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洵自认大获全胜,满面春风吹着口哨去厨房为公主洗手作羹汤。
当然,公主吃饱喝足之后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晚上又被他狠狠欺负一番。
隔日,段洵有桩大事要办。据说是hell几个马上要毕业,打算专心投入事业当中,日后就不玩音乐了。但因为他们有一波狂热的死忠歌迷,为了回馈歌迷,晚上搞了个告别演唱会,正式宣布退圈。
宁迦自然是要去看的,但他们院里晚上要开例会,八点才结束。要是让段洵来接她的话,势必会耽误演出。
段洵倒是不在乎演出会不会被耽误,不过宁迦好声好气和他说不用,他也就没强求,只让她自己当心点。
晚上,从院里大楼出来,宁迦正要去门口打车,一辆红色跑车停在她旁边。妆容艳丽的白芊芊从驾驶座探出头,朝她挥挥手:“宁迦……”
宁迦停下脚步:“芊芊姐,你怎么在这里?”
白芊芊说:“你是要去看hell的演出吗?”不等宁迦回答,她已经从里面替她将副驾驶门打开,“hell的告别演出可不能错过。上来吧,我也去。”
*
hell的告别演出在金色酒吧,九点正式开始。
正在休息室调试琴弦的段洵看了下手表,已经八点四十,宁迦还没有来。她开完会后给自己发了信息说马上过来,十分钟前他问她到了哪里,现在还没有回复。
几年东厂经历,让他的敏锐度异于常人,看了眼手机漆黑的屏幕,他那俊秀的眉心不由得跳了跳。
又过了几分钟,静默了许久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拿起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眉头蹙了蹙,接起来。
“哥——”那头传来段瑞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干什么?”他不耐烦地要挂掉电话。
“别!你听完这个声音再挂。来,和我亲爱的哥哥说句话。”
“段洵!段洵!”是宁迦带着惊慌的声音。
“公主?!”段洵脸色蓦地寒下来,发出的声音冷得如同寒冬腊月天的冰凌子,“段瑞,你他妈想干什么?”
“哥,现在不会挂电话了吧?”
段洵说:“公主,你在哪里?”
宁迦道:“我不知道……”她后面还想说话,嘴唇已经被捂住,电话里只听得到呜呜呜的声音。
段洵太阳穴猛得跳起来,深呼吸一口气,道:“段瑞,你想干什么直说,要是敢伤害公主一根毫毛,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好怕啊。”段瑞笑道,“行吧,我废话不多说。要不是你和爸爸把我逼上绝路,我也不会来这一招。你马上准备一亿,打进我国外账户,账户我现在发给你,然后带着一百万现金和十斤金条来接你的公主,别说银行下班了准备不了,段家的保险柜绝对不差这点东西。给你两个小时准备,两个小时后,我会打电话告诉你怎么来接人。”
段洵道:“好,你要的我马上给你准备,但若是你敢伤害公主一丝半毫,我不仅不会让你拿到钱,还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段瑞在那头笑:“哥,我知道你厉害,但我现在就是个亡命之徒,你的人在我手中,这些狠话就别说了。我挂了,两个小时候再联系你。不准报警,不然我直接撕票。”
段洵看着挂断的手机,周身的寒气早已经让人不寒而栗。苏达几个虽然没听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出了大事。等他一挂断电话,立马凑了过来。
“怎么了?”苏达问。
段洵冷声道:“段瑞……也就是我的便宜弟弟,绑架了公主。”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惊讶。
“弟弟?怎么没听你提过。”苏达问。
“这些以后再说。”段洵道,“阿坦,你马上帮我追踪这个手机号。”
“好的。”计算机天才阿坦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神色严峻地投入到战斗中。
段洵又打了个电话给段父,那头很快接起:“小洵,是有什么事吗?”
“段瑞绑架了宁迦,要一亿赎金,我账户流动资金不够,你先转给他,回头我还给你。”
“你跟我客气什么!”段父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拔高声音,“不是,你说什么?段瑞绑架了宁迦!”
“我没空跟你解释了,把账户发在你手机上,你马上安排人转账,让他看到钱进账户。”
“好好好,我这就安排,你不要急,我马上报警,让警察处理。”
“先别报警,我自由安排。”
“不是!”
“别废话,先转账。”
段父诚惶诚恐,不敢有半点异议:“好的好的。”
段洵挂了电话,见几个人都惊讶得看向他,淡声说:“我爸段氏地产的老板。”
一直以为他无父无母自力更生创业好青年的三人:“……???”
若不是现下情形不适合,几个都想打人了。
段洵没工夫解释自己的背景,问阿坦:“追踪到了吗?”
阿坦道:“已经追踪到大致范围,马上缩小目标。
“能和我手机联网,让我时时跟踪吗?”
“没问题。”
“行,我马上去。”
“我们跟你一块。”
“不用了,可能会很危险。”
“为兄弟两肋插刀,何况是宁妹妹被绑了,我们几个岂能坐视不理?”
