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他们提出来的,想来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才是。
郑在外面办差的朱义朝狠狠打了个喷嚏。
四爷走了以后,松格里才开始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笑起来。
“行了,这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快别笑了,让常嬷嬷进来看到,估计又得念叨我。”李思敏随意坐在了松格里的床头,一下子放松下来。
“你真的看中了邬先生?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松格里笑了会儿,才抹干净眼角的水花轻声问。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呢,那个老迂腐还是不错的,再说我都给他调理好身体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啊。”李思敏挑着眉头笑了笑,脸上全是理所当然。
“你什么时候给邬先生调理的身体?”松格里一脸惊奇的问。
“你真当南国那个酒很容易得呢?那可不是用来催眠的。”李思敏嗤笑了一声,随即想起那酒制作的过程当中,自己被苗老太的折腾,有些咬牙启齿起来。
“若是他敢不同意,我就叫人送他一刀,你不是说了么,做不成夫妻,可以做姐妹。”
“……这个,邬先生不是对你一见钟情么?他肯定会答应的!”松格里也有些瞠目结舌,她马上回答道。
邬先生,为了你的小命着想,还是识时务比较好!
邬有道是没有听到松格里的内心话的,一天后——
邬有道赤红着脸,在看热闹的粘杆处和小厮调笑眼神下,接过了常嬷嬷手中的红帖子。
“多……多谢嬷嬷。”
“先生客气了,李姑姑有句话让奴婢带给先生,说是……咳,等先生三日,若是三日未等到先生答复,就不用答复了,请先生好自为之。”常嬷嬷脸上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实在是李思敏这话听起来,怎么听怎么怪异,这就不是一个姑娘能说出来的话!
邬有道有些呆滞,好自为之也是李姑娘让嬷嬷带给他的话吗?他突然就觉得浑身凉了一下子。
不远处一个四尺左右的小胖子飞快的跑到了弘晖的院子里。
“李姑姑,李姑姑!”
“叫魂儿呢?进来。”李思敏的声音有几分懒散,一点也没有自己去给人求亲的紧张感。
“姑姑,好自为之是怎么个为之法儿啊?”弘旸神秘兮兮的进了弘晖的书房,看了眼没别人,特别兴奋的问道。
哟,这小子上道,倒是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了,李思敏挑了下眉头,看着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傻乎乎的胖小子。
“三阿哥说呢?”李思敏懒懒笑着问。
“揍他一顿?”弘旸兴高采烈的猜着。
李思敏笑而不语的摇了摇头。
“让阿玛撵他出府?”弘旸更高兴了,他对所有被称之为先生的生物都没有好感。
李思敏继续挑着眉摇头。
“那总不至于给他下毒吧?”弘旸摸着自己的胖下巴猜测,可随即皱起了眉头,这法子有些阴狠了些。
李思敏还是笑着摇头,弘旸没耐心了:“那姑姑说嘛!到底是怎么个好自为之法儿呀?”
“姑姑觉得你身边还缺个伺候的。”李思敏笑眯眯的回答了弘旸。
“啪!”正好进来的弘晖,手中的卷轴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跟在他身后的明心也呆住了。
只有弘旸还一脸不解:“我不缺伺候的呀!”
他身边明明好多人伺候,姑姑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你身边缺个年纪大点儿的太监!
邬有道:我感觉到了许多人深深的恶意,浑身都发凉,尤其是某个地方!
