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风狼王发了狠似的连连朝着未名甩出风刃,两只绿色的眼睛中充斥着戾气。
未名虽看中了它的这身银狼皮,但现情况不对也没有打算与它纠缠,当瞥见弟子们已经快过了第二座山岭,便消失在了原地,瞬息间到了四十丈外。
雪风狼王怎可容这到嘴的肥肉逃脱?领着剩下的一群雪风狼紧缀其后,而这时其他的妖兽也接二连三地冲破了法阵,随着雪风狼冲向和峡谷。
未名引着一群似疯了的妖兽来到了第一座山岭,这时山头上忽然出现一身着银灰色宗门服的银发童颜女子,其玉手一抬,隐在山岭之上的弟子立马凝水向下抛去,霎时间山岭谷地间像是下雨一般。
银发童颜女子明颜真君双手一翻,运起功法瞬间冰封了途经谷地淋了水的妖兽,就在这时沐尧带领一队门人从天而降。
不过百息,山岭谷地之间已血流成河,妖兽前赴后继,沐尧带队挡中门杀了一茬又一茬,明颜真君依旧让弟子凝水,万兽森林地处苍渊界东南一片,林中妖兽除了特定的几个种群并不适宜在寒地生存,而寒地可以让这些妖兽的动作略微迟缓,这于他们是非常有利。
现如今已是金丹巅峰的韩穆箫带着振源真君的亲传弟子韩穆谦在和峡谷的入口处布下了上古大杀阵四季阵和七绝煞魂阵,这两杀阵可是掌门从善德道君那要来的。
“箫箫,可以放信号了,”韩穆谦拿着阵盘准备进入和峡谷。
韩穆箫点首,取出一根信号箭,两指一捻,箭飞冲天,后左手一挥一只略显丰满的六耳花狐便被甩在了地上:“你是不是该动动了?”
被莫名甩在地上的六耳花狐伸了个懒腰,后侧躺着摆了个极为妖娆的姿势,拿着根竹签悠闲自在地剔着牙:“狐狸刚吃饱不能大动。”
小箫箫开什么天地玩笑,它可是生在万兽森林,长在万兽森林,虽然这几年在天衍宗过得很美好,但也不能就因为这个刨了根底呀。
“不去是吗?”韩穆箫上前抬腿一脚就将这不要脸的狐狸踢向了山岭之上的明颜真君。
六耳花狐明白小箫箫的意图之后,瞬间收起慵懒,一个翻身甩尾就调了头,瞬移奔向那群没事找事的丑八怪,狐狸嘴一张,满口獠牙大吼一声:“啊嗷……,”曾经万兽森林中心的六耳花狐王的威势立显。
他娘的,万兽森林里有那么多可爱又温柔的母、骚、货,这群丑八怪有空就不能去抚慰一番,非要跑到人族的地方馋肉,是觉得自个比金鳞妖王还要能耐吗?
大概是六耳花狐王在万兽森林的盛名犹在,它这一吼确实是镇住了不少妖兽,只此瞬息,沐尧便带着门人赶紧退离,明颜真君提着青丝剑断后。
不过很快妖兽就反应过来了,雪风狼王立马动作闪身奔向明颜,只是其将将抵近,眼前一闪,六耳花狐已经一口咬上了它的脖颈,后仰首猛力一扯,顿时雪风狼王的脖颈处就被撕了一个硕大的口子,血迫不及待地往外涌。
“呸呸,”六耳花狐幻化成人,一长相极美带着一丝邪魅之气的男子弓腰对着大地连连吐口水,右手中还抓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银色妖丹,左手拉着袖子抹着嘴:“狐狸终于知道什么是‘狗咬狗一嘴毛’了。”
瞥了一眼已经退离的那抹清冷身影,六耳花狐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后摸了摸自己的尖耳朵,不就是当年刚入天衍宗的时候,无知又蠢的他调戏了她吗?想想被她追杀的那些日子,花狐狸就觉往事不堪回首。
同门这么多年,她就不能同他打个招呼?冷哼一声,六耳花狐回首看向那些暴躁的小妖兽们,他有点想念森林里的那些骚、狐狸了。
