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兆辉知道藏起来的人是夏子毓，秘书刚才就说了，是五姨太在里面。
他就是故意这样说，休息室再怎么隔音，夏子毓真要想听他们谈话的动静，还是能听到的。
就是要让夏子毓听到，隔着一道墙，夏子毓吓也能吓死。
“我只在您面前是这样，父子之间哪用那么多遮掩，您说对不对？”
杜兆辉意有所指，杜琤荣不置可否：
“挑重点说，不要说废话。你要是想来问我那5%的股份，我说过会给你就不会反悔，用不着你急冲冲的跑来。”
不过来都来了，也没有再拖的必要。
今天给和明天给，还不是一样？
杜兆辉再混账，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父子间不需要那么多遮掩，这5%的股份说了要给，杜琤荣也不拖泥带水。
杜兆辉衡量了一下得失，他一会儿要说的话不一定能讨老头子喜欢，像阿华说的，别搞得两头都不落好。是他的东西，还是先拿到手里最踏实，干脆也闭口不言，等着杜琤荣叫人来。
律师拿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过来。
仔细给杜兆辉解释了条款，杜琤荣和杜兆辉两人签字盖章，5%的股份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已经属于杜兆辉。
杜兆辉看了一会儿协议，就为这东西，他在施工现场吃了大半年灰！
终于赢到了手，他当然高兴。
至此，杜琤荣本人还持有琤荣集团46.5%的股份，仍然是琤荣集团的第一大股东。
杜兆辉持有5%，完全够资格在集团董事会有一席之位！
杜兆辉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
杜琤荣拍拍他的肩膀：“这是你凭本事赢到的股份，你是应该骄傲，就算你妈妈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高兴。”
多好的气氛啊，一句话全他妈被毁了，杜兆辉的脸一下子就黑完了！
第1836章 给枣又敲棍（1更）
他妈泉下有知，还高兴骄傲？！
有什么好高兴的。
死了的人要真有知觉，也该气得活过来吧。
他妈嫁人生子的时候，可没想过自己丈夫会娶那么多小老婆，和其他女人生出一堆孩子来和她儿子争家产啊！
本来就该是他继承的股份，还要和杜兆基争抢。
杜兆辉黑着脸，脑子一下就清醒了，想要叫死老头子忽然不混账可能吗？
不过杜琤荣能说出这种话，倒是杜兆辉熟悉的烂人味道。
杜兆辉觉得，也该到了比拼演技的时候，他脸是因为太愤怒而涨红，这时眼睛里拼命挤出一点水光，显得他是因为受到认可而激动。
杜兆辉一脸孺慕的看着杜琤荣：
“爸爸，我从前不懂事让您操心了，以后我一定多替您分担公事，让您不用太劳累。”
他还想加一句“我妈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也会欣慰您的用心良苦”，实在是太昧着良心，杜兆辉说不出口。活着的人可以无耻，打扰死去之人的安宁就是不应该，就算是用来做戏，杜兆辉也不想把去世的亲妈挂在嘴边。
杜琤荣没空配合他演父子情深，直接说了正事：
“琤荣广场那边，电子卖场只是一个开始，这是一个综合性的大项目，留给你打造的地方还很多，这是你自己搞的项目，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先继续留在鹏城，把这个项目做好，二是我派人去接手，你回港进入公司，像你弟弟之前做的那样，从下到上，了解各部门的运作，真正融入到集团里……你选哪个？”
不行，琤荣广场是绝对不能放手的。
杜兆辉早把琤荣广场看成自己的产业，取名‘琤荣’是要讨好老头子，是要给琤荣集团增加影响力，同时也增加了杜兆辉自己的赢面。
但把琤荣广场并入集团统一管理，杀了他也不会同意。
心理骂着死老头子，杜兆辉也好奇：
“如果我选择第二种，您会派谁去接手广场呢？”
“自然是你弟弟兆基，以他的能力，不能独立运作出琤荣广场这种项目，但照着原有的规划——”
“行了，您不用说了，我选第一种！”
艹！
杜兆辉特别想骂人。
老头子真是思路清奇，给了他5%的股份，却要把琤荣广场交给杜兆基管？
给他一颗甜枣，马上打他一棍。
对杜兆基则是先打一棍子，再塞给一颗枣吃。
所以就像夏晓兰说的，他和杜兆基谁都没赢，因为两个人都又挨棍子又吃枣，只是先后顺序不同！
杜兆辉既要5%的股份，也要‘琤荣广场’，这东西是他最大的仰仗，就算和杜家彻底决裂，有琤荣广场在，他不仅饿不死，还能活的很滋润。
