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亲自给唐老和唐婉仪把茶倒上,最后才给自己倒,接着就往茶壶里蓄了一些水这才重新落坐。
等新月坐下以后唐老才开口问道;“这次来京城做什么?对了,你生两个小丫头呢还是小小子?”
上次唐老见新月的时候她正大肚子,因此老爷子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唐婉仪一听新月竟然已经结婚生子了觉得很不可思议;“新月;你的岁数也不过才二十左右咋这么早就结婚生小孩儿了?”
新月;“农村人都结婚早,我生了个女儿,不过在她满月不久就夭折了。”
说这些的时候新月依旧是心如刀割的,但她还是努力的保持着那份平静。
唐老一听新月的女儿夭折了他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赶忙把茶杯搁下;“夭折了;怎么回事?得病吗?”
新月;“是得病,急性肺炎,因为耽误了救治,然后就夭折了。”
她简单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说一番,话音落新月就垂下眼帘,努力的把将要流出的眼泪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唐老气的直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竟然还有如此糊涂无知的老太太,听木老说你对象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他竟然又这样糊涂的母亲,月丫头;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好好珍重自己。”
对于一个失去亲生儿子和孙女的老人家而言当然能体会新月痛失爱女的悲痛。
得知了新月的遭遇后唐婉仪亦是气愤不已;“新月;你的这段婚姻难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我知道在农村婚姻还比较封建,如果是你自己挑选的话怎么挑到这样的人家呢。”
新月连忙解释道;“我和我对象是自由恋爱的,我们青梅竹马,我对象是个很好的人。”
唐婉仪轻哼一声;“择偶不光得看这个人,而且还得看对方的家庭,新月;你还是太年轻了。”
对于唐婉仪的话新月是赞同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真就是两个家庭,特别是对于女人不光是嫁给这个人,其实还是嫁给这个家庭,如果这个男人的父母不是好的,即便这个男人再出淤泥而不染,与他结婚以后少不得被他的父母拖累。
唐老轻轻干咳了一声,然后把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碟子小点心朝新月那边推了推;“月丫头,快尝尝这家的耳朵眼炸糕,又酥又甜,好吃极了,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多吃点甜的。”
新月朝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伸手捏起了一枚小小的耳朵眼炸糕来吃,这点心实在是太小太精致了一口吃一个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
“月丫头;我看你是从赵国安的古董行出来的,他那里难道来了什么稀罕宝贝不成?”唐老好奇的问。
老爷子对文玩古物情有独钟,京城大大小小的古董行他早就门儿清了。
新月把嘴里的东西迅速咽下去后道;“我师兄得了一件玉枕让我去给鉴定一下,唐爷爷如果感兴趣可以去瞧瞧啊,是难得一见的五代南唐时期的宝贝,看上面的纹式十有八九是南唐宫廷所用。”
“新月;你还会品鉴文玩古物呀?真是太厉害了!”唐婉仪没想到一个和自家女儿差不多的农村姑娘竟然还真有两把刷子。
唐老呵呵笑道l;“你可别小瞧月丫头,她在文物方面的品鉴可是比小胡和木棉更有天分,特别是在玉器方面,这丫头好像开了天眼一样,任何玉器到了她眼前都能立马识出品种以及大致的年份。”
新月;“唐爷爷;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厉害啊,我能够掌握这门技术除了自身有那么一点点小天分外主要还是师父师娘教的好啊。”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月丫头;你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所以在我面前你就别矫情了。”唐老呵呵笑道,他看新月的目光满是欣赏与喜爱。
唐婉仪缓缓的把手上的玉镯取下来递给新月;“你瞧瞧我这镯子价值几何啊。”
她这是在考验新月。
新月从容的把玉镯从唐婉仪手里接过来,然后开始仔细端详。
常见的玉镯一般都是绿色或者是纯白色,而唐婉仪手上的玉镯则是三种颜色的合成,分别是红,绿紫,三种颜色相辅相成,玉的整体温润通透,一看就知非等闲之物。
端详了一会儿后新月把玉质还给了唐婉仪;“阿姨这对福禄寿的三稀翡翠玉镯,这可是无价之宝啊,看这玉的包浆还有上面的纹路可知此物是清朝流传下来的。”
唐婉仪微微颔首,然后凝视着新月那闪闪发亮的眼睛由衷的说;“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我这对镯子是我公婆家的传家宝,就是从清嘉庆年间流传下来的。”
唐老;“月丫头;你还在云水教书吗?”
