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让我很不舒服,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东市斗乐典故引用自《太平御览》《乐府杂录》。
ps:康昆仑输给了一个段姓高僧,b站上有《绿腰》的琵琶视频。
第49章 十字世界
袁醍醐推着崔湃,微一用力,“活该!”
崔湃的手在背后压住她的腰尾,“多日未见,我不舒服,你也不能好过,这样才公平。”
感受到崔湃的身体在蓄力,她知道这个男人真要捉弄起她来,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她立刻挣扎反抗。
“你个登徒子!放开我。”
控制住怀中扭动的人,崔湃莞尔,知道她慌了,“你叫我什么?”
“登徒子!”
袁醍醐昂起头,瞪他!
崔湃点头,赞赏她的大胆,除了她还没人敢骂金吾卫中郎将是登徒子。
“本将就当一次登徒子给贵女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
袁醍醐还没从崔湃的登徒子警告中反应过来,只觉腰间一松,胡袍的蹀躞革带掉在地面的干草上只有微弱的声响。
第二声响起,崔湃的蹀躞也掉落在甘草上。
在她腰间一提,崔湃将她正面抱在怀中,脚不着地让袁醍醐失去支撑,双手立刻圈上了崔湃的脖子,他侧过身走了两步,将她抵在堆放整齐的草垛上。
袁醍醐这才借着室内昏暗的光线看清楚一些。
他们身处一间堆满草料的仓库内,这在前店后库的东市来说极为平常,不平常的是以崔湃的身份,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袁醍醐想得专心完全没有意思到自己处境的危险,此刻,她被困在崔湃和草垛之间。
崔湃发现身前女人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被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打击。
她只用想他就好了,想什么劳什子有的没的。
捉住她的下颚,崔湃吻住了她的唇。
袁醍醐被崔湃抱在身上,好似整个人坐在他的手臂上,她察觉到男人手上的小动作,急得呜呜作声。
崔湃闷笑,觉得这才是他要的反应,又吻得更深些,让她顾此失彼,无处可守。
“我是谁?”
“澜之……”
“再叫一声。”
“澜之……”
防线全面溃败,崔湃大军压上,全面攻陷。
天旋地转,两个人滚到地上的干草堆上,飞溅起草屑,崔湃不再说话,深邃的双眸中映出她白皙的脸,手臂撑在她耳侧。
袁醍醐惊慌开口,“我们这样要是有了小婴孩该怎么办?”
“……”
一句话让崔湃暂停所有攻击。
小婴孩?他倒是想有,可惜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崔湃平复一下气息,头靠在她的肩窝,觉得好笑,想要知道她口中的这样是哪样?
“我们怎样了?”
袁醍醐被男人的平静急红了脸,难道长安的男子都不在乎吗?
“就是,就是……我们亲吻了……”
崔湃瞧着她急得话都说不清楚,更是逗她,“那又如何?”
什么语气!真是不在乎吗!袁醍醐气的拍他的肩膀。
“女社中私下都说跟男子有了肌肤之亲,就会有小婴孩!我要是有了小婴孩该怎么办?”
崔湃闻言撑起半身,认真看着她焦急的脸,心道女社这些未出阁的贵女半罐水响叮当,一天聊些什么话题。
他的嘴角有了幅度,伸手轻轻拿掉袁醍醐头上的草梗,亲吻上她气嘟嘟的脸颊,“不如嫁给我。”
!
袁醍醐睁大眼睛,努力咬住唇,不让自己开心出声,他开口说要娶她!研判起他的脸上的表情是否在玩笑?
