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另一边,安楠在去洗手间的路上遇到安季同。
父女俩长期形成的默契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就能够领会。
安楠一句“爸爸,我不舒服,我们回家好吗?”,安季同脸色瞬变,什么全玲缺玲的全被抛诸脑后,抱起宝贝女儿就要走。
安楠穿了礼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又是拿不舒服当借口,没敢让安季同公主抱出门,动静太大了!
父女俩和主人家打了声招呼提早离场,高赞眼瞅着气氛不对,机智地跟着跑了。
安季同是开全玲的车过来的,全玲的车更奢侈更显得有钱有地位,安楠是坐高赞的车来的,三人只有一辆车。
高赞开车,安楠与安季同坐在后面。
安季同欲言又止,不是见有外人在,早问发生什么事了。
女儿是从小到大是他一手带大的,哪能不知道体质怎么样?
不说壮得跟头熊一样,也不会几分钟没见就不舒服了。
以安楠的性格,真身体不适绝对会清晰地说出诸如“肚子痛”“头痛”“胃痛”的毛病,一句“不舒服”范围广泛且能随时被拎来当借口,绝不会是真的。
不是真的,那就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安季同屁股下如同放了几根磨尖的针,坐不住了。
安楠看得稀奇,“爸,这才半个月,你就喜欢上全玲了吗?”
叫全名?
安季同更觉不对,脸色一沉,“发生什么事了?”他以为是在他上厕所期间,安楠与全玲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否则安楠不会没有礼貌地称呼长辈全名。
事实上,是安楠的直觉红灯高亮,不愿和全玲再有过多牵扯。
“爸,你和她相处得怎么样?”她想通过了解最新情况知道后续该怎么做。
安季同给出真实评价:“一般。”
安楠若有所思,随即问道:“你和她相处有没有发觉什么违和感?”
“违和感?”
安季同蹙着眉头,回想和全玲为数不多的相处与聊天,他们俩各自忙于工作,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主要还是通过微信聊天,而文字聊天这东西很难看出一个人真正怎么样。
“指哪方面?”
“各方面。”安楠道。
“唔……”安季同思忖片刻,摇头。
他整天不是闲着看看书,和同事聊聊天交流交流育儿经,就是和不会说话的尸体打交道,在直觉方面不如安楠敏锐。
如果比细心和严谨,倒是还能拼一拼。
安楠不为难安季同,琢磨着回家后再好好地问。
安季同心有灵犀地不再提及全玲的话题,眼角朝着高赞的方向瞟呀瞟,瞟得高赞若有所觉地从内后视镜里看了过去,刚好对上安季同打量的目光。
高赞紧张了,必须给未来的岳父大人留下好印象!
“安楠,你晚上回家还是回宿舍?”
不等安楠回答,安季同的眼里冒出冷光来,凉飕飕地回答:“当然是家,碧海小区南门。”
理所当然地把高赞当司机用。
高赞知道安楠家在哪,具体到哪幢哪单元哪一层哪一室。
这时候眼瞅着没得到心上人她爸的好眼色,自然不能暴露底细,有模有样地点开导航,装作是第一次去并不熟悉。
安楠机智地摸手机,装作没察觉车内气氛不对。
安楠:【今天有行动吗?】
尉迟舒:【有的。】
安楠:【不需要我帮忙?】
尉迟舒:【是的。】
安楠:【安全吗?】
尉迟舒:【放心,我们是附带的,主要还是上面来的人。】
安楠:【??我不知道??】
尉迟舒:【钟队说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所以没人告诉你。】
安楠:【京市?】
尉迟舒:【顾问厉害!】
安楠不再多问。
花园里提到的死很多人,与京市宁市都有关,不然京市的人怎么会来到宁市,还没有一点动静呢?