一头雪风狼耐不住了,飞扑了上来,六耳花狐一晃而上,来到其背上,一把抓住雪风狼两耳间的毛,后直接拧下了它的狼头。暴躁的小妖兽们似被激怒了一般,一涌而上。
就在六耳花狐将要不顾往日情分大开杀戒的时候,一股牵引之力瞬间吞没了他,韩穆箫见凤鸣真君等人已经快到了和峡谷,便催动平等契约,招回了那头已经快要将他吃穷了的花狐狸。来这之前,他就想好了,趁着这次的妖兽动乱,一定要让花狐狸多掏点妖丹偿债。
万兽森林的中心遍布参天大树和灵植果木,也许是因为妖兽动乱,此时这里极为平静,除了偶有一两声的虫鸣,就再无其它响动。
几缕金色日光渗透到了林中,让阴湿而又积满腐叶的万兽森林中心多了一丝明亮。林下的灵力突然波动,身着白色凤纹锦袍的男子出现在呼啸山下,后拿出了一柄水墨扇,背手踏空似闲庭漫步一般走向了呼啸山头。
悠悠的琴声传来,一身穿紫色龙纹锦袍的虎目男子盘坐在呼啸山头,神情极为专注地抚弄着焦木琴,感觉到有人来了,男子不禁弯起了唇角:“云琅君来了,呼啸有失远迎,还请云郎君勿怪。”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痴迷于琴音,”褚喜云踏上了呼啸山头,后十分自然地取出一把太师椅放于山头落座,依靠在椅背上,细长的眼眸微眯着望向呼啸山下郁郁葱葱,连绵无尽头的山林。
“修身养性罢了,”男子轻轻挑起一根琴弦,后又非常温柔地放下,响起一如泉水叮咚般的琴音,他闻之甚喜:“况且呼啸能与云琅君相识也是因这焦木琴。”
边上这位可是衡元小千世界的一个传奇,能在苍渊界遇上他,也是他的机缘。
“本尊许久没来了,此次踏足贵地特意多逛了一圈,”褚喜云知道呼啸在跟他绕弯子,可惜他人都来了,容不得他随意糊弄:“这次万兽森林动乱,你是不是不准备出山?”
呼啸闻言抚琴的手慢慢停了下来:“云琅君应该知道苍渊界于一千四百年前将将发生过一次动乱,那次人、妖两族均死伤无数,”他收起置于腿上的焦木琴,看向太师椅,“不是呼啸要违背当年的诺言,而是仅仅一千四百年,妖族还未能恢复元气。”
褚喜云抬起右手,用水墨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本尊问的是你,”至于那些冲在前头,不知生死的小妖兽他根本就没放在眼中,有点本事的不出去,那苍渊界要什么时候才能乱起来?
“呼啸刚刚渡完飞升雷劫,重伤还未能痊愈,”墨衣男子手抵心脉之处,垂首轻咳:“只怕暂时不能出山,”他已经成功渡过飞升雷劫,是真不敢大意,就怕倒在这临门一脚上,毕竟一千四百年前的那次动乱于万妖的教训是够够的了。
“那你的伤准备什么时候痊愈?”褚喜云闭上双目,左手按摩着发顶,若是了解他的人见到他这般,就知他已经恼了。
呼啸放在膝上的两手慢慢地收紧:“先打着吧,等人族露了疲态,我再领着九妖王出林子给人族致命一击。”
褚喜云冷笑一声,幽幽说道:“你这是准备拖到飞升时?”
当年无意来至苍渊小千世界,他发现这里不但有天刑钟晓秘境,就连上古时期消失的缈徕魂宗都落于此界,心中大震,便立马查探。
而查探的结果让他越来越怀疑此界是天道所选的隐神之地,可惜后来恰逢云琅山有变,叫他不得不先回衡元界。
也是他运道好,在衡元界的世俗遇见了悬壶济世的铭旭。铭旭身怀重宝,偶还替凡人卜卦渡厄积善。他有意相交,铭旭也并未拒绝,一来二往便成了好友,很快就让他得知铭旭有心魔。
在他多番试探之下,终于清楚了铭旭的心魔是为何,只可惜他还未来及动作,铭旭就留了一言离开了衡元界,而他怎会轻易放过?