新月点点头;“我已经回到工作岗位了,一边工作一边念夜大,在就是写作,这次我来京城就是为一部长篇小说约稿跟主编面谈的,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理,等我的书出了还请唐爷爷和唐阿姨多多捧场。”
唐婉仪是知道新月给木老的自传《处心未改鬓毛催》执笔的,那本自传她看过,对于新月成熟的文笔很是欣赏;“等你的书出版了我肯定多买几本,奥对了过几天我就要随着我丈夫去云水工作了,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喝喝茶,云水我不熟你可得给我做向导。”
新月一听唐婉仪要随着丈夫去云水她很是意外;“好的,没问题,云水我已经很熟了,只要唐阿姨用的着我肯定会做个周到的向导,待您好好的把云水逛一逛。”
唐婉仪含笑着点点头。
唐婉仪的丈夫赵南勋原本是平江市的副市长,因为工作的突然调动他由处于江南的平江市调到了北方名城云水,而且不是平调而是升迁,对于唐婉仪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到了云水她就是市长夫人了。
从茶楼出来后唐老还舍不得放新月走,让她陪着自家和唐婉仪去了隔壁赵国安的古董行,见是了那五代时期的和田玉枕。
绕是唐老这种见过了不少好东西的大人物当看到赵国安手里的和田玉枕时也禁不住连连称赞。
从古董行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唐婉仪看出自家老爷子还是很舍不得跟新月分别,难得老爷子心情如此好,她作为孝顺女儿自然得顺着老爷子的心意了。
唐婉仪笑着拍拍新月的肩;“新月;你难得来一趟京城,我们也算是有缘,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同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面对唐婉仪的一片盛情新月不好拒绝,于是就爽快的应了。
新月随着唐老和唐婉仪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小轿车,然后就直奔京城最热闹的一条街去了。
这顿饭吃完差不多就下午一点多了,新月辞别了唐老和唐婉仪后就回了四合院,然后简单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然后就去往车站。
新月坐上了开往云水的绿皮火车,满打满算抵达云水得到第二天上午。
跟新月作别以后唐婉仪就陪着唐老回了家。
原本兴致盎然的唐老此刻变得有些落寞。
看到父亲脸上那要自己熟悉而心疼的孤寂唐婉仪心里很不好受;“爸爸;我看您老似乎特别喜欢新月这个丫头?那种喜欢都要我吃醋了。“
唐老看着对自己一脸关切的女儿沉声道;“四丫头;自从遇到新月这个丫头后我总有一种错觉,你哥哥的女儿还活着。“
唐婉仪“……”
“爸爸;您思念我哥哥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哥的孩子真的已经不在了,当初参与追杀我嫂子以及偷走孩子的人不是落网了嘛,而且您还亲自去牢里见过那个张老三,他亲口承认他把我嫂子刚生下来的女儿给仍了,那么小的孩子经受了那么多折腾,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新月和您投缘只是个巧合,说实在的我也很喜欢这个丫头,可这不能说明什么啊。”唐婉仪何尝不希望自己从昧谋面的侄女还在人间呢,只是希望不代表现实,她不希望老爷子怀有那不切实际的期许。
唐老把烟盒和火柴从口袋里逃出来,默默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四丫头;你跟南勋去云水以后多关照关照月丫头,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唐婉仪微微点头。
第二天上午新月就回到了云水,她先坐车回了家,简单的吃了个午饭,虽然昨天晚上在火车上睡了几个小时,但一路的颠簸还是让她倍感疲惫,小憩一会儿后新月就迅速的整理好状态然后去学校上课。
白敏看到新月回来了就忙笑着问;“林新月同志;你这两天请假做什么了?莫非是回去和老公团聚了?”
新月脸微微一红,嗔怪道;“你这坏丫头就爱拿我取笑,等你找了婆家我看你还笑不笑我。”
白敏“……”
旋即,新月就把自己从京城带回来的果脯和驴打滚分给大家吃;“我这两天去京城了,谈一个长篇小说,这是我从京城买的特产,不多,你们尝尝鲜。”
“小林你可真厉害啊,又是给大人物写自传又是写长篇小说,还在杂志报纸上发文章,你都是作家了怎么还来当教书匠啊,累死累活的多没意思啊。”高丽吃着新月给的果脯,说此来的话却是比那山里的野葡萄还酸。
新月微笑道;“写作是我的业余爱好,相当于兼职,我最喜欢的职业就是老师,我就希望早一点像你们一样成为正式编制的老师,然后在这三尺讲台上干一辈子。”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你知道耻字怎么写吗
新月对教师这个职业的热爱是发自内心的,她不在意什么桃李满园,她只喜欢站在三尺讲台,发挥自己的光和热。
她对职业的这份热爱在高丽看来就是装,她一边吃着面前所剩无几的果脯一边在想难怪这个小林如此得领导重视呢,还不是因为会说,会装嘛,我如果有她这么会说会装的话我早成领导眼里的红人了。
新月对于高丽这种吃着别人家的东西还对给她东西吃的人心怀刻薄的做派很是无语,不过已经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办公室其他的同时都是好的,出高丽这么一朵小奇葩可以暂时被忽略了。
很快就到了上课的时间,这两天新月的课都是由其他老师代替的,她回来了自然得抓紧还涨了。
一下午的忙忙碌碌很快劫数了,仿佛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新月是办公室里最后一个走的,她把东西收拾好后就拎着包朝办公室外面走,她往外走隔壁的陈永嘉也往外走。
“林老师;你有空吗?我想要单独和你说几句话?”陈永嘉对新月甚是客气,而她的声音有些高,旁边的人都听到了如果新月说不行的话自然是显得不太好,而自己和陈永嘉的所谓私交不少同事都是知道的。
虽然新月不知道陈永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她有话跟自己说那自己就洗耳恭听好了;“我有空啊,在办公室说呢还是去别处?”
