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闲下来便开始着手自己铺子的事情,这件事情李玉容是指望不上了,但她心里还有个人选,就是比较麻烦。
这天她终于下定决心,让知书请来了林紫帆。
没错,虽然林紫帆性格大条,但她祖上经商,对这方面不仅熟悉还上手。
前世她无意间得知林紫帆原本就不想来湛王府,也是因为家中被逼无奈才这样做。而她本人生性见不得自己不如别人,虽然对萧湛没什么意思,但是却也不容萧湛只宠别人。
前世的冲突就是这样来的,而当时傅明月不知道,以为她和雪柳一伙,才弄得整个湛王府鸡飞狗跳。
林紫帆来的时候高仰着头,对她一脸不屑。傅明月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计较,依然淡定地说:“这次请姐姐来,是因为明月有求于姐姐。”
林紫帆不吃这一套,来之前她已经被雪柳灌输了一堆傅明月很恶毒的话,再加上萧湛同意蘅芜苑私开小厨房,不许旁人靠近,已经让她很不爽了。
林紫帆听到傅明月的话,冷笑着说:“侧妃娘娘多大的本事,引得王爷整日里往你这里跑,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在王爷面前,吹一耳朵枕头风便好,来找我做什么?”
傅明月并不介意,只要没有雪柳,她有把握林紫帆愿意跟她合作。
“姐姐进府这么多年,可真的见过王爷对哪个女人另眼相待?具体事情明月不便多说,但姐姐应该明白的。”
傅明月一边观察,又下了道猛药,“不瞒姐姐,王爷并没有宠幸我,整日里来我这里做什么自有他的用意,我自己还一头雾水呢,姐姐不妨想想,可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不好的话?”
林紫帆最容易听信别人的话,但也不是不长脑子之人,她犹豫片刻问:“那你找我有何事?”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傅明月给林紫帆添茶,自己捧着瓷杯喝了一口,待她等得不耐烦时,笑眯眯地反问:“姐姐想不想赚钱?”
林紫帆眼睛一闪,“赚钱?”
傅明月觉得有戏,道:“明月整日里无事,便琢磨起赚钱,但奈何自身能力有限。听说姐姐祖上于经商一事颇有心得,就想问问。如果姐姐无意,那就算了。”
林紫帆明显心动,没忍住说:“你先说来听听。”
傅明月放下被子,道:“我手上现在有三间铺子,放着无用,不如拿出来钱生钱。”
林紫帆现在已经完全放下了敌意,蹙眉道:“你是让我经营?我并不熟悉此道。”
“我现在已经有了可靠的人,找姐姐是想让你帮我管钱,姐姐可熟悉这方面?”
林紫帆眼中放光,“那是当然,我从小就是摸着算盘长大的,如果不是进这劳什子王府,我就瞒着我爹,去大伯家掌银了。”
“那这就好办了。”傅明月也高兴起来。
林紫帆满意极了,完全忘了她来时的模样,兴奋地说:“雪柳也很聪明,到时候我也教一教她,咱们可以一同赚钱了。”
傅明月就怕她这么说,眼睛一转,深深叹一口气,“不是我小心眼,但雪柳姐姐就算了。”
林紫帆不解,还想说两句,就听傅明月缓缓道:“姐姐局内人看不清楚,现在不防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你每次来怪罪于我,是不是都是听信雪柳姐姐说的?我知道你们感情深,不相信我的话,那姐姐不防再想一想,除了我,别的姑娘进府的时候,雪柳姐姐是不是也一样指使你?人心难测,防不胜防啊。”
林紫帆顺着傅明月的话,越想脸上便黑一寸,差点就要起来找她算账,“贱人,我拿她当朋友,她就是这么对我?!”
傅明月拉住她,“姐姐莫要动气,跟小人计较得不偿失,若撕破脸皮,她怀恨在心,暗地里使绊子可如何是好?姐姐不如就当没发生过,私下防着就是了。”
林紫帆气得喘气,“难不成我怕她?”
