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跟盛云洲一起看看书,听听音乐,赏赏花,就算散步也只在老宅周围走走。
周末苏黎安放学,也乖乖陪着她,并不闹着出去玩,他知道妈妈肚子里有小妹妹,不能像以前那样跑跑跳跳,不然小妹妹会闹脾气的。
那之后,盛云洲过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
两人现在最常做的,就是他坐在沙发上,苏伊窝在他怀里,共看一本书。
某天,盛云洲把夜宵的碗筷端下楼,却见许女士还未睡,仍端坐在沙发里。
“这么晚了,您怎么不睡?”他将碗筷送入厨房,在许女士对面坐下。
许女士问道:“伊伊睡了么?”
提起苏伊,盛云洲的嘴角便往上勾起,“刚刚躺下。”
许女士也笑起来,“女人从怀孕到生产,没有一刻不辛苦,这段时间,很多人性格会有些改变,你要多关心关心她。”
“我知道。”盛云洲点头。
“虽然说前三个月不稳定,可我看伊伊身体不错,她本性又活泼,你也别约束太过,要是她心情不好,反而有可能影响身体。”
盛云洲沉默着,既没点头,也没应声。
许女士看在眼中,暗自叹气。她也看出来,儿子过分紧张了,毕竟是多年来唯一一次动心,所有的喜爱之情全部倾泻在苏伊身上,简直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捧在手中。
可他不知道,有时用情太深,反叫人难以承受。
好在目前看来,苏伊还挺能包容他。
儿子儿媳感情好,许女士自然高兴,却又担心他们感情太好,以至于情难自禁……
盛云洲观察许女士神情,便知她还有话要交代,并不急着回房。
许女士又说了些事,大都不是很要紧,并不值得她半夜坐在楼下,等着儿子下来特意交代,终于,实在没什么话可说了之后,她才不是十分自在地开口:“这段时间,你跟伊伊……不能在一块,知道吗?”
盛云洲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品出话里尴尬的意思,顿时无奈道:“我当然不会胡闹。”
“那就好,快上楼去吧。”许女士面色不是很自然,忙说。
本来她也觉得,以盛云洲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像那些小年轻般冲动,可两个人新婚,又天天待在一块,难免会情到浓时,况且刚刚琴妈送夜宵去书房,下楼时跟她说,他们两人在沙发上,是抱在一块的,许女士怎能不多交代一句?
与此同时,二楼主卧里,苏伊摸着肚子跟毛团说话:“毛团团,你出来后可得好好孝敬为娘,为了你们两个,你看我受了多少罪。”
毛团忍不住吐槽,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的罪,它也愿意受。
不过它也知道,大魔王最近已经够耐着性子了,与其说她是为了肚子里两个,才愿意安分,不如说是为了盛云洲。
毛团其实心里有点酸,大魔王对那头大毛绒绒也太好了点,明明身体一点事也没有,只为了不让对方担心,就愿意天天窝在家里,以她的性格,能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一点都不容易。
哼,同是毛绒绒,凭什么那个待遇就那么好?难道因为个头大,在大魔王心里占的位置也大吗?
盛云洲开门进来时,便见苏伊靠在床头,一手轻抚着肚子,床边温暖的灯光照在她身上,给她罩上一圈柔和朦胧的光晕。
他感觉自己心底完全软了下来,忍不住迈步上前,一手揽过苏伊的肩,吻住她的额头。
苏伊主动牵住他另一只手,两人十指相扣,在灯下静静相拥。
毛团在暗中酸溜溜撇嘴,它知道大毛绒绒地位不一样,那也不用当面显摆给它看吧?没人照顾照顾它弱小的心灵吗?
