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后背有一瞬发凉。
抬起脑袋对上那边沈玉致的那双眼时,它一个激灵,瞬间转身溜跑了。
吃过午饭后,陶初就坐在凉亭里的石桌前写作业。
一叠叠卷子摆在眼前,她写了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
沈玉致这会儿已经不见了,陶初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但是她回头,看了一眼他刚刚还站立过的台阶,嘴唇抿了抿,有点闷闷不乐。
写了好几张卷子,陶初伸了伸懒腰,开始趴在凉亭的栏杆上,去看荷塘里偶尔露出的鲤鱼的尾巴尖儿,点过水面,荡起层层波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趴在栏杆上就睡着了。
阿零刚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凉亭里已有一抹霜白的身影把趴在栏杆上的女孩儿抱了起来。
她弯着唇角,摸了摸手臂上搭着的毯子。
看来是不需要了。
当沈玉致把陶初抱到她的房间里,放到床上的时候,他顺势坐在床沿,盯着她的面庞看了好久好久。
陷入沉睡无法自拔的陶初梦到自己又被沈玉致锁起来了。
而且并不是只锁着手腕那么简单,而是五花大绑,像是一只即将要被下锅蒸的螃蟹似的,她被锁链紧紧地捆着,动都动弹不得。
当她猛地睁开眼睛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人抱在怀里。
他的手臂紧紧地揽着她,他们之间根本不留一点儿空隙。
而此刻,他似乎睡得很沉。
浸润着远山颜色的眉舒展着,好像是梦到了什么好的事情,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着。
陶初愣了一下,盯着他的时候,她的目光像是有点移不开了。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一时意动,陶初的目光落在他绯薄的唇,视线像是生了根,她的睫毛颤了颤,忍不住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阿致?”
她小心地唤他,声音很轻很轻。
“你醒着吗?”她又问。
而他始终闭着眼睛,像是陷在一场值得他留恋的梦境里,不肯轻易醒来。
陶初的呼吸都变得很小心。
“你,你要是不说话,我就……亲你啦?”
她的心已经砰砰砰地跳得很快。
他眼眉未动,看起来仍然睡得很沉。
陶初屏住呼吸,一点点凑近他的面庞。
嘴唇相贴的轻微触碰,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只在瞬息之间。
陶初像是做了坏事一样,一颗心快要跳出来,她缩在他的怀里,捂着自己的嘴巴,又忍不住悄悄地笑起来。
但当她抬眼,对上他那双茶色的眼瞳时,她浑身一僵,整个人都像是被浸在热水里过了一遍似的,脸颊迅速烫红。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啊?”
她强装镇定,却因为紧张而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连着咳嗽了好一阵。
沈玉致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
陶初刚顺过气来,就见他忽然凑过来,吻上了她的嘴唇。
相比于她的一触即离,他的一个吻显然要更加冗长一些。
咬着她的唇瓣,他的眼尾微红,显露出几分冰雪消融后的点滴春色,颧骨处的银色水滴般的痕迹若隐若现,他的目光如同一汪清泉间点染了浓深的碧色,揉成更加幽深的一片剪影。
迷迷糊糊的,陶初眼见着他的耳朵与玉白的面庞渐渐染上些许粉色,如同饮酒后的红晕停留在他的脸颊,消散不去。
“初初,不要生我的气。”
他的唇终于舍得离开她的唇瓣,转而亲了亲她薄薄的眼皮,嗓音稍稍有些哑。
“好不好?”
他每亲她一下,就问她一句。
陶初捂住自己的脸,“知,知道了……”
她根本无法承受,他这样刻意的粘人。
啊啊啊!!
他犯规!
陶初原本还想“气”两天的,可他这么一来,她就完全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