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不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夏支书吗?夏青柠是真正的受害者,她有权知道真相不是吗?而不是在这里劝我悔婚!”
她在说谎,她利用撩发、展示玉颈的时间,思考如何回他的话。他一连串疑惑问出口,她温柔的表情出现裂痕,慌忙低头,脚尖相互摩擦,大概又在思考如何应对他。
他的目光从她俏皮可爱的蝎子辫移到精致如玉的脖颈上,颈白如雪,嵌入雪里的青筋特别可爱,让男人没来由心情澎湃,恨不得在雪上留下一朵朵红梅。钱谨裕用指腹摩.挲按压薄唇,轻笑一声离去。
曲书怡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发呆,肩宽臀窄,似乎想到什么事,她眼中发出别样的光芒。
芬婶坐立不安,哪有黄花大闺女找刚定亲的小伙子单独谈话,为什么不能当着她的面谈话?城市里的小姑娘真不注重名声,想到这里,她对曲书怡的喜爱淡了几分。不过她向来不和人争执,即便对方有错,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她不会点破,顶多在心里编排两句。她见儿子到前院,准备提点儿子他已经有家室,要和别的女人保持距离,儿子留下一句出门有事,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走了。紧接着曲书怡来到前院,芬婶压下不满和和气气与她说话,曲书怡也不提走,留下来陪芬婶说话。
大队里的房屋不是整齐盖成一排,而是分为前郢、后郢,前郢的房屋盖在平地上,以宽两米的路为界线,在路两旁盖两排房子,后郢的房屋盖在陡坡上,大概陡坡没有平底方便,后郢的房屋没有前郢密集,人也不多。他家在后郢,支书、大队长家在前郢,从后郢到前郢走一段陡坡,陡坡上住一户轧干面条的人家。
钱谨裕下了陡坡,很明显感受到前郢比后郢热闹。村民们看到钱谨裕,纷纷恭喜他终于娶到媳妇。钱谨裕穷的差点穿开裆裤,基本上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他能娶到媳妇,真的让大家很意外。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夏青柠没有被他看去身体,夏家如何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村民们只能感慨他运气好。
待钱谨裕走远,村民们又把成年烂谷子的事扒出来。
芬婶丈夫死了整整七个月,她生下一个男婴,就是钱谨裕。这时村子里出现风言风语,说芬婶在丈夫有病期间勾搭野男人,有一个酒醉的二.流子豪言壮语说芬婶跟他好上了,不去照顾生病的男人,天天让他搞。风言风语越传越离谱,总之一句话,钱谨裕是野种,芬婶偷男人活活气死生病的丈夫。本来钱家爷奶特别喜欢小孙子,这是二儿子留下来的独苗,无论如何都得把他抚养长大,可是自从传出钱谨裕不是二儿子的种,更有二流子详细描述跟芬婶好的经过,钱家爷奶把钱谨裕母子当成仇人,把还没有坐满月子的儿媳妇赶出去,野种也被他们扔出去。要不是族长好心把后郢的破房子送给母子俩,偶尔接济母子俩,恐怕这对母子已经成了没有家的饿死鬼。
说到这里,村民们唏嘘不已。至于钱谨裕是不是钱老二的儿子,大家只能说大概是,或者大概不是,不管是不是,反正没有人乐意接触这对母子。
钱谨裕感受着原主渴望已久做人的感觉,和不管嘲弄他,还是真心恭喜他的村民们点头问好。
大家这才注意到少年骨骼消瘦,一双冷清的眸子让人记忆犹新。他说话的声音像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沁人心脾。可能少年不经常开口说话,仔细听少年的声音又像泉水穿过细沙,带着微微的沙哑。
钱谨裕一到前郢,葛宏伟就注意到他。他尾随钱谨裕来石桥上,环顾四周没人,他疾走几步挡住钱谨裕:“如何,享受到娶夏青柠带来的福利,是不是特别激动?娶夏青柠的福利还不止这些,夏支书不会忍心让夏青柠跟你住破房子受苦,他会出钱给你们盖三间新房子,会让你活的像个人。”
“你的意思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娶夏青柠,方才曲书怡极力劝我退了这门婚事,成全你和夏青柠。”钱谨裕困惑极了,葛宏伟为什么会愤怒呢?为什么要露出狠决的目光?他歪头扯动嘴角,舔了舔干裂的薄唇。
“我的身份地位不需要锦上添花娶夏青柠,只有你娶她才能体现出她的价值。”葛宏伟顿了一下,搂着钱谨裕的肩膀,不知道牵动什么,他倒吸一口气,忍着痛意道,“我爸找夏支书商量让我娶夏青柠,你赶紧去阻止我爸,无论如何咬死娶夏青柠。如果夏支书被我爸说动摇,你就说看了夏青柠白花的身子,夏支书死脑筋,为人迂腐,听到你的话绝对不会和你解除婚约。”
葛宏伟拿开手,鼓励钱谨裕赶紧去阻止他父亲。
“可是我看曲书怡同志对我有意思,她娇羞的露出玉颈和我独处…”
一双充斥着怒意的眼睛瞪了他一眼,挥舞拳头没有砸到钱谨裕,钱谨裕跟他说一句:“曲书怡在我家。”
葛宏伟顾不上其他,拔腿就跑,害怕晚一步人会消失。
从葛宏伟的跑步姿势,钱谨裕可以推断出他受伤了,他的膝盖和腰受伤了。没听说葛宏伟和人打架,那谁敢打他呢!他可是葛队长的儿子啊!