它把自己团成一团,那颗小小的黑色绒球懵懵懂懂靠过来,毛团团嫌弃地又撇了下嘴,倒也没将其推开。
这年秋天,盛家多了两名小小的成员。
虽说早就知道是双胞胎,却没料到苏伊生得那么巧,恰好是一男一女,乐得许女士再也顾及不了形象,连续几天笑得合不拢嘴。
苏黎安更是高兴坏了,在林洛洛带着盛恒荣来探望时,已经做了哥哥的小家伙,挺着胸膛走到昔日小伙伴面前,简直快将下巴仰上天去,“我妈妈生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哦,比你多。”
盛恒荣看着襁褓里两个小娃娃,有点羡慕,但他小小年纪,已经知道输人不输阵,高高抬起脑袋:“我妹妹已经长牙齿了。”
苏黎安下意识看了眼小婴儿,他们咿咿呀呀张着嘴,粉红色的牙床光秃秃的,“那、那有什么了不起,我妹妹也会长。”
“我妹妹长得比她快。”
“我有弟弟,你没有。”
“我妹妹会走路了!”
“你没弟弟!”
“我以后会有的!”
“你现在没有!”
眼看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差点打起来,大人们哭笑不得将其拉开。
没多久,盛恒荣跟着他妈妈回家,苏黎安则心满意足趴在婴儿床边,眼也不眨盯着两个小的。
苏伊故意问:“儿子,弟弟妹妹这么丑,怎么办呀?”
苏黎安立刻抬头,皱着小眉头不高兴道:“妈妈,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小弟弟小妹妹会伤心的。”
逗得苏伊想笑,这么一小点,还挺护短,她怎么记得,之前盛恒荣的小妹妹出生时,这小家伙嫌人家丑来着?
“弟弟妹妹还小,长大后就会好看了。”苏黎安又说,不知道是说给苏伊听,还是安慰两个小的,恰巧盛云洲进来,他立刻求证,“爸爸,弟弟妹妹以后会变好看的,对吧?”
盛云洲笑着拍拍他的小肩膀,“对。”
“妈妈,你听见了吧。”苏黎安立刻看向苏伊。
苏伊不太想搭理他,她觉得她儿子越来越啰嗦了,随口打发道:“苏黎安,你到时间上学了。”
小孩今年终于从幼儿园毕业,升入小学,并且很凑巧的,又跟盛恒荣成了同学。
听说该去学校,苏黎安依依不舍地亲了两个小婴儿一下,嘴里念念叨叨道:“哥哥要去学校了,但是我很快会回来的,你们要乖乖的哦,好好喝奶,好好睡觉,不要想我……”
苏伊听得直摇头,正想催一催,那小孩忽然凑到床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妈妈,我爱你。”
然后就脸红红地跑出去了。
苏伊呆呆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擦掉脸上的口水,翘着嘴角嫌弃道:“这臭小子。”
刚擦完,盛云洲也低下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眼中含笑:“我也是。”
苏伊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也是什么,也是臭小子?”
于是盛云洲又亲她一口,说:“我也爱你。”
然后大魔王就脸蛋发热,没话说了。
她给毛团和黑绒球捏的身体,是按人类婴儿身体数据来完成的,两个小孩也会跟人类孩子一样慢慢长大,只不过,毛团团原本就有自我独立的意识,而黑绒球本身是个幼崽魔,就真的跟个幼儿一样成长。
关于两个孩子的名字,盛云洲问过苏伊,要让他们姓苏还是姓盛,苏伊觉得都可以,因为苏黎安没改姓,已经姓苏,那两个小的最终都姓了盛,根据盛家族谱取名,跟盛延川是一个辈分的,但苏伊给取了小名,她偷懒得很,就叫他们团团和绒绒。
有时候,小的顽皮惹恼了她,她就连名带姓喊盛团团、盛绒绒,以至于后来,老宅的人跟着一起喊,他们的本名反倒只有外人叫。
家里人多,带孩子的事基本上轮不到苏伊。
苏黎安已经能照顾自己,只需要司机先生每天送他上下学就行。而那两个小的,经常是许女士和琴妈一手抱一个,顾叔在边上忙前忙后,她和盛云洲只能干看。
好在苏伊并没有真的母性泛滥,不然还不得天天跟几个长辈抢。
