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到县实验小学读书,考上大学挣钱孝敬爷奶,孝敬三叔。”佳新抬头渴望地看着顾娣,奶说小堂弟新衣服穿不完,好吃的吃不完全扔了,天天换新玩具,睡比他家破瓦房还大的房子,和干净的小朋友玩。如果爸不辍学回家种地,爸考上高中,在县里生活的就是他们家,现在三叔成为县里人,全是他爸的功劳,三叔亏欠爸。
“三叔,我们老师说县里老师比农村老师学历高,县里老师教出来的考不上大学也能考大专,考不上大专也能考中专,是吗?”佳明天真地看着钱谨裕,吐露出自己的梦想,“我想学习管账。”
奶让他毕业后到三叔工厂当会计。
钱谨裕挠头思索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大哥、二哥小学一年级留三次级,二年级留两次级,语文、数学加起来考十几分,不是爸妈逼着哥哥们念书,哥哥们早就不念了。真正导致让哥哥们不念书,是哥哥们在学校和人打群架,老师骂哥哥们几句,哥哥们推开老师跑回家,爸妈拿扫帚追着哥哥们打,哥哥们打死也不去上学。怎么成了为了供我上学,才会辍学呢?”
几个孩子吃惊地看着爸,他们单科成绩考二十几分、三十几分、五十几分,爸不是说年轻的时候每次考八十分都觉得丢脸,竟然还追着他们打。
钱敬强、钱敬礼面色铁黑,肩膀下塌,精神更加萎靡。
钱父拿出大家长的气场,严肃道:“老三,有两个臭钱就可以目无尊长,你敢说你大哥、二哥种地挣得钱你没有花吗?”
钱谨裕嘴角上勾,柳叶眼闪现锋芒,语气冷硬道:“妈连续三年,每月两次从县城带回来一块大肉,你们到处打听,有哪个分家的兄弟每个月无偿给兄长三斤肉吃,我记得当年家里只有过年才会吃点油腥的菜,我从四年前带领家里人每个月至少吃一顿肉,难道我没有改善大哥、二哥的生活档次吗?没有回报大哥、二哥吗?”
三年来,她每个月到老三家拿两回肉,还沾沾自喜老三终于有良心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她。老三在她心里已经成了十足的坏东西,坑她和娘家关系越来越疏离,现在又利用她坑了两个儿子。
儿子、儿媳苦怨地看着她,钱母硬着头皮道:“老三,兄弟互帮互助,家族才能兴旺。”
“我今天来主要是提一个主意帮助村子里的人挣钱,包括大哥、二哥,拿到土地勤快点,不出三年能盖两层楼房,日子过得不会比县里的人差,帮这么多还不够吗?”钱谨裕嘴角下弯,自嘲的笑了。
钱敬强、钱敬礼两队夫妻低头不语,钱父示意钱母说话。
“老三…”
“妈,你不用说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认为自己亏欠大哥、二哥,也没有必要容忍你们,感情一旦被磨平,我们之间脸连面子情也维持不下去。爸妈,如果你们希望看到我们兄弟成为陌生人,没关系,继续带头闹。”钱谨裕吐字清晰说完话,不顾院子里人难看的脸色,环顾一圈找到自行车,走上前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老三,”钱母跟在三儿子身后大喊,“留下来吃顿饭再走。”
三儿子脚顿了一下,继续骑自行车出了村子,钱母一副被人剜了心的表情回家。
几个孩子打闹高呼围上前,拉着奶奶的衣服不满道:“三叔为什么不把我们带到县里?”
“我们要等多久才能到县里住呀!”
“奶,你说句话啊!”
孩子们的吵闹声传到钱敬强耳朵里,他胸膛里喷发出不可抑制的羞恼,阴郁地起身抓住最小的儿子,从脚下捡一根棍子对着小儿子的屁股抽。
几个孩子被吓的立刻闭嘴,躲到奶奶身后探头看佳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拔腿跑出院子。钱母眼角湿润,把孙子夺到怀里,不满大儿子拿孙子撒气。
“妈,你说你没事干嘛往县里跑,我和孩子缺两块肉吗?”钱敬强丢下棍子,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
“妈,你能消停点,闹的我们三兄弟反目成仇才满意,你图什么?”钱敬礼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失望地看着母亲一眼,艰难地迈开走出院子。
钱母不可置信看着儿子、儿媳,她做这么多还不是让老三带领两个儿子一起发财,难道有错吗?她拿回来的肉被狗啃了吗?
