人,根本不可能轻易拿一个凡夫俗子当敌人。”
“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上路去天穆之野?”
委蛇白他一眼,不讲话了。
小狼王也翻了怪眼,打着呵欠:“哈哈,露馅了吧?编不下去了吧?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我也不信人家会看上你家主人。是你家主人一直暗恋人家吧?”
“嘿嘿。”
“我就说你编不下去了吧。说真的,你家主人严格意义上来说虽然不太丑,可真的相貌平平,毫无动人之处。唉,不过,我现在倒是非常非常想念一个人……”
“谁?”
“我的未婚妻。”
委蛇稀奇:“得了吧,你不是说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吗?你都不认识的人,你就想念上了?”
“切,虽然我没见过她,可是,我知道她是白狼国最美丽的女人啊。要不是因为这场战争,她早就成为我的妻子了,唉,她要是死了,就不好了……”
“切,换一个妻子不就行了?”
“你懂什么?为了保证血统纯正,我们只能娶纯血统的白狼女,至于异族的女子,无论多么美貌,最多当泄欲工具,是绝对没有资格做正妻的。如有人胆敢违背这一点,将遭到整个白狼国的冷眼和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