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似乎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胆怯的神色间有些抗拒,结果她的抗拒反而让这些纨绔子弟觉得更加兴奋,甚至有的伸手,摸了她的脸。
“小姑娘脸很滑啊。”摸女孩脸的,正是刚才给俞衡递酒的那位,叫孙智,“跟剥了鸡蛋壳的鸡蛋似的。”
只听啪的一声。
场上忽然寂静下来。
纨绔子弟们看了看脸都被打红的孙智,又看了看刚刚打完人神色惊慌的女孩。
那些姑娘们也静下了声音,看着女孩的眼神写满了你疯了吧的意味在里面。
不知道是谁笑弯了腰,“嗳!孙智!你这么弱的吗?被一个小姑娘打成这样。”
“顾月,你是不是想死啊!”一名穿着性感的女人,拉了拉那打了孙智的女孩。
孙智的表情逐渐扭曲,他终于反应过来,先是摸了摸自己脸,然后看向顾月,怒极反笑,“好,好的很。”
顾月被他的表情吓到了,退后几步,呐呐道歉道:“对,对不起,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孙智哪里会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呢?
他猛的一下抓住顾月的手腕,将顾月拖在茶几上,压了上去,顾月眼瞳放骤缩,疯狂挣扎,“你干嘛!不要碰我!救命!救命啊!”
孙智笑,“不是不让别人碰你吗,我非要碰你能让人把我怎么样?报警?嗯?”
纨绔子弟们是来玩的,可不是犯法的,连忙上去拉人,“孙智你干嘛呢??”
“你他妈的精虫上脑了吧?松开啊!”
“今天俞哥的场,你疯了吗?!”
孙智这个时候已经被怒火冲昏头脑了,谁的话也不听,他伸手将那些想要阻拦他的人推开,骂了一句滚,伸手就要去扯顾月的衣服。
“孙智。”
清淡的嗓音在孙智的头顶响起,问得轻描淡写。
“你是想坐牢吗?”
孙智抬头,入眼的就是俞衡的那张脸,还有那双隐于镜片下漆黑幽深的眼眸,只是一瞬间,他头顶一凉,什么冲动都没有了,连忙从顾月身上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俞……俞哥。”
顾月趁这个机会抓紧自己的衣服躲到了俞衡背后,“救救我……”她哀哀哭泣着,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求求你救救我。”
“我来这里真的不是做那个的,我弟弟生了很重的病,我需要钱我才来这里,我实在没办法了。”
俞衡回头,将这个战战兢兢的女孩细细安慰了一番。
女孩埋在他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他温声细语,面容俊美带着春风斜阳的温柔,轻而易举就拿到了这个女孩所有的好感。
那些女人嫉妒的望着顾月,顾月却浑然不知。
很久之后,顾月才反应过来,连忙退开,擦了擦眼泪,“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俞衡笑,体贴道:“无事。”
他的嗓音温润动听,顾月忍不住抬头看他,眼神带着些许少女的情动。
“谢谢你。”她微微红着脸颊,又说了一遍。
第11章
聚会结束后,俞衡坐上了回俞家的车。
他坐在后车座,他的新秘书,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在副驾驶座还他说明天的安排。
女秘书提到了殷家。
放在一旁座位上的手机亮了,上面顾月两个字闪烁。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殷家。”俞衡只是瞧了一眼手机便收回目光,神色漠然得好像之前体贴安慰对方的不是他一般。
他念着这两个字,语调拉得有些长,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里摸索什么。
秘书说:“殷家前不久吃了一个大项目,这个项目有点难啃,前期投入高,扣住了殷氏企业的大半流动资金,别的产业链好像也出了点问题,导致殷氏企业陷入了周转不灵的状态,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他们想要得到少爷您的支持。”
俞家不缺钱,也不缺权,如果能得到俞家的帮助,那么殷家不仅会转危为安,而且公司的事业将会上升一个台阶。
“老爷子将这件事交给少爷处理,想让你练练手。”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过去。”
俞衡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这个城市的夜景。
一月的b城,在夜晚总是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灯红酒绿模糊在车窗上,路边的小情侣共撑一把伞脚步匆匆,笑容甜腻动人。
俞衡收回视线,摩挲着镜片的边缘,最后将眼镜摘了下来,放在一边。
这一晚,俞衡又做了那重复相似的梦境,梦境里他再一次一次看见了她。
在一片樱花树下,年轻娇嫩的姑娘,跪坐在草地上,有爬藤蔷薇花的叶尖,蔓延到她雪白的裙摆处,她的头上戴着宽沿帽,蝴蝶结打在腰后,将好看的腰线勾勒了出来。
小姑娘抱着一只蓝眼的布偶猫,眉眼弯成月牙。
他站在她的不远处,静静的注视着她,眼神贪婪而渴望。
“阿乌。”小姑娘笑,笑容甜软得让人心动,她没有发现,有外人进入了这个地方,“今天的阳光是不是很温暖?”
