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苒苒听到“程总”两个字,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殷时渡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天呐!她都忘记这号人物了!
原书里男女主在一起后,会出来一个大反派,不断给男主施压,甚至最后差点令盛氏企业倒闭。
这算是作者给男女主最后的考验,霸道总裁的男主会因为这个打击,学会对女主放手。
而女主则在最关键的时刻,对男主不离不弃。
不过关于程氏的介绍并不多,作者侧面表述过,程丞的后面还有位幕后大佬叫什么“七哥”。
可能是想保持神秘,显得男主面对的是一股不可逾越的势力,“七哥”在正文没有正面出场过。
作者还提到关于北城所有家族的事,这位“七哥”都无所不知,甚至于殷氏最后的倒台、今家最后的破产都与他有关。
到底原文只是篇娱乐圈爽文,作者搞出这么个大人物后,可能不晓得怎么收场,最后的正文结局,只写了彼时已经名声大噪的女主回到男主身边,说要陪男主东山再起。
听说作者在番外揭露了这位大人物,还详细介绍了他的生平,是非常出人意料且在曾经的剧情里出现过的人。
不少读者都感叹这位大佬过于神秘,身世凄惨,怜爱声不绝于耳。
这也惹得很多读者不满,说是过于抢男女主的戏份,在评论区吵得热火朝天。
今苒苒当初看这篇文的时候,也是只喜欢看主角的一员。
面对当时这么有争议性的情况,她没有去跟着骂作者,而是选择了不看番外,不恶心自己。
现在穿书进来后,这个“七哥”算是她唯一对这个世界陌生而忌惮的存在。
其实今苒苒至始至终都不太担心。
反正她又没穿成被“七哥”打压的男女主,今家破产和她这个已经脱离今家的假千金也没关系,至于倒台的殷家——
殷家巴不得和她、殷时渡撇清关系呢。
“没事。”
今苒苒低声回了殷时渡,才看向舒可媛:“我不认识。”
舒可媛听罢,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转向殷城林说道:“看吧,我就说是冲着你的面来的,她们怎么可能认识程总呢。”
今苒苒总觉得舒可媛无缘无故这样问不简单。
果然,下一秒,舒可媛就暴露了目的,“苒苒啊,他昨天送的chopard红宝石手链,颜色有些深沉,不太适合你这个年纪。恰好呢,可姨看中许久了,你介意借给我观赏几天吗?”
今苒苒登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什么借给她,分明就是想据为己有。舒可媛的审美还真是如一,昨晚坏了个红宝石戒指,今天就想要红宝石手链。
于情于理,今苒苒都不好拒绝婆婆的请求。
可昨晚来随礼的,只要是冲着殷城林和今泰初的面子,殷时渡一早就给这两位“父亲”还回去了。
余下的要么是冲着两位新人送的,要么没注明是哪方的客人。
在这极少一部分留下来的礼物中,却有来自北城近几年飞速发展的新贵程氏送来的礼物
程总贺礼已是出乎殷成林夫妇的意外,何况还送了一条价值五百万的chopard红宝石手链。
舒可媛既羡慕且嫉妒。
北城要结交程氏的人可不少,怎么他就偏偏送了今苒苒这个死丫头自己心仪的礼物呢,还这么贵重!
舒可媛在想,如果今苒苒识趣将它当作投名状送给自己,昨晚被今苒苒弄坏的戒指她就不追究了,往后也对这俩夫妻好一些。
没想到今苒苒呀了一声,歉然道:“可姨,你要是早说一点,就那么一点就好。今天早上我看这手链好看,正想着要戴呢,却不小心弄断了。”
舒可媛惊了,“你说什么?”
今苒苒迟疑地说:“就……断了啊,像昨晚那个戒指一样断成了两截,要我给你看吗?”