钱谨裕眉头舒展望着不远处的连绵群山,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离开这里,保持愉悦的心情到夏家。
房间里传出唉声叹气和争论声。
“老哥,青柠被小混混盯上又不是她的错,她也没被小混混如何,你没必要退婚,更没必要把青柠许配给生父不详的人。”
“青柠和宏伟的婚都退了,现在说这些没用。再说青柠第二次许配给谨裕,你让我退婚,青柠成什么了。还有谨裕也没那么差,小伙子不错,人正直。”
“青柠的幸福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他不是青柠的良配,自己都糊不了嘴,怎么养活青柠。还是嫁给宏伟吧,你放心,青柠嫁入葛家,我和宏伟妈一定把青柠当成亲生闺女疼爱,不会让她受一点苦。”…
房间里的争论声传到院子里,夏家婆媳没料到女婿/姑爷这个点来,尴尬了,屋内的谈话她们听的清清楚楚,谨裕也不是聋子。
记忆中葛队长半推半就同意夏支书退婚,并没有掉过头来求娶夏青柠。卷长的睫毛遮盖住他眸中的深思。
夏母大声喊道:“谨裕来了。”
钱谨裕回过神抿唇嗯了一声,房间里的声音骤然停止。
“小慧,冲一杯红糖水给你妹夫喝。”
“好咧,妈。”夏大嫂走进堂屋。
夏母仔细回想老头子说的话,发现老头子没有说不中听的话,她蹦到嗓子眼的心脏回到胸口窝。心里埋怨葛家,当初他们去退婚,主要看葛家人对青柠的态度,如果葛家真想让青柠过门,不会在意青柠身上发生的事。可是葛家人知道他们退婚,跟她和丈夫打了几圈太极,虽然没直说同意退婚,但是他们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等着他们主动提退婚。她和丈夫掐灭幻想,直接和葛家退婚,她和丈夫寻思好几天,最终把青柠许配给钱谨裕,青柠刚和谨裕订婚两天,葛队长反过头来埋怨他们不为青柠考虑,昏了头把青柠许配给谨裕,这都叫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月开始万更,哼哼...还有我要改作者名字了呦...
第83章 第四世界
要搁在别人身上,夏大嫂顶多拿小汤勺挖半勺红糖。可搁在未来妹夫身上,他们还背理,为了缓解尴尬,她咬着牙挖了两勺红糖放进开水里。
她搅动汤勺活匀红糖,黑红色的液体望不见搪瓷茶缸底部,可见她真的挖了不少红糖。
“谨裕,趁热喝,补补血气。”夏大嫂回到院子里,举着搪瓷茶缸。
夏母这才回过神,刚刚想事情想入迷了,忘了招呼未来女婿,忙道:“别拘束,跟自家没差别。”
少年头发像青苔一样一层一层铺在头皮上,夏母猜想不是阿芬给他理的发,应该是他拿剪刀胡乱剪得。大儿媳举着茶缸朝前走一步,他偏头,手下意识往后藏,夏母眼尖的捕捉到他手中攥着一块漂亮的石头。
任谁听到葛队长的话,心里总归不舒服。想到女儿的婚事一波三折,夏母特别害怕伤到他的自尊心,他提出解除婚约,她女儿不被村民议论死才怪。
夏母试图安抚他的自尊心:“真好看,送给青柠的吗?”