大概是怕她无聊,也是为了弥补孕期时,她不得不整天待在家的事,等孩子们稍大一些,盛云洲就经常带着苏伊满世界玩,过二人世界。
转眼间,两个小的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
开学第一天,一大早,老宅上上下下就忙碌起来。
苏黎安坚持要把弟弟妹妹送去幼儿园,自己再去学校,苏伊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
他们一家人出现在幼儿园时,着实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这几年,苏伊的容貌一点也不见老,甚至变得越发耀眼迷人。盛云洲的气势则更加内敛,也更富有一种成熟的魅力。
三个小孩同样引人注目。
苏黎安刚刚十岁,小小年纪已经有一副高挑的身形,更难得的是,他有着同龄男孩没有的温和、稳重。不知不觉中,苏伊印象里,初见时那个凶巴跟小狼狗似的小孩,长成了好哥哥、小暖男了。
至于两个双胞胎,他们的外貌,是苏伊照着自己跟盛云洲捏的,长相自然不俗,可惜毛团团一脸中二样,让她有点无语,明明从心里年纪上来说,这家伙应该是三个小孩里最成熟的,结果一点也不沉稳可靠,天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拽的样子,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
唯一的小姑娘盛绒绒就可爱多了,还跟幼崽魔时期一样,迷迷糊糊的,因为胃口好,长得有点圆润,手背伸出来,全是肉窝窝,摸上去软绵绵的,这小家伙的性子也软绵绵的。
按理说,这几个孩子里,苏伊跟盛绒绒感情最浅,但是眼下看着,却对她对不放心,不由交代毛团团道:“多看着妹妹点,别让她被欺负,知道吗?”
怕他听不懂,苏黎安翻译道:“有人欺负绒绒,你就打他,打不过没关系,哥哥帮你。”
“喂喂,苏黎安,有这样教弟弟的吗?”刚夸他是个小暖男,结果立刻就暴露了。
盛云洲笑道:“不要主动打人。”
潜台词是说,不要主动挑事,但别人挑事,也不要怂,反正他们家陪得起。
苏伊本想斯斯文文的,就跟普通家长送孩子上学一样,好好交代两句,把孩子送入学校就完事了,结果这一个两个,动不动就打来打去,像什么样子,还是个文化人么?
她蹲下来,凑在团团耳边道:“你应该会打架吧,要不要教你几招?”
“……”毛团团酷酷的瞥她一眼,眼神很明显:别小瞧人了!
瞧他那中二的样儿。
于是两个小豆丁进教室了,妹妹拽着小哥哥的衣摆,跌跌撞撞回头跟父母和大哥哥摆摆手。
苏黎安杵在原地不想走,“妈妈,我今天能不去学校吗?”
苏伊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别给小的做坏榜样,现在立刻出发,要是迟到,以后再也不许你送他们上学。”
话音没落,苏黎安一溜烟朝司机先生跑去。
苏伊老母亲似的无奈摇了摇头。
“别担心,”盛云洲捏捏她的手,“孩子们会照顾好自己。”
“我才没担心。”苏伊咕哝一句,又往教室里看了一眼,才转头走开。
盛云洲笑了笑,快步追上她,两人并肩离开。
苏伊去了花店,这几年,店里生意越来越好,只是她生性懒散,一向觉得钱够花就行,既不准备扩大店面,也没想开分店,觉得这样就挺好。
因为她够大方,给员工的工资福利都不错,又不会刻薄人,这些年老员工大部分留了下来,只有前几天有人回老家结婚,才又招了个新人。
苏伊从门口进来,员工纷纷打招呼,她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做事,自己到柜台后看账本。
新来的学徒是个小姑娘,拿着剪刀修建玫瑰花的刺,眼睛却一个劲往苏伊那瞟,带她的人提醒道:“专心点,别扎到手。”
小姑娘忍不住小声道:“李姐,这就是老板娘吗?好漂亮啊。”
李姐习以为常,每个到花店的客人,要是运气好遇上他们老板娘,都会这么惊叹,甚至经常有人追求老板娘,明知她结婚了还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