待云琅山的事情平息后,他便去了藏冥界的鸿运山,可惜晚了一步,鸿运山神算一门已消失无踪,而与此同时邀月殿则损失了大批的合体境修士,他一个异界修士想要再深入地查探此中原由,已属不可能。
不甘不愿之下,他便按着心中所想来了苍渊界。到了苍渊界他就听闻无望海中心有上古仙魔坟场现世,他混在了无极宗弟子中进去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而当年的猜想再次跃然于心头,这次他几乎敢肯定了。
在无望海中心听闻了金鳞妖王的事,他便生了一主意。立马离开了无望海来了万兽森林,听见了呼啸的琴音,他就以琴相交,了解了呼啸的苦闷与担忧,他便慷慨解囊,拿出了历练时所得的一小块遮天树的树干与呼啸做了一笔交易。
既然已经确定了苍渊乃是隐神之地,那他就要弄清楚那个隐神到底有没有降生?
据闻刑天乱道者必遭天刑,那位若是已经降生,这次苍渊界大乱,那必定会出现,而呼啸这头既蔽天渡飞升雷劫又引起人、妖两族大乱的妖兽也定是要遭天刑,他只要等着便可。
就在呼啸准备渡飞升雷劫的期间,他则仔细将苍渊界过了一遍,竟让他在香樟城发现了铭旭的身影,有相邀,只是铭旭并未理会他。不过铭旭不搭理,并不代表他不知他们在干什么?只是叫他措手不及的是,上古姬氏竟也趟了苍渊这摊浑水。
等了七十余年,他终于等到了呼啸渡了飞升雷劫,令万兽南下,可看现在的情况,这头畜生竟生了别样的小心思,真叫他很是不喜。
“云琅君怎会这样说?”呼啸已经开智许久,虽然论不上有多聪明,但却一点也不傻。
若是自己这会出去,那人族合体境修士定会群起攻之。他肉身虽强悍,但人族修士的手段是真不少,单看金鳞妖王一去无回便知。
况且人族中还有一句在理的话:擒贼先擒王。他已经触发了妖兽大乱,便算是完成了与云琅君之前的交易,无论如何在飞升之前,不到万不得已之境,他绝不出呼啸山。
之前还瞧他是个知勇的,没成想他褚喜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也是,是本尊在交易的时候没将话说清楚,”现在这般暂且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刚渡完飞升雷劫,不便大动,本尊也理解。”
说到这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些许,不过面上的笑却越来越灿烂,“但本尊的那块助你渡飞升雷劫的遮天树干小块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不知云琅君要呼啸何为?”呼啸也在权衡,此次万兽森林动乱毫无悬念吃亏的肯定是妖族,一千五百年足够人族休养生息,但于妖族却不行。
褚喜云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坐着的男子:“呼啸,你该明白本尊的意思?”他要的是苍渊大乱,然后找出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右手轻轻一挽,一个黑白太极两生仙魔灵力球出现在掌中,他将球举高,仔细观赏,“有一点本尊要提点你,即便你渡了飞升雷劫,本尊依旧可以掏了你的妖丹。”
呼啸虎目一凛,后又露了笑意:“云琅君何必生气?呼啸只是脑子笨,有些转不过弯来,还请云琅君多多提点。”褚喜云有一点说的是对的,即便他渡了飞升雷劫,自己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这就乖了,褚喜云一手撑在太师椅背上:“现在动乱刚开始,依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还都是前菜,苍渊各宗门都会有所保留,你让九妖王今天就出动,”说到这他自己竟也有些热血沸腾,“杀人族一个措手不及,”到时他就不信瞧不出异端。
呼啸一思量,顿觉此计甚妙,立时眉开眼笑起身拱手恭维道:“云琅君大才,呼啸望尘莫及。”
“主意已经给你想好了,你该不会再给本尊推脱吧?”褚喜云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弹了弹:“本尊从来都不会打诳语,希望你能明白。”
“呼啸明白,”这是在警告他。
见呼啸如此乖顺,褚喜云终是满意了,再次坐回到太师椅上:“那你就去办事吧,本尊在这休息两日。”
“是”
呼啸离开后,褚喜云便闭上了双目,收起水墨扇。神念一动,一只小巧精致的小花印出现在手中,他手指轻轻地捻过小花印上的纹路凹凸,心中在想着从铭旭那得来的八卦二十四云盘。
那云盘虽还算完好,但却已有了裂痕,到底铭旭最后推算了什么竟能将一通灵至宝损成那般,还有那两个找上他的男子,天衍宗的那位可真难缠。
和峡谷外已血流成河,第一波妖兽近七成被灭杀,有三成被吓得原路返回,沐尧吩咐弟子收拾后续,将死了的妖兽分一分,又去探看了一番受伤弟子的情况,有严重者立马派人送至离此地最近的宗门驻点。
回到领队小屋中,他盘坐在蒲团上,仔仔细细将今天的情况一点不漏地在脑中捋了一遍,他总觉有哪里不对。
一切好像都太顺利了,完全就在预料之内,他们对付起来竟游刃有余,但让苍渊修士闻之色变的妖兽动乱真的会所有都在人族的掌握之中吗?