新月表现出来的态度比陈永嘉还要友善数倍,不劫是表演嘛谁怕谁啊!
陈永嘉笑盈盈道;“那就去你办公室说吧,我就几句后耽误不了几分钟的。”
很快陈永嘉就随着新月到了她的办公室,然后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儿给紧紧的关上。
等关上门儿的那一刻陈永嘉对新月的态度则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友好无害,,而是充满了挑衅,同样的新月对陈永嘉也不在笑语盈盈,而是清冷淡然。
陈永嘉到了新月面前,俩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新月嫂子;我这次回去给韩大哥包了白菜瘦肉馅儿的水饺,他可喜欢吃了,还不住的夸我的手艺好呢,奥对了,他得知你去京城后气的不得了,当时他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吓人啊,嫂子;你去京城难道是去见什么人,所以韩大哥才如此生气吗?”
陈永嘉以为自己这样就可以彻底激怒新月,没想到对方听了自己的这番话后竟然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究竟是你林新月城府太深呢还是你真的不在虎韩明远了?
自然陈永嘉希望是后者,你不在虎韩明远了最好,等韩明远彻底对你失望了你们的婚姻自然就没戏了,那我陈永嘉就有机会了。
陈永嘉的那点小心思在新月这里就是小儿科,她深深的看了在自己面前难掩得意的陈永嘉一眼,然后嘴巴缓缓张开;“陈永嘉,陈老师;你可是东山示范大学的高材生呢,而我才刚刚高中毕业,我学问自然没有你打了,我想问问陈老师你知道耻字怎么写吗?耻辱的耻,不知羞耻的耻,卑鄙无耻的耻。“
陈永嘉“……!!!”
“林新月;你别在这里跟我咬文嚼字的,既然你不要韩大哥了,那你就不能干涉喜欢韩大哥的人爱慕他照顾他。林新月;难怪你婆婆不喜欢你呢,就你这水平根本就配不上韩大哥,我知道你和某些大人物有交情,说不定是你用什么下作手段和他们套的近乎呢。”陈永嘉原本是要激怒新月的,没想到她反而被对方给弄的恼羞成怒了。
新月朝在自己面前已经炸毛的陈永嘉微微一笑;“你不就是想要从中挑拨我和明远哥的夫妻关系嘛,陈永嘉你还是太嫩了,我和明远哥的感情如果轻易被什么人破坏的话我们就不可能结婚,而我更不可能放心的离开佳通了。我是和韩明远离婚还是怎么样都和你这个外人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如果你再不知羞耻,得寸进尺的话我就让你在这个学校呆不下去不信你试试看,你不是知道我是靠关系进来的嘛,没错我就是靠关系,我的关系还硬得很,陈永嘉;不信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这些话时新月的眼睛里射出要人胆寒的杀意,这样的新月一身肃杀之气让陈永嘉本能的后退。
这一刻陈永嘉身上的气焰彻底的烟消云散,只得灰溜溜的逃走了。
不过她没有因此就彻底的要放弃心底里积压已久的念头,除非林新月回心转意了,否则的话自己就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得到韩明远。
虽然陈永嘉身边不乏追求者,但是都没有入她的法眼,除非那个有韩明远的年轻有为,玉树临风。
新月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因为陈永嘉的闯入而大打折扣,等陈永嘉走远后她才走出办公室,把办公室的门儿锁好后就一步一步的朝楼下去。
新月刚走出学校大门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苏落英。
此刻苏落英正站在一株冬青前面,看到新月从学校大们里出来她就忙微笑这招招手。
新月快步到了苏落英面前;“英英;你怎么过来了?不和嘉木哥约会吗?”
苏落英脸色一红;“我可不像你一样满脑子都想着男女那点事儿,我可没有那功夫。”
新月“……”
“你可是冤枉死我了,我哪有老想男女那点事啊,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的,不怕扑了个空吗?”新月轻轻挂住苏落英的胳膊,俩人就朝不远处的大马路走了过去。
苏落英;“昨天我就来学校这儿找你了可听老师说你没有回来,所以我今天再过来了,一会儿咱们吃完饭去看电影吧,思思的电影《朝花夕拾》昨天晚上开始上映了,路嘉木不在云水,我就想约你一起看。”
新月一听韩相思担当女主的第一部电影已经开始进入院线了自然是很期待的;“没想到这么快就上映了,那好,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就去电影院看思思的电影。”
既然是要吃完饭去看电影于是二人就去了距离电影院不远的一家饭馆儿吃晚饭。
等待上菜的功夫苏落英就忙不迭问起了新月这次进京的情况;“你的小说谈的顺利吗?你不是说昨天就能回来吗怎么磨蹭到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