今天早上醒来时,房间的桌面上,似乎有个礼盒。
今苒苒以为是殷时渡的东西,便没有动。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昨晚剩下的那些礼物吧,她待会回去得好好看看这根昂贵的手链长什么样子。
殷时渡:“……”
那礼盒可是没有被人动过的,她分明都不知道有这个礼物的存在,可现在表现得煞有介事的模样,当真是演戏演上瘾了。
不过余光瞥见舒可媛当即变了的脸色,他微不可见弯了弯唇。
舒可媛听今苒苒这么一说,又想到昨晚戒指爆裂的瞬间,似乎心脏骤停了一下。
她抬手制止道:“行了行了,我就不看了。”
像是无法接受又一个价值千金的首饰在今苒苒手里报废,舒可媛撇开头去,不想看见今苒苒,“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休息了。”
今苒苒很想笑,在殷城林虎视眈眈下,却弱着声说:“时渡,我不是故意的,那手链我一定会想办法修好的。”
殷时渡垂着眼帘,为她夹了个蟹黄包,“不是你的错,可姨不会怪你的。”
殷城林:“……”
这两人感情好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吃完早餐后,今苒苒和殷时渡就跟殷城林告别了。
殷时渡还要去医院上班,今苒苒得去繁星经济公司签解约合同,便跟着他一起出了殷家大门,在路口等车。
殷家别墅位于郊区,这里出租车很少,网约车得提前定。
今苒苒看着宽敞的路面,随口感叹道:“你每天上班都这样等车,会不会来不及呀,堵车或者天气不好之类的。”
“习惯了。”
殷时渡说着,情绪突然低落下来,“苒苒……”
既然今苒苒最近对演戏勤学苦练,他也不能落后于人呐。
今苒苒:“嗯,怎么了?”
殷时渡显得很紧张,“我们现在真正结婚了,算是夫妻了吧。”
今苒苒:“这样说也没错。”
殷时渡悄悄看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那你可能暂时都要跟我住在殷家了。”
的确是这样,两人刚结婚,盯着他们的人还不少,她没办法直接撇下他出去住。
但见他这么别扭,今苒苒只得问道:“暂时只能这样了,你介意吗?”
殷时渡摇了摇头,盯着脚尖说:“当然不介意,可是……跟我在一起,你会受苦的。”
今苒苒用十秒钟思考着他这句话,想明白他的顾虑和担忧后,只觉得内心涌起一股暖流。
今苒苒想拍拍他因低头而显得毛绒绒又乖顺的头发,却因身高差距,手只碰到了他裸露的耳垂,于是顺势捏了捏。
“殷医生,你怎么能这么好呢——”
殷时渡仿佛被烫到,慌不择路躲开她的手,却不小心磕到了身后的墙。
今苒苒愣了一瞬,噗嗤笑开了,“殷医生,你耳朵怎么红了?”
殷时渡顾不得装什么了,下意识反驳道:“哪、哪有!”
“真的!”今苒苒上前扶住他,指着他的耳朵说:“红了,你是害羞,还是这里比较敏感啊。”
殷时渡咬着牙别过脸去,适才装模作样骗人的悠然已荡然无存。
若是今苒苒的注意力没被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害怕摸耳朵而吸引,是完全能看出男人侧过脸去的身姿冷硬而强势,那张脸上再也不是如沐春风的微笑,反而眼底似藏着一枚欲待点燃的暗雷。
此时的今苒苒,只当殷时渡害羞了。
对于男人转过身去,快步走向及时停靠的车辆,不跟她告别的无礼行为,也觉得特别真挚可爱。
没过几分钟,今苒苒约的车也到了。
她上车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收紧,翻出了手机里一段足有十五分钟的录音。
……
殷时渡上车后,摘下眼镜往后一靠。
他闭着眼揉太阳穴,牙关却重重一紧。
他摸着还有些发烫的耳朵,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不知道什么原因。
或许是厌恶与那两人同桌吃了早餐,又或者是因为那个女人无所顾忌地再次碰了他。
可是这次和老家伙吃完饭,他并没有觉得特别恶心,甚至和今苒苒走在一起,都要忘记之前每一次在主屋吃完饭,他都要吐出来才舒服。
嗯……今苒苒碰他,他竟然不反感。
殷时渡想到这里,忽然有些出神。
正在这时,来了电话。
殷时渡盯着手机响了半天,才接道:“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渡哥,她父母突然说有事,死活要回去,我总不能绑着他们去酒店啊。”
程丞虽然嘴上喊着冤,但知道坏事的第一时间早跑路了,“公司突然有事,我现在在深市出差呢。”
殷时渡慢腾腾道:“之前怎么说来着,这事办砸了,你就别见我了。”
程丞立刻找补道:“别啊渡哥,我现在找人,今天就能帮你们把离婚证办好。”
“没必要。”殷时渡说:“结都结了,现在离有任何好处吗?”
程丞一时语塞,便听见电话那端,男人极轻地笑了声,“何况,我发现她比他们好玩多了。”
程丞知道,殷时渡这些年称得上“忍辱负重”。
可能是极端压抑和厌世,渡哥便慢慢有玩弄人心的恶趣味。
渡哥尤其喜欢利用人性,表面上“顺着”你予取予求,拿想要的东西一点点诱惑你前进,最终微笑着看你跌落那布满尖刀的深渊。
如果今苒苒真被渡哥盯上了。
程丞还真拿不准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想起什么又道:“渡哥,昨天在宴会上奚落议论你们婚礼的人,名单已经整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