李玉兰拍了拍被孩子蹭脏的衣角,从始至终她和丈夫没有说一句话,把儿子带到县里上学,全是公婆擅自拿的主意。
顾娣从房间里拎出婆婆从县里带回来的碎布头,到村里找人聊天,把布头缝起来,能缝出一张被单。她和丈夫没有怂恿公婆去拿肉,刚刚他们也没开口埋怨老三,孩子说的话全是婆婆教的,老三要气也是气公婆。顾娣仔细想想从老三到县城里上班,他们可没有逼老三做任何一件事,全是公婆爱子爱孙心切,逼老三扶一把丈夫和孩子,面对老三也不用不好意思。
儿子、儿媳全走了,院子里只剩钱母和钱父,钱母掏出老三给她买的手绢抹眼泪,手腕上闪现白的刺眼的光,老三给她买的银手镯刺疼了她的心:“老头子,你说我图什么?”
“图什么呢?”钱父坐在墙根下抽几口老三给他买点烟,他想了想,应该图三个儿子一样有钱,不会因为谁穷、谁富关系变差。他明白儿子的能力不一样,每个儿子挣得钱集中他手里,由他平均分配钱财,大家和睦成活在一起。
*
这件事过后,钱谨裕看似对钱家人态度和以前一样,实则已经疏离。没过多久,全县农村掀起包产到户分土地热潮,分土地有喜有悲,土地按户口人头分配,农村里的姑娘有没到结婚年纪嫁人,没法领结婚证,所以派出所不能把没到年龄结婚的小媳妇户口迁到婆家,她们的土地被分配在娘家,因此引发了一些问题。
土地分配过去一周,钱谨裕按章程办事,拿一份合同回村里让愿意种植花椒、大料的村民按手印。因为厂子生产出来的产品最远销售到市里,销售区域狭窄,目前还不能让村民们大规模种植大料,所以钱谨裕提前和村民们约定,每户最多种一大料。另外厂子里继续和黑市里的人合作,从他们手中收大料,做生意讲究诚信,不能因为政策宽松,把人家踢到一边。
有合同在,村民们安心了,纷纷拿出一块地种植大料。村民们在春末种上辣椒等作物,辣椒等作物成熟了,钱谨裕带人收料,只要辣椒等作物合格,钱谨裕全部拉走,当场结清钱。
两年后,时间跨越到一九八零年,跟着钱谨裕干村民们手里握着厚厚一沓子钱,笑弯了腰。“竟然比种粮食赚钱!”