傅明月笑了笑没说话。
等林紫帆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过于冲动,“就按你说的办。”
解决了林紫帆的事情,傅明月特意找了个时间,带着知书去了趟小西街找周鸿光,将自己的打算说与他听。
“周公子有经商之材,奈何如今被困窘境,正好我这里有三间多余铺子,不如我们联手,到时候赚了钱分成?”
周鸿光当然同意,他资金不足,如今做绸缎生意没有钱步步艰难,而傅明月也是他的恩人。
“夫人两次三番助我脱离困境,周某不知如何感谢才好。”周鸿光敛下激动道。
傅明月道:“周公子客气,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我不擅经营,又身处宅院诸多不便,想找个信任的人也难上加难。”
两人谈了许久,傅明月说了铺子的租金可以先不要,三月之后有了盈余再谈。又说了林紫帆掌银一事。
周鸿光喜不自胜。
谈完之后,眼看天色要晚,周鸿光亲自将她送出去。
两人说话,不经意走得很近,傅明月一时没留神脚下,不小心崴了下。周鸿光手疾眼快扶住,待她站定后松手,自觉补了一句,“小心些。”
这一切都落去了不远处的两个人眼里。
金晟看着萧湛难看的脸色,差点不会呼吸。一瞬间恍惚在自家王爷脑袋上看到了一顶绿光闪闪的帽子。
从萧湛的角度看过去,傅明月和周鸿光绵绵细语,甚至男人的手还搂着傅明月的腰,半响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萧湛冷不丁想起以前军中喝酒听到的事情。
刚刚立了功的某位手下,喝完酒后抱头痛哭,断断续续像众人诉说,他在战场出生入死三年没归家,好不容易立了战功,回家后看见自己娘们大着肚子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睡在一起……
萧湛心里怒火中烧,这个女人挂着湛王侧妃的头衔,却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简直不成体统!
知书先看见了眼睛冒火的萧湛,咽了口水小声道:“小姐,王爷怎么在那儿,我瞧着他是不是生气了啊。”
傅明月抬眼看过去,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种莫名的心虚,她三两句摆脱了周鸿光,快步朝萧湛走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怎么在这里?”
萧湛冷笑,“本王不能来?还是说本王耽误你了?”
傅明月瞬时明白,她左右瞅瞅,见周围人不少,她怕萧湛直接发火殃及他人,悄悄拉了拉萧湛的衣袖,“咱们回府再说吧,臣妾保证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萧湛沉着脸跟她回了蘅芜苑。
傅明月想萧湛不会在意她那点东西,就把铺子的事跟他解释了。
没想到萧湛听完脸色更加不好了。
“怎么,本王还养不起你了?”
“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太闷了,找点事情做。”
萧湛脸色依旧没有好转,“搂在一起就是你找的事?”
“臣妾当时崴脚了,周公子就是扶我一把,您别误会了。”
萧湛望着她,眼睛深不见底,声音有两分阴森,“你若是做出败坏妇徳的事,本王就把他抓过来,在你面前千刀万剐。”
傅明月打了个寒颤。而后又觉得委屈,甩了袖子坐在一旁,“臣妾清清白白,王爷不信只管去杀好了。”
萧湛神色缓过来,说了两句让知书准备晚膳,而后深深看她两眼,脸色不变地说:“本王没那个闲心……今晚我睡这里。”
傅明月没当回事,他这话都说了几回了,在她这里不管用。
谁知道萧湛又慢吞吞冒出两句。
“跟你。”
“同床共枕。”
第19章
