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弼之笑了,跟着蒋怀中一起进了屋,直接对陈星说:“你找他们俩玩扑克是找对人了,怀中十多岁才弄明白jqk哪个大哪个小,钟乔干脆连洗牌都不会。”
陈星忙摆手:“蒋先生,不是我找的小蒋先生和钟先生,是小蒋先生想玩扑克凑不齐人手,才拉我过来的。”他神色拘谨,哪儿还有在门外时听到的活泼欢快?
蒋弼之幽幽看他两眼,没再说什么。
蒋怀中推着他坐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一副得救的语气:“四叔你赶紧替我吧,他太会玩儿了,不把我身上的现金赢光不罢休呢,我还想唱会儿歌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梁经理不知蒋怀中是在给蒋弼之创造亲近陈星的机会,还真以为陈星不懂分寸,忙端起领导的架势,对陈星训斥道:“陈星,没听见小蒋先生说的吗?还不赶紧来帮小蒋先生点歌?”
陈星默不作声地从茶几后面绕出来,走到小屏幕前调出点歌界面,又拿起一支话筒,走到蒋怀中面前递过去,“您想唱什么?我给您点歌。”
蒋怀中讪笑地接过话筒,心虚地回头看了蒋弼之一眼,只见对方眉眼压低,明显不悦,就更不明白他四叔为什么不拦着那个梁经理了。
蒋怀中随便选了两首歌,他唱歌的时候,陈星一直站在小屏幕前看着上面的画面,不知在想什么,蒋怀中在前面唱得也是心不在焉。
梁经理主动代替了蒋怀中之前的位置,就着他之前玩到一半的牌,故意输了两局给蒋弼之。
可是气氛依旧沉闷,三位客人似乎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没有宋城陪着,蒋怀中唱了两首就觉得没劲了,扔下话筒去看他们打扑克,没了背景音乐,包间里更显憋闷。
梁经理吩咐陈星:“小陈,你去唱首歌。”
陈星忙道:“不行梁经理,我不会唱。”说话时,余光不自觉地看向蒋弼之那边。
梁经理不悦道:“年轻人哪有不会唱歌的,唱点欢快的,你拿手的。”
“梁经理,我真不会唱歌……”
梁经理这下是真有些不满了,起身走到陈星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陈星!蒋董在这里呢,你想偷懒也得看时候吧!”
陈星不说话了,他看眼一直没有出声的蒋弼之,拿起话筒打开开关,拍了两下试了试音量,然后将话筒举到嘴边,对梁经理说道:“梁经理,可是您让我唱的啊,一会儿唱得难听了您可不能半路叫停。”
他的声音被话筒放大,又没有背景音乐,在这包间里显得极为突兀。尤其是梁经理就站在他面前,他还非得举着话筒和他说话,令梁经理平添不快,只是碍于蒋弼之的面子,没有多说什么,只瞪了陈星一眼算是警告。
陈星给自己点好歌,前奏响起,他表情奥妙地回头看了众人一眼。
蒋弼之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愤怒压抑的神情,反而还看到了一丝狡黠,像是有什么好戏即将上演。
他放了心,好整以暇地靠进沙发里,准备欣赏陈星的歌声。
这年轻人嗓音那般清亮,唱起歌来一定也是好听的。
“你不曾见过我~”
陈星大咧咧地唱起来,众人皆惊,蒋怀中第一个没绷住,笑得东倒西歪,拍着沙发大喊:“我艹!太tm难听了!”
陈星得意起来,晃着脑袋继续唱道:“我不曾见过你~”
他的声音依旧是好听的,节奏也是很准确的,只可惜每一个字都没有找到正确的音高,还唱得格外大声,与伴奏产生剧烈冲突,简直惨不忍听。
梁经理讪讪地觑眼蒋弼之,却见对方并没有不满,反而还将拳头抵在唇边,以遮掩那堪堪露出的笑意。
陈星一见蒋弼之这忍俊不禁的模样,人来疯似的唱得更来劲了,好似回到从前当导游的日子,他站在行驶的大巴里,拿着音质粗劣的麦克风,对着一车昏昏欲睡的乘客说道:“喂喂喂?大家醒一醒了哈,咱们马上就要到了,得醒醒盹了。这样,我给大伙唱首歌吧,听完我唱歌,大家肯定就困意全消了。”
然后他就在一众混沌的注视下兴高采烈地唱着:“年轻的朋友在一起呀~做什么都快活~”
离开前,梁经理邀请蒋弼之过几天再来玩,说之前那瓶罗曼尼康帝还给他留着呢。
蒋弼之瞟眼把自己唱高兴了的陈星,微微展开个笑容,“行,那我这周四晚上过来吧。”
陈星掐指一算,这周四自己正好不轮休。
回去的路上,蒋怀中还在回味陈星的歌声,称其深藏不露,难怪那么嚣张,原来身怀声波武器。
蒋弼之笑问:“他怎么嚣张了?他现在可老实多了。”
蒋怀中“啧”了一声,“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他对咱们吧,不像别的服务生那样从心底里尊敬。”
蒋弼之一哂:“他认真完成工作就行了,你又不是什么精神领袖,他有什么好尊敬你的?”
蒋怀中酸他:“哎呦护得这么严实,一句都说不得呢。”
蒋弼之又笑了,竟是默认了。
钟乔也笑道:“蒋先生,我觉得怀中少爷说得对。一般人面对您这种身份,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自卑敏感,但是小陈先生就没有,他的自信很令人刮目相看。”
蒋弼之缓缓地摇了下头,他眼里的笑意始终没有下去:“他啊,确实自信,他那么机灵,很明白自己的优点,年轻、聪明,长得还英俊,这样的年轻人如何不自信?不过他也敏感,也有自卑的时候,只是不是因为金钱权势罢了。”
钟乔笑道:“这我们就不清楚了,还是蒋先生对小陈先生的了解深刻啊。”
蒋弼之拿出手机,又把之前录的那段陈星唱歌的视频放了一遍。
蒋怀中惨叫着捂住耳朵,大声喊道:“四叔,这么喜欢就把人带出来吧!他再难追也用不着你这么压抑自己吧?你老看着人家的视频解馋,小心把自己憋变态咯!”
蒋弼之关上视频,有些苦恼地笑了。
蒋怀中正说到他的郁闷处。明知那人就在檀阙,可自己这身份、在这谈生意的关键时刻,让他无法频繁地出入那里,只能对着视频像个跟踪狂一样饮鸩止渴。
他何尝不想将人带出来,来进行真正的约会、甚至做/爱呢?
幸好令他欣慰的是,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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