下午六点见哟~哈哈哈哈
第124章 后悔了(二更)
李思敏到底也没回答弘旸,弘旸见弘晖和明心都一脸见到鬼的神情, 痴缠着也没能得到答案, 只好暗戳戳期盼着邬有道千万别答应, 好叫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好自为之。
可邬有道显然是非常有自知之明或者说有弱兽直觉的,第二天就端端正正揣了写着自己生辰八字和李思敏生辰八字的帖子,红着老脸请王爷给算日子。
就这么着,李思敏云英未嫁的姑娘身份只实实在在体会了不到一年, 就利落的完成了定亲和成亲这个过程。
在粘杆处四个部门都被李思敏折腾到血都吐了好几升的时候, 李思敏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因着对李思敏实在太过胆寒, 战战兢兢的邬有道都没被灌几杯酒,就被众人麻溜儿的送进了洞房。
“我听后厨的嬷嬷说,女人脾气不好,就是阴阳不调导致的, 你说咱们都这么识趣儿了, 后面李姑姑下手能轻点儿吧?”一个熊一样壮硕的男子瓮声瓮气道, 脸上还挂着浓重的期待。
“这可未必, 我瞧着邬先生这小身板儿……怕是悬。”高斌摸着下巴有些忧愁。
“那老纪,你可得给邬先生寻些壮……咳咳那个咱们男人威风的补品过来啊!”李逸桐冲着四部的头领小声建议。
四部头领纪公公极为慎重的点了点头, 回头就让那些小兔崽子好好寻摸寻摸,找些上好的那啥来给邬先生补补。
这种想法, 在三天后越发娇艳的李思敏更加狠辣的手段里, 被众人火速提上了日程。
好不容易过上了有老婆孩子热炕头,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分的邬有道,收到满桌子各种鞭的时候, 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虽然快四十岁了,可是他洁身自好,身体好得很啊!怎么就至于用这些东西了,可见还是被教训的不够狠。
转头适应良好的邬有道就暗戳戳告了状,被怀疑自己男人不行的李思敏笑了笑,粘杆处后头连哭的劲儿都没有了。
可是李思敏拿出前朝李家压箱底的东西将粘杆处收拾的死去活来,进展也是颇为喜人的。
起码到第一场雪的时候,粘杆处又特别明显的上了好几个台阶。
这不只是表现在他们办差更利落,还有收集太子一派臣子的罪证,以及监视太子和八爷府动静,也取得了极大的成绩。
看到比以前清晰多了的情报,还有在宫里头都渗入顺利的钉子,四爷不得不承认,这个李姑姑……确实是个人才。
这个时候,松格里也顾不上看李思敏的乐子了,她抱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四阿哥,自己跟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哇——呜呜……”小名果果的四阿哥撕心裂肺的哭着,莲藕一样的小胳膊开始还使劲儿的挥舞着,只是随着他哭的越来越厉害,小胳膊越来越没力气,到了最后除了哭也不再奋力挣扎了。
“主子,咱们给四阿哥点安神香吧?再哭下去,嗓子可就要受伤了。”常嬷嬷也难受的不得了,跟着眼泪流得比松格里还凶。
“额娘,弟弟是不是特别难受?”弘旸也不调皮了,看着在松格里怀里头哭得气竭的弟弟,他眼睛都哭肿了,心里头难受得不得了。
弘晖也没去进学,跟弘旸一起,看着流泪的松格里和弟弟,同样不停抹着眼泪。
“端杯温水过来,这样哭怕是也干的受不了,给大阿哥和三阿哥也喝点儿。”松格里摇了摇头,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
真是不当母亲不知道,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疼弘晖的,可是看着小儿子哭成这个样子,她真是心都要碎了。
“奴婢来吧,您也喝些水,仔细着眼睛。”明谨红肿着双眼,端着一杯温水过来,明言也跟着默默流眼泪,给松格里端过一杯菊花茶来。
“不用,滚滚和等等都乖啊,弟弟哭,你们也哭,他会更难受的,乖一点,洗个脸去睡会儿,别让额娘担心好不好?”松格里哽咽着将弘晖和弘旸劝走了以后,才紧紧抱着四阿哥哭得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真是恨不能替他,果果你乖,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过去了……”松格里到最后,看着哭得开始抽抽的儿子,哭得说不出话来。
四爷静静在门口站了许久,听娘两个都有些哭得狠了,这才红着眼眶进了西厢房。
“把安神香点上。”四爷紧紧抱着松格里,对着明谨吩咐,两个人都不能再哭下去了,这么哭太伤身。
“呜呜……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果果怎么会受这么大罪……”松格里哭着用一只手狠狠的捶打四爷,四爷只是默默承受着,揽着她哭得坐不住的身子,一只胳膊还护着小儿子,怕松格里抱不住他。
“都怪爷,你打爷骂爷都好,别哭了,乖啊,再哭伤了身子不只是果果,弘晖和弘旸也会难过的。”爷也心疼……四爷心里揪得特别厉害,对太子的恨一点点增加。
“我也不想哭,可是果果哭得我心疼,这里特别疼……”松格里看着脸色都开始发青的儿子,捶打着心口,被四爷一把攥住了手。
松格里只感觉现在难受的,都赶得上前世见到弘晖殁了的时候了。
好在安神香很快就发生了作用,果果抽噎着睡了过去,松格里这才慢慢停下了哭泣,只是静静留着眼泪有些疲惫的呆滞。
“爷,李佳氏的亲人,从今天开始不允许进府里,我要怎么处置她,不许任何人插手。”松格里的眼泪还止不住落着,可她眼神中冰冷凶狠的恨意,已经溢出了眼眶,浑身都恨得颤抖起来。
“都听你的!”四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抱松格里更紧了些。
许是害怕李佳氏事情败露,府里会叫她病逝,李佳氏的额娘每个月都会上门探望她。
四爷知道,若是李佳氏有个什么不好,不管什么原因,李佳一族都会与他为敌,并且会不停的在朝堂上攻歼他,府里这些事情,很多都是不能对外人言说的。
可看着自己的妻儿哭成这样,四爷也不想忍了,就算是艰难些又怎么样,早晚他会诛了李佳氏九族!