他取出掌门师兄的传音符,将今天的情况说了一遍,便找来了未名和明颜再次商讨明日的行事。
天衍宗三言峰衍行殿中,未行眉头紧拧,背手在殿中来回走动,刚刚他已经收到了沐尧的传信,而沐尧的意思他也明白,情况确实不对。他这正准备派镇守老祖出行,现在这么一来,他之前的打算就不成了。
脚下一顿,直接去了后殿,他没经历过妖兽动乱,但宗里有的是老祖经历过,不妨先问问他们的看法。
秘地之心中,几位未闭关在等候宗令,准备随时去往和峡谷的老祖们,听到未行的回禀均是拧眉露了不解之意。
未知拿着块大花布正在擦着他的雷吉混云棍,头都不抬一下,讽刺道:“我还以为这次的什么呼啸妖帝要倾万妖之力覆灭我苍渊人族,一定是来势凶猛,一开始就要予咱们一下马威,没想到他竟这般有耐心?”
“第一波妖兽竟只有不到一万之数?”沐垣掐指算着:“不对,我记得一千四百年前的那场妖兽动乱从一开始三个要塞就有近五万之众,”这个数目相差太大。
坐在角落处的韩显望向未行:“你有接到其他几个宗门抵御妖兽的情况吗?”
他是经历过妖兽动乱的,且永生难忘,一千四百年前,在第一波妖兽退散之后,当时万剑宗的那位宗主就红了眼,仅是将将开始两万门人死伤近半,任谁都心如刀割。
未行立马回道:“问了,三宗伤亡极少,”这些事他都打听得清清楚楚,此般境地各宗也知死不敢有所隐瞒,“六门一寺院虽有伤亡,但都比预计的要少了近半。”
这情况就有意思了,众人一时之间难有决断。未行耙乱了一头乌丝,来到了下崖头,见老小子竟然还有心思在观景煮茶,顿时心中升起了一股酸意:“你倒是自在,”但想想韩穆箫那小子现已经金丹巅峰了,还算有点安慰。
“你来准没好事,”善德道君太了解自己这个王八师弟了:“是不是和峡谷那出了什么问题?”
“是有事,只是我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未行取出自己的白玉杯,两眼无神地倒着茶,将事情又在心中过了一遍:“师兄你说妖兽动乱一开始气势不足,是什么原因?”
“当然是麻痹敌人,然后再来一招绝杀,”善德道君从储物戒中翻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纸片书,十分不舍地将其推至对面:“没事多读点书,不要总是跑去宗门库房数灵晶。”
未行拿起破书,看着已经被翻烂的书页连蒙带猜地念到:“《骆谁飞九九谋计》,这是你从世俗买回来的?”
“什么骆谁飞?”善德道君一把夺过自己的茶壶,一脸鄙视地纠正道:“《是骆淮飞九九谋计》,从世俗买回来的怎么了?”他大声斥道,“世俗的人没有毁天灭地的能力才更会算计,”他懂个屁,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他明说。
未行也不跟他争辩,放下书就有了决断:“我现在就给未知老祖和沐垣老祖下宗令。”
反正这两最近也没有闭关的打算,在宗里闲着也是闲着,师兄说的对万一现在这情况是那白虎纹王有意造就的呢?那到时来一记绝杀,他那些派出去的筑基、金丹岂不是都回不来了?