村民们从钱谨裕口中得知隔壁村种植花椒树,比他们种植辣椒、大蒜挣钱,花椒树龄越大,花椒价格越贵。村民们把花椒树种在地里面,只要保证花椒树不闹虫,不生病,及时除草,一棵花椒树年复一年给他们挣钱。村民们毫不犹豫匀出几分地种植花椒,当然也会种植其他大料。
五人仅用两年的时间,做到让食阁坊工厂成产出来的胡椒粉、花椒粉、辣椒酱成为本市家家做饭必备佐料,各类烹饪底料被百姓喜爱。因为钱谨裕带领村民们发家致富,市里电视台还到食阁坊工厂采访五位老板。
*
钱谨裕家的别墅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完工,装修完毕通风三个月搬进新家,一九八零年夏,一家三口住进离食阁坊工厂不远的别墅。
钱谨裕在公司开会,郑母来到别墅没有找到女婿,她就拉着女儿聊天。
外婆每次来,都让他带表妹玩。安安心累地把皮球擩到表妹怀里,防止她糟蹋花园里的花。
“桃儿,你看安安、婷婷的感情多好啊!”郑母脑中浮现儿子、女儿小时候也是这般要好。
丈夫还是供销社员工,母亲一年不能来她家一次,丈夫开了厂子,母亲常常带侄子、侄女来。其中含有什么深意,郑桃儿不想深思,她更不想接母亲的话。
“自从你们搬到别墅里住,我每次来看你和外孙,来回多花两个小时。”郑母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女儿回话,女儿自顾自剥荔枝吃。他们这个地方不生产荔枝,要从特别远的地方拉到县里,所以荔枝的价钱特别贵。一斤荔枝抵得上他们全家一天的日常开销,大概只有女婿这样的有钱人才能天天让女儿吃荔枝。她手指抚摸全真皮沙发,女婿家客厅比他们家的院子还大,整个县城找不到和女婿家一样的家具,这些家具恐怕从大城市运过来的。
郑桃儿不知道和母亲说什么,只能疏离的笑一笑。她稍微表现的热情点,母亲就会哀求她回家吃顿饭,她的心早已经麻木,激不起任何涟漪。
“妈妈、哥哥,奶奶在屋子里,我带你们去找奶奶。”一个稚嫩的女声高兴地喊道。
“妈,聪聪下个星期天剃小辫子,我娘家那边要来十桌人,场地不够,大家等着你回去安排场地的事。”吕芳芳半推半就被儿子、女儿拉到大庭院里,进入大门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入眼的是石头雕塑挖一个坑栽花,往上喷水的水池,绿树成荫,鲜花灿烂,正对面是一座尖塔形状斜顶,灰墙红瓦,低窗和六角窗嵌入墙体…
“诶,忘了跟你说聪聪剃小辫子的事,你是聪聪亲姑姑一定要来,别落了人家口舌。”郑母站起来拽住女儿往外走,招手让聪聪到她这边。
在家休养几年,吕芳芳自认皮肤状态不比郑桃儿差,看到小姑子这一刻,她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变得僵硬。面前的女人唇红齿白、皮肤娇嫩紧致,工艺复杂的镂空连衣裙包裹住一具玲珑身躯,郑桃儿站在高台上平静如水地看着她,她不服气地和郑桃儿对视。
郑母把孙子推到女儿身边。郑桃儿摸了摸侄子脑后勺一根长长的小辫子,神情淡然。她对娘家的什么事都不上心,人活着只为博取一个好名声,那就太累了!
“桃儿,你说句话啊!以后安安剃小辫子,你哥得给安安备一份大礼。”郑母冲女儿使眼色。
“我要陪谨裕到南方沿海城市谈生意,把食阁坊生产的产品推向沿海城城市。”郑桃儿见母亲脸塌下来,加了一句,“人不到,礼物会到。”
沿海城市被划分为经济特区,谨裕希望抓住难得的机会,把生意从中部地区扩展到东南沿海地区,把工厂做大,把食阁坊的产品推向全国。
“妈,我带婷婷、聪聪先回去了。”吕芳芳唇角发白,上前拽住儿子、牵着女儿的手往铁大门方向走去。南方沿海城市?洽谈生意?她紧紧攥紧儿女的手,连孩子叫疼都没有听到。
以前芳芳和儿子有和解的意思,拉不下脸不肯来女婿家,女儿也不肯回娘家,她两头使力都不讨好。好不容易芳芳想开了,亲自喊女儿参加聪聪剃小辫子,给女儿一个台阶下,可女儿不冷不热眼高于顶看人,芳芳不愿意了,直接带孩子走了。
母亲眼巴巴望着大门口,直到大门口没有人影,才扭头哀苦地看着自己,用眼神控诉她不懂事,她淡然的微笑,最后母亲长叹一口气追出去。
郑桃儿对母亲去留无动于衷,回屋收拾行李,她陪丈夫到沿海城市没打算再回来,应该会长期在沿海城市生活。
吕芳芳把两个孩子丢给追来的婆婆,气呼呼坐乡村拖拉机回家,远远望见一座占地三十多亩的厂房,市里晨报说这座厂房是全市规模最大的厂。她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低头使劲扯土布衣服,憋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下了拖拉机,她低头匆匆回家。
“老郑,你女儿、女婿来不来呀,如果来还得请几个能喝酒的人作陪。”
门被咣当推开,大家扭头朝大门看去。
吕芳芳用手胡乱抹眼泪:“人家是市里首屈一指的富翁,能屈尊跟我们这些穷亲戚吃饭吗?什么人呐,没有我爸帮他找工作,他还在农村刨土。前几年偷偷做生意,防着我们不带郑涛做生意就算了,赚大钱买房子非骗爸妈说问朋友借的钱,跟爸妈说实话,我们还能贪他钱吗?爸妈对他那么好,管吃管住比对郑涛还好,现在他发达了,钱谨裕正眼看爸妈了吗?”