现在不过是提前收点利息。
等这一天过去,果果整个人都蔫的不成样子,松格里脑袋也哭的一蹦一蹦的疼。
娘两个并着怎么都不肯离开的弘旸,狠狠的睡了一天,等送弘旸去了外院,安抚好抓着她衣襟不肯撒手的果果睡下后,松格里才叫人把李佳氏带了过来。
“婢妾见过福晋。”李佳氏脸色也并不好,这些日子虽然额娘常来府里看她,保她生命无忧,可是府里的冷待和冷言冷语是少不了的。
她身体自来都算不得康健,天儿这么冷,她那里连个炭火都没有,已经是狠狠病过两场。
“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叫你过来?”松格里冷冷的看着她问。
“婢妾知道,都是婢妾的错,无论福晋如何惩罚,婢妾都认了。”李佳氏并没有尝试反驳,只是低着头特别柔弱的回答。
“哼,惩罚?我和我儿子受了那么大的罪,若不是本福晋吉人有天象,死都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儿,你以为你李佳府能逃得过去?”松格里好整以暇的喝着茶,声音中并不见愤恨,反而多了些阴柔。
“……婢妾知道,可是有时候,做什么活多久都不是婢妾能选择的,若是有什么也只是李佳府的命罢了。”李佳氏惨淡的笑了笑,面上倒是没什么紧张。
“你们就认定了太子会坐上那个位子?”松格里挑着眉头看着李佳氏问。
“……别人如何想,婢妾不知道,可婢妾不觉得他适合那个位子,他只适合做个逍遥王爷罢了。”李佳氏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恍惚的回答。
松格里皱了皱眉头,李佳氏这种神色不对劲儿,她仿佛毫无生意,眼神全是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可说起太子,她眼神里却有……追忆?她对太子,自己的姐夫有什么可追忆的?
“你喜欢的,是太子?”虽然是疑问句,松格里却说得特别肯定,眼神中还有几分不可思议。
“你竟然喜欢自己的姐夫?就为了一个永远得不到的男人,甘愿付出所有?”
“是婢妾先遇到他的,可是他喜欢的是姐姐,可有什么法子呢,心动这个事情婢妾也控制不了,婢妾自知所作所为都是不对的,可心不由己,身也不由己了……”李佳氏眼泪静静的落了下来,话说的特别平静。
美人垂泪,尤其是娇弱的美人垂泪,带着哀绝,真真是美到了极致。
“他可知道?”松格里嘲讽的笑了笑,又是一个为爱痴狂的蠢人。
“他若是不知,又怎么会让婢妾动手,可婢妾宁愿……宁愿他从未知道。”李佳氏哀哀的笑了笑,抬起头泪眼朦胧看着松格里。
“婢妾自知罪无可恕,不求别的,只求福晋一件事,婢妾愿意交代李佳府的秘密,李佳府合该跟我一起走个干净。”
“你说。”松格里同样静静看着她,并没有答应下来。
眼前的女子再哀伤再绝望,也不能抹掉她对自己和果果做的恶,这一切不过是成王败寇的外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