算了,既然钟斯年不让她插手,肯定有不能插手的理由。
安楠瘫着脸去戳便宜徒弟。
安楠:【活着吧?】
文沙:【活得好好的!】
安楠:【你个小弱鸡,有事别冲太前面,最多头脑风暴一下出出主意,找好自己的定位。】
文沙:【师傅你是在担心我吗?】
文沙:【师傅放心,这次行动局里只去了钟队和兴贤,其他人全部留守。】
安楠:【不是不能告诉我吗?】
文沙:【我没说什么啊。】
文沙撤回了一条消息。
安楠:“……”时间久了,徒弟再傻白甜也开始长心眼了。
不久,到了碧海小区南门。
对于疑似要来叼自家宝贝女儿的小狼狗,安季同没给好脸色,稍稍点头示意感谢某人燃烧油费当了回司机,转头就笑容满面地扶着穿高跟鞋走路不便的女儿。
高赞叹为观止。
当着长辈的面,他不敢说有的没的,一句“路上小心”就到顶。
安楠回了句“开车小心”,父女俩进了小区。
推开门,美工刀的声音响了起来:“安小楠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咦,挺人模猫样啊,这身造型花了多少钱?”
安楠:“……”小美知识量见涨啊,还会自动把成语里的种族替换了。
“爸,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又和小美一起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了?”
美工刀大怒:“安小楠你不许污蔑我!我好不容易和爸爸有点私人空间,不许你搞破坏!”
安季同讪笑,“小美说什么了?我这不是怕他一把刀日日夜夜的寂寞啊,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就作伴一起看看。”
一个人……
安楠心疼地抱住安季同,依偎在父亲温暖宽阔的怀抱之中,“爸爸,对不起,我回家次数太少了。”
“怎么会。”安季同摸摸女儿的头,安慰道,“你心里装着爸爸,一有空就回家,我已经很高兴了。我宁愿你不要开车回家,还能够在宿舍多睡半个小时呢。”
“那我宁愿少睡半个小时也要回来!”安楠不乐意了。
美工刀大吼:“安小楠卖萌犯规!你不许卖萌!”
安楠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也就是躲在安季同的怀里,躲得严实没被看到,要不然美工刀会叫嚣得更厉害。
一无所知的安季同直觉女儿生气,急忙妥协:“是是是,那你自己开车小心,实在不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等安楠问工作忙不忙,他自己就说:“这个月自从忙完木材厂的事后没发生命案,我还是空的。”
安楠“嗯”了声,自觉脸上的热度退下去后拉着安季同到沙发上。
“爸,你再好好想想,不管多小的事都行,你真的没从全玲身上察觉到一丝一毫的违和感吗?”
安季同拧起眉头,“全玲有问题吗?”
“我还不确定。”安楠犹疑地咬唇,“我见她第一面就觉得不太对,今晚在顾家的别墅里……”她把在花园附近听到的对话和全玲出现的时机说了说,“她出现得太巧,再晚一点我们就能听到十后面的话。”
其实还是晚了那么一丢丢。
因为单单“十”这个字有不少可能性,联系前文“风声紧”“死人”“高调”“这条线”等危险行业专用语言,可能性最大的自然是单位。
十天?十个月?
以女人不以为然的口气和对宁市的鄙夷来看,再上一级的可能性非常高。
十年,那就是个不一般的数字了。
假如“十”后面还有数字,那就更不得了了。
安楠的心至今还在砰砰直跳,就寄希望于今晚钟斯年他们的行动能够成功,排除些危险因素。
听完安楠的表述,安季同认为这个全玲非常有问题!
以前是觉得亲戚介绍过来的人,肯定在人品和家底方面做过调查,应该是能信得过的。看来还是得找机会问问,就用“想进一步发展了解一下家里人怎么样”的借口探探口风。
打定主意,安季同用“大家来找茬”更上一层的苛责级别目光来瞅。
这回,那是看哪哪不对劲。
“楠楠,我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他笃定地说。
安楠:“……”
“爸,你别是对相亲有意见,正好我说了一句她可能有问题,你就来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