“犹犹豫豫的,”善德道君瞥了他一眼:“给我也发一张,”在宗里虽然有月例拿,但万兽森林好物可不少,他可以去寻点好东西贴补贴补,再不济还可以杀妖兽卖肉卖骨卖皮毛等等,总比在宗里坐吃山空的好。
未行满足了他,发完宗令后,他终于闻得到茶香味了,随口一问:“师兄,你现在有多少灵晶了,要不要跟宗里算点无属性的?”
“也好,”善德道君接到宗令,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我有二万一千三百六十一块木灵晶要换成无属性灵晶。”
一试便知,未行拿起桌上的破烂书:“师兄,我去宗门库房并不是为了数灵晶仙玉,”倒是老小子还是和幼时一样对自己的家底是一清二楚。
善德道君大口大口地喝完了茶,便开始清洗茶具,收起了茶几:“你现在就去帮我换灵晶,换好了我就准备去和峡谷。”跟这么个大闲人坐着聊话,他还不如去和峡谷多杀两头妖兽。
未行仰首看着火急火燎的老小子,不禁苦笑:“等着,我的日子也快熬到头了,”待平息了这次的妖兽之乱后,他就立马踹韩穆箫那小子去闭死关,这么多年他也教了他不少,也该是时候给他分忧了。
远在和峡谷的韩穆箫正要去往领队小屋,突然鼻子横生一丝痒意,连着打了四个喷嚏才将将停了下来,他揉了揉鼻子:“谁这么想我?”
“这世上除了未行就没人会这么想你了,”躺在摇椅上的六耳花狐抱着一只烤得焦黄焦黄的轻羽灵鸡啃着:“小箫箫,你得给我努力点,我等着号令群英呢,”到时他一定要天天给韩尘微和沐凤鸣发宗令。
“你在想什么呢?”韩穆箫脚下一顿,微微扭头望向花狐狸,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双眸平静无波,结了金丹后不久他就被掌门带在了身边教导,耳闻目染了这么多年,早已学会了不动声色。
“没,”六耳花狐最怕见小箫箫这副德性,他立马坐直身子,放下烤鸡,抹了一把油嘴:“狐狸什么都没想,狐狸此生最敬重的人便是天河韩家人,”可不吗?他一只花狐狸生生被韩家人调、教成听话的狗子。
韩穆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知道我当初为何要与你签订平等契约吗?”别以为他不知道狐狸的心思,狐狸一直记着胖胖和凤鸣真君掏了他妖丹的事。
提到这个,六耳花狐收起了不着调,用舌头剔了剔牙:“狐狸知道分寸,你与狐狸签订平等契约只是为了日后好了结狐狸,”人族的心就是狠,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毕竟狐狸和他们的遇见有些不美好。
“你是寒逍老祖宗为我选的,”韩穆箫直视花狐狸那双狐狸眼:“我也知道你是被逼无奈,但也希望我们彼此尊重,”只要花狐狸不触碰他的底线,他会考虑修为境界上去之后放他自由。
六耳花狐连连点头:“这样就很好。”
小箫箫精得很,而且相当记仇,至今他仍记得当初刚契约时他只不过嘀咕了一句韩尘微的不是,就被他拎去寻了他家祖宗,给他的兽魂上下了四道魂印,自此他就把自己这张嘴管得紧紧的。
韩穆箫见到沐尧拱礼后便直接开始说自己的想法:“凤鸣真君,我觉得呼啸妖帝可能另有所图,”一个将要飞升的妖帝与人族会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才会在这个关口领万兽动乱?
“知道他另有所图,但却不清楚个中缘由,”沐尧朝着韩穆箫招了招手:“你来得刚好,我正有事寻你。”
今日那两个布在和峡谷口的大杀阵是真的让众人见识了一番,明颜师姐还提到尘微,毕竟逍遥峰上有四季阵这事在天衍宗也算是众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