第二天,萧湛神清气爽地从蘅芜苑离开,傅明月却腰酸背疼地一夜没睡好,这下人走了,她痛快地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虽然两个人什么也没发生,但她一晚上担惊受怕。一个人睡习惯了,突然身边多一个人就会浑身不舒服。
知书在门口等萧湛离开,赶紧进去喊傅明月起床。一边给她拿衣服,圆圆的眼睛却哧溜溜在她身上打转,似乎要把她看出来个花似的。
傅明月没好气地拍了下她的脑袋,知书年纪小,眼睛里藏不住事,揉了揉脑袋,想问又没好意思问出口。
傅明月直接告诉她,“小小年纪成天不学好,昨晚什么也没干,你快玩儿你的吧。”
说完拂开她的手,也没了睡意,自己拿过衣服穿起来。
萧湛下了早朝,被皇帝萧承喊进了御书房,他本来以为是和政务有关,没想到萧承却问起了终身大事。
萧承精神不是很好,这几日高霓整日在他眼前,拿着姑娘们的画像让他选。
“皇叔,你能不能帮朕想个法子,母后每天拿着画像让我选后,政务政务都来不及处理呢。而且朕还不满十六,那些姑娘们朕也不喜欢。”
萧承看着萧湛,眼睛里是一片孺慕之情,小声说:“朕想像皇叔一样,娶一位喜欢的皇后,朕不喜欢母后选的。”
年轻的帝王没有权势,像个傀儡一般任人摆布,平日里不敢宣之于口的话,终于在自己觉得安全的情况下说了出来。
萧湛手背在身后,淡淡地说:“”你既然不喜欢,就应该用功,把权力都抓在自己手上,如果现在做不到,就要学会忍辱负重,与之周璇,你只能靠你自己。”
萧承性格懦弱,原本就不是做皇帝的好料子,闻言立刻红了眼眶,破罐子破摔道:“我这么小,你们当初为什么让我当这个皇帝,皇叔你这么厉害,这皇上你来当不是很好吗?”
“住口!”萧湛打断他,“你身为先皇的孩子,就要当得起东宁的责任,以后这话不要再让我听到。”
萧承攥紧了手,垂下头小声道:“是。”
他确实冲动了,这些话若是让母后身边的人听到,必定给皇叔带来麻烦,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他不应该置皇叔与危险之中。
萧湛无意于皇位,听不得这些胡言乱语,但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响,“太傅教你谨言慎行,皇帝尤其如此,别的东西不会可以慢慢学,有本王在,没人敢打皇位的主意,但你这四个字还学不会,没人能帮的了你。”
“王爷这话说的好,老夫也为之动容啊,皇帝千万不要辜负了摄政王的一片苦心。”御书房进来一位老者,微驼着背,头发半白。
高旻摸着长长的胡须,眼睛里冒着精光,却语重心长地说。
萧承拱手喊了声,“太傅。”
萧湛倒是不将他放在眼里,眉头都没动一下。
高旻却不像萧湛般沉得住气,主动说:“老臣先前还以为王爷娶了侧妃沉溺温柔乡,不愿尽摄政王之责,辅佐皇上了。”
萧湛懒得看他那一张老脸,“太傅如果真想让本王尽心辅佐皇上,就好好跟太后说一说,以后王府里就不劳她操心了,那等强身健体之药平时少让太医做,省的那些老眼昏花的人,将东西放进了不该放的人碗里,那时候就晚了。”
高霓做的事高旻也有耳闻,闻言脸色抽了抽,有些挂不住。
萧承自从太傅来,就自觉坐在了座椅上批奏折,实则两只耳朵竖起来听两人的针锋相对。
他对朝政还不熟练,但是话也听得懂,萧承暗自对高霓不满,甚至再看萧湛时有些抬不起头。
皇叔无心皇位他比谁都清楚,可是母后却生怕皇叔抢了这个位置,导致她高高在上的太后位置不保,他忽然就有点恨她。
萧湛没呆多久就从御书房出来,高旻那只老狐狸他不乐意跟他废话。
军中安稳,他不需要时时跑过去,想了想,决定去见见沈西洲。
傅明月中午的时候,见太阳很好,就和知书一起,将美人椅搬出来,放在了阳光正好的地方。
此时春风和煦,她躺在美人椅上,周身被太阳晒得懒洋洋,清风撩动发丝,美人卧榻安眠。
知书坐在一旁,仔细地将倒弄凤仙花汁。
时下女子爱美,不知何时就流行起来手脚涂上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