“钱谨裕在县里住小别墅,开小汽车当大老板,两个亲哥哥还在农村刨土。他对亲哥哥都这么狠心,你指望他对便宜岳父岳母有多好。”郑涛走到媳妇身边,眯眼眯成细缝,隐藏阴翳的眼神,他伸出手帮媳妇摸干眼泪。
“人品不行,最后弄得众叛亲离,生意做得再大有用吗?”吕芳芳挥开丈夫的手,抬起袖子使劲揉眼泪。
郑父手停顿片刻,握紧笔道:“你们别愣着啊,快想想给聪聪剃小辫子还要准备哪些东西?院子里摆不下桌子,我们和邻居说一声,桌子摆在巷子里。”
其实一开始他们打着在谨裕不住的老四合院里摆酒席,老四合院被谨裕修建成六间房子,每间房间各摆两桌酒席,院子里再摆几桌酒席,完全不用愁场地的问题。现在听老郑的意思,摆酒席用房子的事还没有跟女婿说,老四家的事他们不能多管,否则会摊上麻烦。他们啊,还是仔细想想还差什么。
亲戚们实在想不出剃小辫子还要准备什么:“老郑,你别留饭了,等聪聪剃小辫子我们哥几个好好喝一杯。”
“好啊。”郑父把笔和本子放好,亲家那边的人围着儿子、儿媳说话,他起身送本家亲戚出门。
本家亲戚实在忍不住拉郑父到一旁说一句:“桃儿妈带孩子上班挺不容易的,该让桃儿妈退下来,让芳芳顶替她的工作。”
“我回头和孩子商量一下。”郑父故作轻松送亲戚离开。
亲戚走远了才摇头叹气:“老四太糊涂,谨裕亲兄弟比我们有钱,已经盖了六间平房。让我们掏钱盖平房,也要找亲戚东拼西凑,这能叫对他的兄弟不管不问吗?”
“这个老四,我估计把他儿子、儿媳的话记在心里,糊涂啊!当年郑涛不在医院里闹事,谨裕能和他离心吗?”
----
郑父不知道亲戚们怎么议论他,送走亲戚回到院子招待亲家,就听到儿子说他已经辞职了。
“爸,省的我找机会和你说辞职的事,我和芳芳商量好开店做生意,刚刚岳母说借给我们两百块钱,问堂兄借点钱,你和妈出五百块钱,你看行吗?”郑涛改掉火爆的性子,双眼期待地看着父亲。
五百块钱?他和老婆子的家底子早就交给儿子,这几年他和老婆子的工资不光要维持日常开销,还要给儿媳妇买补品,手里余不到钱。
“爸,我们手里有六百块钱,亲戚我们凑点钱,加上你和我妈一共给的七百块钱,我们打算买一个小的门面房,对了,聪聪剃小辫子的礼金留我们进货。”吕芳芳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拉母亲到房间里说话。
“爸,就这么定了。”郑涛走到井边弯腰理了理头。
“亲家,我和芳芳妈也想多添点钱,可是我两个儿子全辞职,正在找门面房开店当老板,最多只能给芳芳两百块钱。”吕父冲女婿招手,带他和两个儿子汇合看门面房。
郑涛神采奕奕拽一下衣服下摆跟岳父一起出门,还没说几句话,笑的格外开心。
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郑父一人。听儿媳妇的意思聪聪剃小辫子,两口子不打算出钱,他身上统共只有三十多块钱,怎么能办十八桌喜宴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码的字放在今天的章节里了,明天第一世界结束,开启第二世界。
第38章 第一世界
“老头子,人呢!”郑母一手牵一个孩子进院子,映入眼帘的是老头子颓败地站在院子里。
两个孩子从粗糙、剌人的大手里抽自己的回手,手牵手跑到青石巷子里找伙伴玩耍。郑母随孩子去,向前迈几步盯着老头子,她和儿媳妇去喊女婿回家吃喜宴,当时院子里挤满了人,并且答应她留下来吃晚饭,现在怎么没人了。
亲家母回来了!!