他会不会觉得她在逼他?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她的心情毫无遗漏的都写在瞬间变换的表情上,一目了然,让崔湃无奈,掐着她的脸,崔湃正色说道:“不是清河崔氏的郎君爱上汝南袁氏的贵女,而是崔湃爱上了袁醍醐,想和她生个小婴孩,想陪她走过余生。”
“好。”
袁醍醐笑弯了眼睛,让昏暗的草料仓库遍布星光,崔湃的心里被撞了一下,重重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捧着她的脸,像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情难自禁,“我爱你,很爱你。”
很早以前。
风儿轻轻,稍带微微的凉
谁在此刻心神荡漾
蒹葭苍苍啊,白露为霜
谁在心上将你悄悄珍藏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袁醍醐搂着崔湃的肩,和他头挨着头。
他和她面前,没有屡出公卿的世家,没有簪缨相继的门阀。
是长安城中街角斗殴的少年和迷路哭啼的女孩,
是风雪天中互相取暖的温暖,
是上元节里抵挡孤独的伙伴,
是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
一路太艰险,不巧两人都沦陷。
没有精心蓄意的准备,没有富丽堂皇的场景,在长安城不起眼的角落,在只有干草清香的仓库中,唯有心动,许诺终生。
两个人的世界,不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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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到即止的温柔缠绵,崔湃躺在铺在甘草上的大氅上,袁醍醐趴在他身前,耳边是崔湃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让她心里安稳。
袁醍醐摸到崔湃的外袍面料,发现不是织锦,而是庶民常穿的布料,干草上灰色调的大氅也让她回想起今日掩藏身份的另外一个人。
所以,崔湃不想让人认出身份。
“你为何会在草料仓库中?”
奇奇怪怪的。
按揉着她的后颈,崔湃闭着眼睛搭话,“见一个人,处理些事情。”
崔湃没有明言,袁醍醐手上画着圈圈也没有追根究底,总之这个人可以让崔湃乔装相见,一定不简单。
崔湃和卢祁跟要见的人谈完了事情正预备离开,远远看见主街上晃过的袁醍醐三人,便让卢祁出面去引她进来。
袁醍醐进入支巷之时,并没有遇见与崔湃谋面后步入主街的对方。
高鼻深目掩在大氅之下,迅速汇入东市往来的人流中,消失不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想到他这些天的忙碌,“案子有进展了吗?”
“很顺利。”
崔湃低头挨着她的额角,蹭了蹭,“等完成五月节庆典的安防任务,我便去拜见你的父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提亲需得正式向女家纳“采择之礼”。
袁醍醐温柔的应了声,“嗯,娘亲也很想见你,看你是否有三头六臂,竟能诓骗走谢梵境的女儿。”
崔湃挑起眉尾,这是要考验他啊,今年的五月节还真能让未来的岳母大人见识见识他的能耐。
崔湃换了个话题,“东市斗乐如何?琵琶圣手康昆仑是否卫冕?”
能把高文珺和袁醍醐吸引来东市,今日只有这个原因,不作他想。
袁醍醐用手垫在自己下巴底下,放在崔湃胸口上,方便与他对视。
“东楼的康昆仑被西楼的绝顶高手打败了,今日斗乐妙不可言!”
说得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崔湃已经无法欣赏到她精妙的合奏。
袁醍醐的妙不可言其实是指与藤原大德的会面。
藤原大德将会在长安城南边凤栖原上举行的五月节庆典期间讲经,亲自邀请她为经变戏配乐,能和藤原大德合奏是袁醍醐的荣幸。
她让高文珺和袁光逸对此事保密,准备给身为佛教信徒的母亲一个巨大的惊喜。
当天长安民众聚集在凤栖原上,金吾卫定会有安防任务,崔湃也会同场看见她的高光时刻,所以她决定连崔湃都不讲,以期达到惊艳的出场效果。
今日东市斗乐正酣,东西楼高手轮番登场,焦点聚集在十字街中心,往来的人流又成了巨大的掩护,谁又会关注角落中不起眼的草仓。
这便是崔湃特意选在此处相见的理由。
阳光透过窗框懒洋洋的打在干草上的崔湃和袁醍醐的身上,两人各有所思,都没有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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