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摄政王励精图治了十二年,直到楚少帝死前,宁国才算是诸乱平息、山河大好、百废俱兴。
说起来,也不知道,前世那些给大宁朝廷添堵的那几位“老朋友们”,在这一世都如何了。特别是挑起藩王之乱的未来平东王薛应川,和那位未来柔兰国国主巫衍。
不过,不论他们现在怎么样,楚怀瑾相信,就以封晏舟那个性,这些“老朋友们”以后都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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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封大摄政王做两次傀儡,不是真的惨。
给封大摄政王当两回仇敌,才是惨中惨。
提前给他们上香、点蜡、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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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一直在他帐篷里躲到了快午时,才算彻底平复了心境,将所有尴尬抛诸脑后,换上了猎装,去到夏猎出发的地方。
今日楚威帝仍是坐在高台上,看似心情不错,还时不时地与周围的大臣与那“弟中弟”楚怀洲交谈。
只是他周围的侍卫要比之前多了数倍,更有数十名弓箭手守在四个方向上,若是有人未经允许就擅自靠近,恐怕会直接被射成刺猬。
封晏舟与昨日一样,今天仍是陪着楚怀瑾,慢悠悠地骑着马在林间前行。
而太子经历了昨天的大起大落,如今狩猎的兴致并不高,便与他们一同被大部队甩在后面。
楚怀瑾刚开始还有些忐忑,但他这位三皇兄似乎是承了某镇南王出手相助的情分,处处退让三分,这两个人相处得居然还算融洽。
楚怀瑾就安下心来,专心进行他这平生第一次的射猎活动。
皇天不负有心人,居然还真在太阳落山回营之前,让他射中了一头野猪。
当然,“射中”是射中,至于射杀,靠的还是封晏舟帮他补的,穿透野猪整个头颅的那一箭。
否则,他都可能要被受了外伤、发了狂的野猪反杀,给拱下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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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封少师做了课后总结。
“小九的准头也不行。”太子在一边补充道。
然后这两个人就难得一致地给出结论:“还是要多练。”
“……封皇叔之前不是说过,我‘不会射箭又怎样’吗?”楚怀瑾忍不住指控说话不算话的某人。
可封晏舟非但一点都不惭愧,还谆谆善诱地说道:“我现在觉得,怀瑾还是要有一技防身的好。你若不喜欢射箭,也无妨。刀枪剑戟里,怀瑾更想学哪一个?”
……
…………
对不起,他选择唱、跳、rap。
出来参加夏令营,还给自己营出了新的课程,楚小学鸡也是不能好了。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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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虽说是一箭力挽狂澜,从野猪蹄下救了楚怀瑾,但他左肩上的箭伤,也因为用力弯弓而裂开。
楚怀瑾跟着封晏舟回了镇南王府的帐篷,看着归岐为封晏舟重新包扎好伤口,心中难免有些愧疚,“是我又拖累封皇叔了……”
封晏舟用手指抵住楚怀瑾的唇,将他口中的道歉的话语打断,又用眼神示意帐中的侍卫都离开,这才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怀瑾若是真觉得对我有亏欠,那就日后跟着我勤加习武,也省得我整日为小祖宗你提心吊胆。”
楚怀瑾之前是没意识到,封晏舟因为救他又加重了伤势,被加了新课程还有些不情愿,等看过了对方染满鲜血的衣衫与绷带,他已经暗下决心要学出点样子来,不能总是连累别人。
楚怀瑾用力点了点头,认真地承诺说:“请皇叔放心,怀瑾日后定会好好跟着你学。”
不过,他有一事,是实在忍不住要提出来,“封皇叔怎么会叫我小祖宗,这着实是乱了辈分。”
也要,撩拨乱了他的心。
这人估计是不知道,“小祖宗”除了称呼好惹事的晚辈,还是情人间的昵称。
虽然封大摄政王叫得,肯定是前者,可他听得,却忍不住要往后者的方向上浮想联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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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封晏舟听到他这么说,却是叹了一口气,“怀瑾总要让我牵肠挂肚惦记着,不是我的小祖宗,是什么?或者,我还是叫你……心肝肉、大宝贝好了。”
“小祖宗挺好的。”楚怀瑾麻溜地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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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的长辈对晚辈的昵称,也太肉麻、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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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在封晏舟帐中又待了一会儿,就到了戌时。
此时太阳已落了山,天地间一片昏黄朦胧,但在这大宁朝最尊贵的人们所驻扎的地方,却点燃了无数火把与巨大的篝火,将整个营地都照得通明。
这就是每次夏猎结束后,都会举行的盛大宴会,不但会有饮酒歌舞这些常规项目,楚威帝还会在宴会上,特别嘉奖当年围猎的前三名。
莫说是年轻的王公贵族子弟了,就算是天家的这些皇子们,也将此视为一种殊荣。
而以微弱的优势胜过第二和第三名,获得今年夏猎头名的,是个楚怀瑾认识的人。
正是温家的四公子,温庭远。
能文又能武,这温小鲜肉可太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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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一边再度唾弃前世楚少帝的眼光,一边跟着众人一起大声为温庭远喝彩。
却冷不防,被硬要把席位改在他身边的封晏舟半搂进怀中。
在周围嘈杂的叫好声中,封晏舟就附在他耳边说道:“怀瑾若是想,我能教得你比温四的箭术还要好,就是可能会辛苦了些。”
……不,他不想。
楚怀瑾对着他封皇叔,就是一阵狂摇头。
他的目标就是足够防身的业余高手,至于全国冠军这种顶级专业水平……
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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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远就在众人的恭贺声中来到圣驾前,恭听楚威帝对他的夸赞、勉励,与赐予他的丰厚奖赏。
温庭远虽是少年持重,但也忍不住露出了满面的欣喜,就连坐在楚威帝右手边第一位的温尚书,也是一脸与有荣焉。
就在温庭远要躬身退回原位时,却只听楚威帝的左侧,有人高声笑着说道:“温四哥果然是少年英雄,难怪琳琅皇姐会倾慕于他……啊!”
