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不同,因为万国大会携带蟒蛇之人很多,所以,一些怕蛇的便随身携带了雄黄。陪护大禹王的部族首领中,携带雄黄者便有一二,他们一见委蛇,便立即投掷雄黄,浓郁的雄黄味弥散开去,委蛇战斗力便逐渐减弱了。
“好怪的双头蛇……”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双头蛇……”
“太厉害了,要是不动用雄黄,真怕它不知要杀掉多少人……快看,这怪蛇已经不行了……”
“大伙加一把劲,今天一定要杀死怪蛇,免得它继续出来作乱……”
围观者七嘴八舌,委蛇的攻击力也渐渐弱下来,凫风初蕾的压力就更是越来越大。
鸾凤声声,赶来的大费失声道:“委蛇!!凫风初蕾……是凫风初蕾……”
听得这名字,大禹王面色顿变。
他后退一步,死死盯着凫风初蕾。
“是凫风初蕾,鱼凫国的余孽……快抓住她,快抓住这个刺客,千万别让她跑了……让我来……”
大禹王嘴皮动了动,但并未发声,只后退一步,鸾凤煽动翅膀,从天空往凫风初蕾头上攻去。
大费也出手了。
他是从地面上配合鸾凤,虽然因为创伤未愈,攻击力大减,但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一招过去,凫风初蕾便险象环生。
委蛇则被更多的侍卫包围,已经没有任何兼顾凫风初蕾的能力。
大费一招下去,见她的武器是金杖,哈哈大笑,空手就去夺她的权杖:“好你个亡国余孽,居然还拿着鱼凫国的王杖到处招摇……在湔山本将军杀不了你,这一次,非生擒你不可……”
凫风初蕾闪身避开,金杖差点脱手。
大费一击不中,攻势更加凌厉。
他战功赫赫,唯一的遗憾便是差三王的首级。
之前还不认为有什么,可是,被有熊首领提亲失败后破口大骂,讥讽他自称灭了鱼凫国却没有带回来任何信物佐证,这便令他十分忌讳,保不齐,别的人也会这么想。
因此,今天要是拿下凫风初蕾,便可以佐证自己灭掉鱼凫国的大功,又当着12部族首领的面有心卖弄,非要显示自己的本领不可,就更是招招谨慎,务必要将凫风初蕾一网成擒。
他洞箫一横,眼看就要刺向凫风初蕾肩头,忽见凫风初蕾左手一横,手中就多了一个瓶子样的东西,他一凛,蓦然想起当初在鬼方的那可怕的爆炸,立即后退一步,洞箫横舞,仍旧将凫风初蕾的出路封得严严实实。
他忌惮那会爆炸的瓶子,可是,又不能当着12部族首领的面示弱,心里一动,便改变了主意,高声道:“你这鱼凫国的余孽,不知死活,竟然还敢在外招摇,自称鱼凫王,如今,又追到阳城刺杀大王,今天,你还想逃命?”
众人最初只以为是鱼凫国的余孽,现在忽然听得是新一任鱼凫王,便都来了兴趣,立即有好几个人围过来:“鱼凫王?这便是鱼凫王?”
“哈哈,杀了鱼凫王……”
众人招招杀着,很快,委蛇的背上鲜血淋漓,凫风初蕾也几乎再无还手之力。
大费得意洋洋:“凫风初蕾,只怕你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鱼凫王了。”
盘旋已久的鸾凤再次俯冲下来,大费在它的掩饰下,一招击出。
第六十八章 烧祭祀台3
利刃贴着凫风初蕾的头皮,一股冰冷的死亡之气席卷而来,她急速后退,却被一股大力阻挡,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半空将她拎起来,往大费面前一扔,大费的匕首不偏不倚便刺向她的心口。
出手的,是有扈氏的首领。
有扈氏早有心和大费家族联姻,又已经得到了皋陶国师的默许,所以,当然得趁机让自己的准女婿在天下豪杰面前多露露脸。
因为配合默契,就像是大费一个人在行动,围观的首领们不由得高声叫好:“大费将军真是了得……”
“大费将军果不愧是战神……”
大费踌躇满志,满以为这一刀下去,凫风初蕾的心脏保准被刺碎。
就连凫风初蕾也认命地闭上眼睛,只等死亡一刻的到来——甚至根本没有力气去引爆小瓶子了。
利刃,划破肌肤。
“当”的一声,匕首坠地,周围的几个好手咕咚就往地上倒去,饶是大费反应极快,肩头也被余波扫过,生生一阵疼痛,仓促后退。
凫风初蕾浑身一轻,已经稳稳地落在七八丈之外。
委蛇趁着众人目瞪口呆时,猛地窜过来,匍匐在她身边大口大口喘息。
有淡淡酒味,淡淡药香,正是雄黄的解药,委蛇贪婪地大口呼吸,很快,便精神抖擞。
敌人,还全部楞在原地,很显然,他们根本想不到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躲在暗处,而且,一击之下大家根本就没看到任何人影。
再看,凫风初蕾已经在对面七八丈远的空地。
一人一蛇显得特别孤独。
凫风初蕾不知所措,要道谢,竟然看不到人影。
“是谁在捣鬼?”