傻子才给杜兆基管。
杜兆基把他的广场折腾成一个烂摊子再还回来，他非得气到跳楼。
“琤荣广场那边，我会自己善始善终把整个规划做完，这也不影响您给我安排的第二个选择嘛，两件事完全可以一同进行，只是需要我两头跑，辛苦是辛苦了些，爸爸您这样看重我，我自己受点累也能坚持，不会让您失望的！”
生怕不能说服杜琤荣，杜兆辉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您就算想叫兆基管琤荣广场，兆基也不一定有空，他在泰国的工厂难道关掉不要？他还买下了朝阳地产，要搞什么亚细亚商场，我看他比我更忙！”
那个诸遂洲，真的能比夏晓兰厉害？
杜兆辉压根儿不信。
说到这里，杜兆辉灵光一闪：
“我看兆基对这次的比试结果不一定服气，要不您再给我们搞个赌注，就比琤荣广场和亚细亚的前景谁更好，把之前的比试延伸一下……”
“一件事，你还想骗我拿两次股份？我最近是不是给了你太多好脸色，让你觉得我老糊涂了？”
杜琤荣一口拒绝。
杜兆辉不死心，磨磨蹭蹭的缠了好久，杜琤荣都没让步。
杜兆辉也不是特别失落，有枣没枣打三竿，一棵树上已经落下了5%的股份，要能继续掉枣子最好，掉不了，那就掉不了呗。
杜琤荣不耐烦要赶他走，杜兆辉忽然把姿态放得特别低道歉：
“爸爸，我要向您坦诚一件事。之前我怕您会偏心兆基，毕竟兆基有二太替他张罗，我却没有亲妈帮忙说好话，我自己就很小心眼，安排了一个女人到您身边……我发誓绝对没有对您不利的想法。想来想去，我觉得父子之间还是坦诚点好，就把这事儿告诉您了，您骂我打我都行，我都认了！”
……
正如杜兆辉所料，隔着一道墙壁，夏子毓正趴在门上偷听。
她当然关切着杜兆辉会说什么。
也渴望从杜兆辉的话里，得到更多和夏晓兰有关的消息，有些事只靠调查是不能得知的，必须要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
发现杜琤荣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叫来律师，把5%的集团股份转让，夏子毓虽是恼，却没有办法阻止。
整个杜家人都想阻止，也没瞧见谁成功，杜兆基也是个废物，夏子毓完全看不懂杜兆基到底在想什么。
听到杜琤荣说叫杜兆基去管‘琤荣广场’，夏子毓幸灾乐祸。
可惜杜兆辉不同意，杜琤荣也没有坚持。
忽然，杜兆辉就转了口风，主动说起了给杜琤荣送女人的事！
这让夏子毓差点惊呼出声。
杜兆辉怎么敢？
他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
夏子毓倒是不怕杜兆辉揭穿她，这就是早点坦白的好处。
但杜兆辉主动提起这件事，是想干什么？
夏子毓的心砰砰跳，人也慌乱，使劲咬着唇，试图保持清醒。
她听见杜琤荣的笑声。
“你是说vivi？兆辉，你以为在港岛，在杜家，真的有什么事能瞒过我吗？我早就知道了，但我现在依然很高兴你愿意对我坦诚相告。vivi这个女人，我个人还是挺满意，你在这件事上的确花了不少心思。”
杜琤荣的话，杜兆辉其实也不是特别吃惊。
前头已经有过一回了，就是张家栋的事件。
夏子毓这件事，是第二回。
老头子知道的，永远比他想象的更多，这就是他还不能和死老头子撕破脸的原因。
“……我就知道瞒不过您，可您是怎么想的，听说我这小妈已经怀孕了？”
第1837章 吹响电子教育产业号角（2更）
“你听谁说的？”
杜兆辉嘿嘿一笑，“她去医院检查，医生和护士那么多，人多口杂，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我看杜家人人都知道。”
“我还以为，你有其他话要告诉我。”
杜兆辉有一瞬间迟疑，直觉杜琤荣在钓鱼执法，干脆听从本心否认：
“没有的事，vivi就是我孝敬您的，您能喜欢当然最好。她能把您哄开心，其他事反而不重要，虽然我对她原本还有其他打算，罢了，那些事都不提了……我是没想到爸爸您这样喜欢vivi，那您可要把她护好一点了，我看四太对她讨厌的很。”
杜兆辉灵活改变了政策，说话这话就笑嘻嘻撤退。
出了公司，他脸黑的像锅底。
阿华默默跟在他身后，等着杜兆辉自己想通。
半晌后，杜兆辉才扭着脸笑了：
“老夫爱少妻，老头子对夏子毓的维护程度，超出我的预期。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夏晓兰说得对，把夏子毓送给老头子，是我自己走出了一步大臭棋。”
“您也没把照片送去报社，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