吕母耳朵趴在门上听外边的声音,外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她转身恨铁不成钢的戳女儿的脑袋:“你们辞职买门面做生意,怎么不提前和亲家说一声啊?”
“刚刚不是说了嘛!”吕芳芳握住母亲戳她脑门的手,脑袋搭在母亲肩膀上,漫不经心把玩母亲的手指,“公婆又不懂做生意,我和郑涛跟你们商量好不就行了嘛。”
吕母你啊、你啊…叫了半天,被女儿老有理的态度气笑了,打开房门扯着女儿的衣服到院子里。见亲家公、亲家母凑在一起低声说话,她隐晦地剜女儿一眼,转头爽朗地开口道:“亲家,我家两个儿子带芳芳和郑涛做生意,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以商量,不会让芳芳和郑涛吃亏。”
“是啊,爸妈。我两个哥哥人脉广,能以最便宜的价钱拿到货,随便卖卖也亏不了本,说不定用两年的时间我们就能盖上两层楼房呢。”吕芳芳露出两排大白牙。
老头子刚和她商量跟儿子、儿媳说实话,他们连给聪聪办抓周的钱都拿不出,怎么可能拿出五百块钱呢!她还没发表自己的意见,儿媳妇、亲家母出来了。郑母仔细思考,县城里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好多店铺,她带孙女去溜弯,注意到店铺里人来人往,三个人进店铺,总有一个人手里拎东西出来,她估计开店铺的人生意都不错。
诶,自从女婿搬到别墅住,儿子脾气变得暴躁,儿媳妇的脸一直阴沉,现在儿媳妇终于露出笑脸,压在郑母心里的巨石稍微变轻,她没有办法开口打破儿媳妇的笑脸。
郑母紧蹙的眉头松垮下弯,似乎有了妥协的意思。
郑父脊背微垮,抬头看艳阳高照的晴空。他不记得有多长时间了,总是听到儿子、儿媳妇叹气,一家人头顶上一直笼罩乌云。他想到方才儿子意气风发的笑容,还有儿媳妇露出暖人心窝的笑容,头顶上的乌云总算散开。
“爸,五百块钱算借你的,等我和郑涛赚到钱,先还你和妈的钱,再还我娘家。还有这几天我和郑涛忙着找门面,喜宴的事交给你和妈。”吕芳芳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嘴角微上勾。她心情舒畅地拉着母亲出门,她们要多逛几家服装店,查看衣服定价以及服装店进了哪种类型的衣服。
亲家两口子似乎有难言之隐,吕母觉得不对劲,左右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拉着女儿问道:“跟妈说实话,除了吃饭亲家出钱,其他的日常开销谁出的钱?”
“郑涛啊,郑涛一个月四十三块钱,他要是不出钱,这么多年我们能只余几百块钱吗?每个月只花公公的工资,婆婆的工资被公婆当成棺材本收起来了。”吕芳芳挽着母亲,见母亲狐疑地看她,眼帘下垂道,“妈,你放心吧,公婆手里有五百块钱,要不然我和郑涛也开不了口问他们借钱。”
吕母信了女儿的话,假装嫌弃地甩开女儿的手,女儿又缠上来,她没好气笑了。
---
母女两说说笑笑去逛衣服店,郑父、郑母愁眉不展关上门商量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