大费的吼声打破了沉寂,众人如梦初醒,就连大禹王也面色剧变。
所有人心底都有一个可怕的预感:这个强大的敌人,完全无法对付。
大费盯着凫风初蕾,厉声道:“快,别让凫风初蕾跑了……”
大禹王却一挥手:“且慢!”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只听得砰的一声,一道浓烟四散开去,周围很快便被浓雾包围,大费急忙捂住眼睛,鸾凤也展翅飞起。
夏侯氏大叫一声:“哪里来的怪雾?快保护大禹王……”
“不好,有异香,大家小心中毒……”
大费也顾不得追赶刺客,大声道:“快保护大王……”
左右急忙护住大禹王,大费也一马当先,挡在大禹王的面前,十分警惕地注意着浓雾之中的一举一动。
“大王,我先去追刺客……”
大禹王点点头:“大费,你要当心刺客。”
“大王请放心。”
大禹王正要说什么,只听得前面传来一阵尖叫:“天啦……”
他抬头一看,只见东郊祭祀台的上空,一道浓烟直起,火光熊熊,人仰马翻,各种怪兽被大火刺激得咆哮不已。竟不知有多少敌人潜入了祭祀台。
“祭祀台失火了……”
“天啦,好大的火……”
“快去灭火……”
“有敌人声东击西……”
大禹王面色大变,再也无心理会小小刺客,大步就走,12部族的首领也乱了分寸,夏侯氏收了铜锏,高声道:“大费将军,刺客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去东郊灭火……”
“好,你们保护大王要紧!我抓住刺客马上就来。”
大费凭借记忆,嗖的一声便冲向凫风初蕾和委蛇的方向。
浓雾里,一人一蛇果然尚未跑远,尤其是委蛇,虽然解了雄黄之毒,但重伤之下,行动缓慢,大费三几下便追上去,大喝一声:“往哪里逃?”
他洞箫一横,利刃一闪,径直刺向凫风初蕾后背,只听得当的一声,他手臂一麻,洞箫坠地,隐约地,竟然是劈天斧从空中闪过。
他倒栽葱俯冲下来,直奔劈天斧的影子,想拿住这个罪证,可是,地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劈天斧的影子?
再回头时,浓雾里,一人一蛇早已失去了踪影。
他也不追赶,只是冷笑一声:“启王子,你别以为躲在暗处使坏我就不知道!”
无人应答。
他提高了声音:“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启王子何必站出来堂堂正正和我一战?也让天下人知道知道,你是如何勾结刺客谋杀自己父王的!”
还是无声无息,好像劈天斧的影子压根就没出现过似的。
原本大费担忧的是柏灌王在暗中出手,可是劈天斧一现行,他倒松一口气,要是柏灌王,还真不敢再追杀凫风初蕾了,但是,要是涂山侯人,这机会简直千载难逢,不是吗?
远远地,东郊上空更加烈火熊熊,所有诸侯都在奔向东郊,就连他的父亲皋陶国师的声音也隐约传来,但是,大费却不慌不忙,一点也没有前去援手的意思。
他直奔凫风初蕾出逃的方向。
委蛇一口气跑到了僻静处,也顾不得秋雨淅沥,径直窜上了一颗大树顶端,才惊魂未定地匍匐着吐吐红信。
逃窜中它的一只朱冠又掉了,身上的紫纱也被撕得七零八落,蛇背上的伤痕令人触目惊心。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却还是心有余悸:“要不是有人帮我们一把,今天就真的完蛋了。”
凫风初蕾也满头大汗,风一吹来,汗水凝聚在背心,湿哒哒的更是难受。
刺杀大禹王未遂,原本性命难保,结果,事发突然,好生侥幸才逃得性命。甚至于匆忙之中,完全不知道是谁把自己一下扔到了七八丈开外,仿佛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眼前一花,就被甩出去了。
这天下,谁才会有这般本事?
她忽然心跳加剧:难道是百里行暮?
委蛇跟她分开各自作战,压根不知道她这段经历,还以为得救只是因为那股突如其来的浓烟,就问:“那股浓烟来得好生奇怪,是谁在暗中帮我们呢?”
她摇摇头。
委蛇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百里大人?或者是涂山侯人这小子?但是,涂山小子有这么大本事吗?”
凫风初蕾苦笑一声。
“不对,浓烟起来后,我眼前一花,好像是劈天斧的影子……”
凫风初蕾一惊:“果真是劈天斧?”
“应该是。”
不知怎地,凫风初蕾居然有点失望,她想,怎么不是百里行暮呢?
委蛇不知主人心事,还叨叨不休:“东郊祭祀台也忽然失火,难道有谁知道我们要刺杀大禹王,所以暗中助我们一臂之力?会不会是小狼王?”
凫风初蕾摇摇头,这不可能。刺杀大禹王她都是临时起意,事先并未有任何周详策划,外人岂会得知?更谈不上助一臂之力了。
至于小狼王,他整天就着魔似的要去救姬真,哪里有空来帮自己?
但是,她也想起那天遇到涂山侯人的情景,虽然有颜华草的遮掩,涂山侯人没有当即认出自己,可是,今天委蛇在厮杀中已经现出了原形,他岂会丝毫不知?
难道他也正好在附近?
但是,涂山侯人是大禹王的亲儿子,纵然会搭手救助自己,可是,也万万不可能帮助自己刺杀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