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白旗镇偶尔的放肆已经成为过去,一踏上白狼国的土地,她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放肆了。
自己必须认同并维护贞洁王后的名头,从此,成为人民眼中的道德楷模。
无论多么委屈,都要咬牙坚持。
毕竟,这世界上几个女子能做王后呢?
可是,小狼王已经无心安慰她。
就像一道被吃腻了的菜肴,昔日惊艳,已经一去不复返。每每发泄之后,只如丢掉了身上多余的累赘,此外,再不觉得她有任何可爱之处。
只在外面的莺歌燕舞里,对臣民部属有了一个交代,便懒洋洋地,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淡淡香氛,乃催情之物,本是为了催发新人们的欲望,令新婚之夜更加欢乐,可是现在,小狼王嗅着这淡淡香味,忽然很是不爽,淡淡地:“把香氛灭了吧!”
姬真一怔,却一点也不抗命,立即躬身而起,小跑步上前,将熏香熄灭了。
第203章 大漠喜宴3
她跪在小狼王面前,柔声道:“大王,妾身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木桶,就在珠帘后面。
巨大的木桶,足以容纳两个人合浴,水面上,洒满了红色花瓣。
一切,都显得那么香艳而旖旎,令这新婚之夜更是浮想联翩。
小狼王站在木桶旁边。
姬真开始为他宽衣解带。
她的动作带着女性的羞涩,可是,一点也不生涩,就像早已做惯了似的,对于服侍男人有了一种天然的无师自通。
事实上,这还是她第一次伺候小狼王沐浴。
倒不是因为小狼王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之风——早在阳城,他俩便已有了肌肤之亲。
只是和白狼国所有男子一样,小狼王就从来不爱洗澡。
在白狼国的传统里,所有男性,只需要三次洗澡:出生的那一刻,成婚的那一夜,最后一次,便是死亡之前。
他们认为,死亡之前把一身洗得干干净净,便可以让灵魂更快地转世重生。
此外,不宜过多洗澡,否则,会令体内的元气随着神秘的清水溜走。
小狼王的上一次成婚之夜还来不及洗澡,就被大费给破坏了,这一次,就必须得补上了。
可是,他躺在大木桶里,觉得一点也不爽。
他觉得洗澡真是一件无聊透顶的事情。
姬真的手,抚摸在小狼王的胸口。
红烛下,酥手如玉,莹润洁白,柔软得充满了魅惑。
小狼王却忽然想起大费。
想起这双手在大费府邸时,如何的斟茶倒水,跪地伺候。
他没亲眼见过她伺候大费洗澡,但是,他亲眼目睹她替大费以及大费的属下斟酒,为大费按摩……跪在地上,就像现在这样。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个无耻的问题——她这样伺候过大费吗?
在长达大半年的时间里,她一直呆在大费的府邸,这双手,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在大费的胸口,柔软游走?
再然后,就顺理成章?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无聊的念头。
因为,他想到凫风初蕾。
我呸!
他恨恨地,那骄傲自大的女人,她绝壁不会这样伺候男人。
让男人这样伺候她还差不多。
他突发奇想,若是让自己伺候她沐浴更衣,自己一定乐意。
而且,是一万个乐意。
只可惜。
水气氤氲,遮挡了小狼王闭着双眼的面庞。
姬真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在乎他的表情。
她只是尽职尽责,要让他在新婚夜感到更加的欢乐和享受。
她的一双手,更加卖力。
舒服,又充满诱惑,和别的白狼女一样,她天生有令男人迷醉的本领。
她已经跪下,在为小狼王脱掉最后的亵衣。
然后,她脱掉了自己的亵衣。
“大王……”
小狼王睁开眼睛。
那是一具曲线分明,白花花的美妙胴体。
那是白狼国男子最最渴望一亲芳泽的一具胴体。
可是,他却觉得有点腻烦。
尤其,那胴体上,有一层
“大王……”
她跪在他面前,递给他交杯酒,柔声细语:“今日是妾身和大王百年好合之期,祈求盘瓠祖宗保佑,明年今日能顺利为大王生下继承人,以为我白狼国开枝散叶……”
继承人!?
和她生一个继承人?
小狼王一个激灵,有点厌恶,可不知怎地,当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脚上,一股热气便在丹田游走,欲望,压制了一切,合身,便随她倒在了木桶里面。
氤氲的水气里,男女的纠缠就像两条厮杀的蛇。
小狼王仰头靠着木桶,惬意地伸展双臂,内心,却一阵阵烦躁不安。
眼前,不期然地浮现一张笑脸。
并非宜喜宜嗔,柔顺乖巧,而是趾高气扬,冷淡嚣张。
偏偏又艳若桃李,如高山云端。
可望而不可求的小鱼凫王。
那个傲慢得要死的女人。
他忽然伸出手,重重地一掌下去,水花飞溅,旁边的姬真被淋了满头满脸,若非在水中,当即就跪下去了:“大王……大王……可是怪妾身伺候不周?”
他死死闭着眼睛,丹田之下,一股气流飞速流失——那是内伤所致,百里行暮的惩罚,委蛇的重重一击,将他伤在了一个男人的最关键处。
尽管已经用了无数的伤药也无济于事。
“小狼王,你胆敢再靠近她半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不周山之战后,百里行暮便再也不杀人。
他发誓,决不再亲手杀掉任何一个人。
纵然此人罪大恶极。
小狼王,便是因此逃过一劫。
否则,以他对凫风初蕾的所作所为,百里行暮早让他死了一万次了。
可是,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百里行暮本意只是警告警告他,出手有分寸,可是,委蛇那一击,便直奔要害了。
委蛇很清楚,白狼国男子最看重的便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彼时,凫风初蕾命垂一线,它对小狼王实在是恨透了,因此,下手便没有留余地,本是要杀掉小狼王,结果一下扫中了小狼王的命门。
尽管小狼王遍访名医,可是,所有医生都告诉他,这伤只能养,没法治,没有个三五年,是好不了的。
可小狼王仓促之下,把这一切全归罪到了百里行暮身上,也因此,对百里行暮恨之入骨。
比对涂山侯人更加憎恨。
也不知道是憎恨那上古大神饶恕了自己的性命,还是憎恨他那至高无上的本领。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达到了。
更可恨的是,凫风初蕾居然毫不掩饰对他的恋慕。
没错,凫风初蕾就是看上他了。
哪怕她一直高高在上,一个男人都看不上,他也还好受一些。
可为什么她会看上他呢?
就算他百里行暮是共工大神也不行啊!
更可怕的是,要是凫风初蕾没死,那剧毒媚药何解?
他疑心,百里行暮用的方法,正是自己所渴望采用的方法……
虽然他已经多次想象这个场景,可一念至此,依旧怒火中烧,又是一掌重重击打在水面之上。
姬真的一头一脸,再次湿淋淋的。
低头时,看到倒影里雪白身子下的伤痕——从柔软腰肢到腹部,本是冰肌玉肤,可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完美曲线,就此破功。
这一击,自然也是委蛇所为。
而且,这疤痕此生再也无法去掉。
她以为小狼王是目睹这丑陋疤痕对自己有了厌弃之心,声音里已经满是哭腔:“大王……大王……妾身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