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抓住她手腕,一手箝住她两手腕,猛一抬,压在洞壁。
楠艾扭动身子要挣开,却哪里抵得过他力气,就是块铁板上的肉片,被他高大身躯定了个十足稳,动弹不得。
他吻得越发激烈,手掌握住她下颌,迫使她仰头接受他势如破竹的扫荡,搅乱她岌岌可危的理智。
楠艾又羞又急,矛盾艰难地吊着最后一丝理智,身子却渐渐失去了反抗。
似乎......到最后仍然无法拒绝他!
楠艾当真是欲哭无泪:无论哪个老祖,她最终都会沦陷。自己可是三心二意了?
而他强势又不给一丝喘息的吻,几乎掏空她胸间的空气。楠艾思绪逐渐恍惚,只觉身子有团火热在灼烧,惹得她不由自主溢出羞人的吟声。
楠艾双腿软颤,呼吸越发急促。
上方流淌而下的山泉汇入两人唇齿间,清甜的泉水顺着唇舌融入吻中,发出暧.昧羞涩的交融声。
她终是受不住这番不停歇的激烈,身子一个酥软,沿着洞壁滑了下来。
老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在怀里,紧紧抱住。再一个闪身,两人已坐在池边,楠艾靠在他怀中喘着粗气。
老祖将她搂在身前,手指轻触她嫣红略肿的双唇,流连不舍地摩挲着。她半阖双目,喘得厉害,皎白如月的脸颊像晕染了桃花汁般的红,泉水将其打湿得越发莹润。
老祖忍不住低头,舌尖卷了一滴她脸上的晶莹水珠,低沉一句:“小艾草......你的确挺甜。”
楠艾双眼受惊般,猛然直瞠,他、他究竟是哪一个老祖啊?!
他眉头微蹙:“你这惊慌的眼神,我有些费解。”
楠艾立马坐正身,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由上到下打量他。
明明方才他显露身形后,眼里的寒霜冷意她瞧个清清楚楚,怎的方才的口吻却又十分温柔。现在一看,冷冷清清的一张脸却是比较正常的样子。
比往常淡漠三分,但比方才又温和三分。
“你究竟是哪个老祖?”迷糊的她只得问出来。
老祖默睇她一眼,反问:“哪个我不都是我?你却要分个究竟才行?”
楠艾被堵得没话接,思了思,甚觉他话几分在理。无论哪一半魂魄,不都是老祖一个人吗?
可尴尬的是,从头到尾与她情意浓浓、互诉衷肠的都只是一半的老祖,而另一半老祖,照面也才打过两三次。
忽想到什么,她浑身倏然一震,猛地僵住。那另一半魂魄不是一直在老祖体内吗?如此说来,他们缠绵风月之时,那一半魂魄也在吧!那他是在看着她呢?亦或沉睡在老祖体内?
这、这可当真有些刺激......
老祖见她一会儿苦恼皱眉,一会儿又惊吓过度般,这会儿瞅着好似要哭出来似的。
她在胡思乱想瞎琢磨些什么?
老祖抬起她下巴,不让她避开自己视线,定着她闪烁无措的目光,说道:“你现在脑子是不是拐着几十个弯?”
楠艾眨眨眼,几十个弯不至于,七八个弯还是有……她现在纠结不已的是到底要将老祖看成一个人,亦或是两个人?
即便老祖说那都是他,可她总觉着不自在,有些怪。双唇嗫嚅会儿,不死心地问道:“你现在究竟是哪个老祖啊?”
老祖眉梢微挑,将她期盼回答的眼神看了看,这么好奇?
他呵了一声,并未回应,直接抱起她踏步朝洞外走去。
“你猜吧。”他冷冷道了一句。
“......”楠艾哑口无言,如此便更挠心挠肺地好奇了。
出了洞,已是傍晚,霞光辉焰。
粉橘晚霞倾洒而来,落在两人身上,增添不少暖意。
楠艾缩在老祖怀中,抬头偷眼观察他片刻,仍旧无解。但凡他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她便琢磨不清他的心思,又怎分辨得出他此时究竟是谁。
楠艾脑瓜子溜溜转,伸出双臂环在他脖颈旁,歪着脑袋瞅看他,柔言软语蛊惑地问:“老祖......告诉我嘛,你现在究竟是哪个?”
撒娇的办法都使了出来。
老祖垂眸淡睇,眉头蹙起几分不悦:“你未免太在意了些?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要区别对待?”
见他似有些恼,楠艾悻悻地低下头,窝在他胸前,没再开口。
思来想去,她是有点在意过头了。其实那就好比是性格两面的老祖,总不能排斥他另一个性格?也难怪老祖会不高兴。
这般想来,楠艾便逼迫自己不再纠结。
***
因楠艾需要食用浮仙果来恢复伤势,也需在千年火泉中尽快融合好老祖的心脏,两人便留在浮华山住了些日子。
这段时日经过反复自我洗脑后,楠艾再没过问老祖究竟是哪个老祖的问题。
只是......在夫妻之事上,她发觉老祖越发勤奋努力了。
用他老人家一本正经的解释,就是:夫妻恩爱之时也可作为修炼之事,于你而言,可疏通经络、调虚理神,伤势复原事半功倍,修为法力与日俱增。
楠艾听着他头头是道,她孤陋寡闻不懂,也没敢多问,只是狐疑这夫妻修炼的利似乎全给老祖占了。
每次腰酸背痛、瘫软成泥的是她,而每次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都是他,想来他所谓的这修炼是为了他好?