回应她的,是她怀里布偶的喵呜喵呜声。
看着碍眼的宠物,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让人想要赶走,驱逐。
他动了动眼镜,将衣襟整理好,扬起温柔绅士的笑容,走了过去。
然而他刚刚踏出一步,画面忽然淡了起来。
如同被雨水扑打的水墨画,渐渐失去了色彩,在一切归于空白之迹,画面忽然一转,淅淅沥沥的雨声,布置温馨典雅的书房。
他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保持了一个姿势。
那双眼眸,清晰的倒映里对面的人。
在他的对面,少女正专心致志的画着他的图。
外面在下雨,雨水淅淅沥沥的,打在窗上,她的耳发落在脸颊边上,用丝带捆起来的头发,乌黑顺滑,像是黑夜里流淌的河水。
温柔而美丽,带着纯真与安然。
梦境里他无法动弹,时间流逝,他看着另外一个自己柔声询问,“阿姜,画好了吗?”
询问的语气,语调都带着温柔与怜爱,镜片下,那双眼眸充满了深情与痴恋。
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姑娘,抬起头,弯着杏眸,似新月一般,“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画完了,其实我都记好啦,你可以去忙你的工作,不用在这里陪我的。”
“最近没什么要紧的工作,你继续画就好,我再保持两个小时都没问题。”另一个自己这么回答着。
原本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旁观的俞衡也沉浸其中。
他看着另一个自己亲自动手给她做饭,在她背后给她推秋千,陪她一起种花……
他做她的模特,做她的听众,做她生命里的一切角色,并为此而感到一种病态的满足。
你的生命里只有我。
我就是你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事?
也许梦境的规律是先给你甜蜜再给你痛苦,不经意间噩魇骤然降临。
无数次亲密的尝试,换来的是妻子的恶心呕吐,换来的是妻子的痛苦折磨。
只是一个亲吻,都会让妻子脸色苍白,捂着嘴唇干呕,哪怕他之前做了再多的准备,也无济于事。
连亲吻都无法做到,他拥抱着她,明明距离如此之近,却又远得无法触摸。
发了疯一样的去找医生,找遍了全世界的名医,依旧无法治疗。
他不敢靠近,不敢接近,只怕自己让她痛苦,让她难过。
而累积的欲望无法发泄,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于阴暗的黑夜中,无灯的豪华酒店里,他戴上了面具,匍匐在另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发泄着男性的冲动。
身体得到满足,心灵却是一片空虚。
我依旧爱您。
您依旧掌控着我那颗为您跳动的心。
您是我豢养的神明,请饶恕我卑劣的过错,请饶恕我……
我跪在地上乞求您——
旁观的俞衡,在心脏的剧痛清醒了过来。
俞衡已经连续一个月做着这样的梦,却从未有一次,这么长,这么沉。
以前的梦里都是小姑娘的一颦一笑,他甚至还梦到,稍微长开一些的小姑娘,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她叫他俞衡,嗓音有些胆怯,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生得是那样的合他心意。
他喜欢极了她的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没有一点杂质,像是夜里的清泉与星辰,世界倒映在她的眼中,仿佛只有美好与温柔。
他的内心是涌动的欲念,叫嚣着将这个让他心动的姑娘关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的宝物,让她的眼中除了自己,别无其他。
只是短短的时间,他开始忘却梦境里的内容,而梦境的影响在时间的流逝里却并没有停止,身体的反应如此诚实,将他的渴望表达得淋漓尽致。
俞衡起身,伸手捂着额头,将垂落的黑发往上锊了上去,进了浴室。
低低的喘息声从浴室里传了出来,在黑暗里慢慢消散,将近一个小时才释放出来的俞衡,双手撑着洗漱台,看着镜子里的人。
那双眼睛,充斥了黑沉沉的欲望与迷恋,仿佛住了恶魔的深渊。
他看着自己,忽然轻轻的笑了出来。
“早安。”他温声道:“my……”
他放低了声音,“princ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