“我说不用就不用,我自己会处理。演出你们自己看着办,苏达凑合着弹吉他,要是不行就随便说点相声。”
苏达:“……”
他将吉他从身上取下来丢在沙发,急匆匆往外走,刚刚出门口,便撞见了几天没见的白芊芊。
白芊芊一脸惊愕的样子:“sin,是出了什么事吗?”
段洵目光落在她那表情略微夸张的脸,勾了下唇道:“我女朋友被人绑架了,我回家拿钱,你能送我一程吗?”
“什么?宁迦被人绑架了?”白芊芊睁大眼睛,仿佛愕然不已,又猛得点头,“好,我马上送你。”
*
一个小时后,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市郊的一处废弃码头边停下,在暗沉的夜灯下,卷起一地尘土。
段洵从车子下来,他短短的头发上挂着晶莹的水渍,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水。
码头边停着一艘两层的机动船,听到动静,上层甲板抽烟的几个人齐齐船头看过来。
站在中间的段瑞大声喊道:“哟,还真是不能小瞧你,我还没给你发信息,你就找到地方了。就一个人?胆子挺大的。”说着,招呼旁边的同伴,“先去给他点教训。”
七八个人从船上下来,个个不是寸头就是光头,一看就是段瑞在牢里结识的一些人渣。
几个人走上前,上下打量了着段洵。其中看着像是老大的男人道:“我还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小白脸。川子,给他点颜色瞧瞧。”
“诶!”那被叫做川子的人走上前,是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瘦小男子。大概是段洵看起来不像个能打的,所以叫了他。
段洵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只神色冷厉地看向正在往楼下船舱走去的段瑞,道:“别浪费时间,你们一起上吧,我还得上船去和我便宜弟弟打招呼。”
楼梯上的段瑞笑了笑:“哥,我先下去陪嫂嫂了,等着你爬过来。”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摩托的马达声。三辆风驰电掣的摩托,猛得驶过来停下。
段洵回头看了看三人,叹了口气道:“你们怎么来了?”
苏达说:“兄弟妻岂能被人欺?这么大事,我们怎么能不来?”
段洵道:“行吧,那这里就交给你们几个了。”说罢,他以一个闪电般的速度划过面前一排人,朝船上走去。
那几个人想回身阻止他,却被苏达阿坦和小飞跑上前拦住。
那老大看着这三人,笑说:“挺讲义气,还是学生仔吧?”
已经摘了脏辫,看着一脸乖巧的阿坦说:“货真价实重点大学学生。”
老大嗤笑:“不知天高地厚。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阿坦说:“还能是什么人?流氓呗!”
苏达虚虚朝几个人指了指:“流氓不可怕。”
阿坦则指了指他们自己三个:“就怕流氓有文化。”
十几道身影,在下一刻,交织在了一起,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段洵下到船舱的时候,段瑞正站在头上被套着麻袋,看起来已经在地上昏死过去的肉票旁边,他手上拿着一把枪,指向来人:“哥,你以为带着帮手找到这里就有用?只要嫂嫂在我手上,就还是我说了算。”
段洵点头:“没错,你说了算。”然而他还是继续往前走。
段瑞提起枪对着他的额头:“别以我不会开枪,转账的钱我已经收到,出国的路线我也早就准备好,我叫你来,就是为了弄死你,没想到你还真来了。我现在就开枪打死你们两个,让你们去地下做一对鸳鸯。”
与他隔着两米之遥的段洵,被黑色枪管对着头,冷如冰霜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是看着他,嘴角勾起,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那或许不算是真正的笑意,而是一种像是看蝼蚁一般的讥诮和笃定。
段瑞心头忽然就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全身汗毛忍不住竖了起来,这恐惧迫使他对着他的脑门摁下扳机。
砰地一声,船舱内的枪声,以及男人惊恐的吼叫,让岸边的打斗暂时停下来。
苏达大喊:“sin!”
段洵的声音轻飘飘传出来:“继续解决岸上的人,不用过来。”
而段瑞的同伴听到他的声音,都不再恋战,要拼命往船上跑去看究竟,然而却被苏达几个缠住,继续打得不可开交。
这边还没完,又有两架车子在岸边停下,这回下来的是陈云和他带的保镖。
他没搭理岸上的打斗,直接往船上飞快跑去。
当他下到一楼船舱,看到木板上躺着的人,以及一滩血时,抬头惊愕地看向那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男人:“段洵,你杀人了?”
段洵不紧不慢地擦手指,没回答他的话,而是掀起眼皮,用他那双漆黑狭长又冰冷的眼睛,轻飘飘看他:“怎么?想来一出英雄救美?可惜啊可惜,还是比我晚了一步。”
陈云到底是个富家子,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道:“宁迦呢?”
段洵指指地上那被麻袋掏出头的女人,没说话。
陈云皱了皱眉:“你怎么不帮人解开?”说罢上前,一边拉开麻袋,一边,“迦迦,你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只是当他打开麻袋,看到里面头发湿漉漉的人时,却惊住了,那肉票哪里是宁迦,分明是晕了不知多久的白芊芊。
“怎么是白芊芊?”陈云转头问一旁气定神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