楠艾并不知,神珠助了老祖一臂之力。
在幽源谷时,老祖将其与自身神力相融,虽险些被神珠力量反噬,但在竭力遏制并吸收神珠力量之时,收获意外惊喜——他的两半魂魄逐渐融合回一体。
是以,如今老祖的魂魄才是最为完整的时候。
当初因去往时空镜而分离魂魄后,另一半魂魄有独立的思维,如今结合为一体,这半魂魄的性格便即刻体现在了老祖身上。
楠艾才会疑惑他忽而像平日里温柔体贴的老祖,又忽而像另一半总透着股凛凛寒意的老祖。
正因为楠艾似乎对另一半性情的他有些抵触,他心里头闷着气,却才故意不说,就吊着她胃口,逼她自行接受。
至于夫妻之事,双修本不是借口,因他体内如今有神珠的神力,的确有助她修复之前挖心后损耗的修为和精气。
最重要的一点,如若他们现在孕育胎儿,他也可将大半神珠的神力传于胎儿身上。自婴幼之时便有天然神力护体,比后天修炼的神力强大数倍。更甚,胎儿的神力不仅是自身的保护屏障,更可在危机时保护母体。
是以,他着然卖力许多……
这夜,累得酸软无力的楠艾,一个字都说不出,嗓子也哭哑了,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老祖稍平复些气息,在她玉脂素背上落下一吻,退至她身侧,将她翻转过来,拥在怀中。
拨开她黏在脸颊汗湿的发丝,露出一张红透小脸。楠艾两眼疲乏得睁不开,只是略张小嘴喘着。
口中含糊地嘀咕:“我看你哪个老祖都不是,倒是个专爱折磨我的老祖。”
老祖浅浅一笑,习惯性地用指腹轻轻刮着她脸颊,说道:“明日我们离开浮华山,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楠艾默思片刻,道:“我想回归墟,许久未见楠树爷爷,他定然担心。”
“好。”如今危机除去,他自是随她意。想到什么,他又道:“你不是想去魔界转转吗?过段时日我陪你去?”
楠艾一听,蓦地睁开眼,哪还有半分疲惫,杏眼亮晶晶瞅着他:“真的?!”
老祖一笑,手指轻刮她鼻头:“我何时诓过你?”
楠艾顿时笑得欢喜,整个缩进他怀里,小脑袋钻在他胸前蹭了两下,嘻嘻道:“那我还想尝遍人界的美酒佳酿,陪我吗?”
“立志当个酒鬼?”老祖手指梳着她头发,揶揄道,也没回答她。
但她无论想去哪儿,他定然相陪。
第八十章
抵达归墟的老祖和楠艾,看着海面漂浮的海精族的尸首,皆是骇然不已。
被鲜血染红的海水,不断拍打在雪白沙滩上,一片血色,在灼阳下衬得怵目惊心。
“怎会这样?”楠艾愕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转身望向身旁之人。
老祖见到此景也是疑惑不解,面色陡沉。
纵目眺望,血色断断续续蔓延数十里,并未完全散去,而海面上的尸首也未腐烂,想来是近两日发生的事。
楠艾飞身落在海面,一一查看海精的伤处。大多为利器所伤,还有部分则尸首不全,似被什么咬断的。而海精们身着盔甲,手握兵器,俨然是全体严正出战的态势。
目之可见的尸首约莫百来具,有一些兴许飘远了看不见,亦或沉入海底。她推断这不是一人而为,定是规模不小的交战。
“老祖......”楠艾问道:“是不是鲛族?”
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鲛族。
归墟乃老祖管辖之处,即便天庭未有正式昭告,但数万年来,归墟为老祖私人之地已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谁敢来归墟胡乱生事甚至大行杀戮?除了与海精族历来交恶的鲛族。
老祖目色沉寒地盯看眼前这被血色染透的海水。
他第一反应也是鲛族,可鲛族纵然胆子再大,也只敢在归墟外海徘徊打探。若来归墟犯事,便是主动挑起争端,莫说天庭明令禁止鲛族再犯他族,否则会被天兵神将抓去天庭受审量刑,饶是他也断不会放过鲛族。
如此严重后果,鲛族仍敢冒险过来挑动事端,甚至杀害海精族,总不该是突然心生杀意,举兵前来?
即便怀疑罪魁祸首是鲛族,他却琢磨不出他们贸然挑事的缘由。
尤其……老祖侧身觑了眼归墟岛外被破坏的结界。
此结界虽说当初只是为阻挡过烈的太阳而设,并不是专门的防御结界,却也不是轻易能破除。
鲛族中尚存修为强者,除却一直失踪的西海鲛族族长,又有谁有能力破了此结界?
老祖正疑思,就见楠艾腾云急速冲进归墟岛内。他忙追了去,护在楠艾身边。
见她双唇抿得泛白,忧心忡忡的样子,该是担忧楠树吧。
如今情况尚不明朗,不知岛内是何情况,又是否潜伏鲛族,他不敢让她离开视线。
而急急飞驰的楠艾正是忧虑楠树的安危,它是一棵走不动的树,危险来临,只能等着被宰杀。
而且海精一族共有三千多族人,剩下的海精族去了哪儿?没有将同伴尸首打捞进行埋葬是因为逃离了归墟还是其他原因?
种种疑惑都令她提心吊胆。
*
不消少刻,两人飞至山谷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