楚怀洲话说到一半,就状似惶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连连说道:“完了、完了,这下皇姐可饶不了我了!”
十一皇子这么在“无意”间说了漏嘴,道破了他那位皇姐暗藏的小儿女情意,楚威帝便十分感兴趣地向他问道:“洲儿此话当真?”
楚怀洲点了点头,好似无奈地说道:“不敢欺瞒父皇,琳琅皇姐的确是对温四哥情意深重。唉……洲儿这般多嘴,等我回去了,皇姐定是要罚我了。”
“那可未必。”楚威帝却是哈哈一笑,“说不准,琳琅还要向你道谢呢。”
说着,这位大宁帝君就看向还站他面前的温庭远,再度打量了他一番后,脸上笑意更深,对他颜悦色地问道:“不知,庭远你对朕的那位七公主,可有意啊?”
楚威帝此话一出,周围鸦雀无声。
楚怀瑾更是差点把口中的葡萄汁都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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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连哥哥们都记不清楚了,更何况是他父皇的近二十位皇女们。
不过看楚怀洲与楚威帝语气中的亲昵,他们口中的七公主楚琳琅,应该就是皇贵妃所出的长女。
这样的话,楚怀瑾是真不乐意,他们父皇能做媒成功。
先不说,他就算是这次重生了,仍然跟楚怀洲结了梁子,不愿意白瞎了温庭远这么好的小鲜肉,去喂鸣鸾宫的“饿狼”。
也不说,温庭远是他和封晏舟一致看好的,小鸢儿的未来夫婿人选……之一。
单论宁朝的公主驸马制度,楚怀瑾就不忍心看着温小鲜肉跳这个火坑。
宁朝的驸马与唐朝的驸马相类似,虽不像清朝基本不许驸马参与朝政这么绝对,但想要从驸马都尉这个闲职上升官或调动,也是极其困难的。
所以,大宁朝中有地位或有真才干的官宦子弟,反而都不愿意尚公主。
温庭远若是娶了七公主,别说是像前世一样成为户部尚书了,他想要做个管乐礼的太常寺卿,都不怎么容易。
楚怀瑾有些焦急地看着温庭远,却没敢像之前为了他家太子哥哥时那般,又站出来跟他父皇对着干。
教训他受一次就够了。
他不行,他不上,他也不瞎逼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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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是个宁朝勋贵都知道,尚公主是个大坑。
温庭远一脸惊愕地还没来得及表态,他的亲爹,楚威帝的心腹,礼部尚书温大人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圣驾前。
“陛下,不可!”温尚书深深地一作揖,痛心疾首地说道:“犬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貌似敦厚老实,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与京中数家的女郎们都过从甚密!臣以为,犬子配不得七公主!”
楚怀瑾与温庭远一起目瞪口呆地看向温大人。
姜,还真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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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宁民风开放,尚未有什么“男女大防”的严礼,有些私定终身的小儿女甚至能被当成美谈,但,就算民间再不讲究,身为真龙天子的皇帝,也不可能把心爱的女儿许给一个花花公子。
于是,楚威帝就只能遗憾地作罢了。
但他还是笑着对“温家浪荡子”说道:“前几日常家仲夏花会上的事,朕也有所耳闻。朕倒是想知道,庭远是唱了什么曲子,会让京中那些平日里极重视仪态的女郎们,都险些为你打了起来?”
今上要点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
于是,在来得路上还跟封晏舟说“不会再如此招摇”的温四公子,只能向乐官借了把古筝,有些羞赧地说了句“献丑了”,他便一边弹琴,一边唱了起来。
居然因(别人的)祸得(自己的)福,能有幸在vip席位近距离观赏温小鲜肉的现场表演,楚怀瑾都恨不得要当场给这位大宁爱豆打call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