指骨动了一下,过了好久,皮包骨的手暴露在空气中。钱谨裕卷长的睫毛颤抖,从根根分明的睫毛缝隙中窥探大家的神色,他感受到善意。
大家连呼吸都变得轻缓,‘修长’的手指终于张开,布满老茧和疤痕的掌心里躺着一块像水滴般清透的石头,一朵赤红妖艳的花静静地躺在水滴里。
还没等大家一探究竟,水滴石头被钱谨裕塞到夏母手中,他转身疾步离开。
“呀,水滴真是石头,花怎么被放进去的?”他走了,夏三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捏水滴,这一捏可不得了了,手感极棒,水滴不知道天然长成兔子状,还是被人故意打磨成兔子。
“妈,兔子脑门上有一个洞,穿一根红绳戴在脖子上,肯定好看。”夏二嫂准备拿起水滴仔细瞧瞧,婆婆忽然合上手,朝小姑子的房间走去。
夏大嫂始终保持举茶缸的姿势:“妈,红糖水怎么办?”
“分给孩子喝。”说话间夏母推门进女儿的房间,她眉宇间染上喜意,低声说道,“我瞧着谨裕比宏伟强,知道送东西讨我女儿开心。”
白天女儿缩在角落里不愿意见人,晚上抱着枕头缩在床拐,双目涣散,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被上、枕头上,画出一朵朵水花。见女儿双目赤红,宛如水滴里妖艳的花儿,夏母捧着水滴,每一次呼吸,心如同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炸。
女儿这个样子,嫁入葛家更难熬,还是嫁给谨裕好。至少谨裕知道讨好女儿开心,宏伟呢,女儿出事到现在,头也没露。夏母思绪飘到主屋,葛队长承诺女儿嫁过去如何对女儿好,葛队长说的好听,可她至今也没有看到宏伟,她开始怀疑葛队长说话的可靠性。
“你听妈说,别看谨裕长的又黑又瘦,但人家个子高,将来你们儿子继承你的样貌,绝对是又高又帅的美男子。”
“谨裕不善言辞,只知道闷头干活,饿不着你。”
“你命该遭受这场劫难,促成你和谨裕结婚,将来你们过的比任何人都美满,让所有人羡慕。”说着说着,连夏母自己都信自己说的话,老话说苦尽甘来,女儿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夏支书和葛队长不知道钱谨裕听了多少话,双方都很尴尬,钱谨裕走了,两人同时觉得房间里的空气太闷,他们不约而同走出房间到院子里。恰巧听到夏母安慰青柠的话,夏母的话给夏支书提了一个醒,女儿这副样子委实不适合嫁入葛家,兴许正是上天先让女儿苦一苦,往后全是甜。
“老葛,青柠年前出嫁,别忘了来喝杯喜酒。”这话对葛队长说的,可是夏支书的眼睛却看向青柠的房间。
葛队长懂了,老友下定决心让青柠嫁给生父不详的人:“宏伟心里记挂着青柠,既然你坚持让青柠嫁给钱谨裕,只怪我家小子没有福气娶青柠。”
老友没有回应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青柠的屋子,葛队长只当老友伤神呢,他不欲多说,摇头叹气离开。
葛队长忽略了夏支书藏在袖子里发抖的拳头,夏支书听完葛队长说的最后一句话,脑门上直冒火。葛队长不来找他商量两家小儿女的婚事,葛宏伟不来看望青柠,他不会有怨言,可是葛队长来了,宏伟依旧没有出现,葛队长接下来说的话无疑践踏青柠的尊严,或许葛队长出于好意,但是他心里就是不痛快。连钱谨裕都知道送礼物给青柠,他葛宏伟和青柠青梅竹马竟然不露头,这不明摆着葛宏伟打心里瞧不起青柠么。
——
钱谨裕离开夏家,他直接到山上转一圈。村子建在三角洲地带,四面环山,按理说背靠大山,大家不缺野物吃,事实上村民们很少吃野物。他翻找记忆,很快知道原因,听说前几年有几个村民到大山深处找食物,一去不回,村民自发组织搜救队进入深山找失踪的村民,找了一个月,连一根骨头也没有找到,有人说失踪的人被猛兽吃了。
慢慢地深山里有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被传开,村民们不敢为一口肉冒险,他们只敢在山外围捕野物,采集山货,没有人进入深山。
钱谨裕在山外围转一圈子,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望着被高冠大树覆盖的大山,手放在嘴里吹一口哨子。
“叽叽、叽叽…”深山里先是传出一阵阵鸟儿的叫声,然后传出阵阵扑翅膀的声音,许许多多只鸟儿钻出树冠,翱翔在空中。
深山里有几十种鸟,应该也有其他动物。钱谨裕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深山,视线范围内没有任何异常。如果这一片有猛兽,他制造的动静会惊动猛兽,深山里不会如此安静。
鸟儿重新找到落脚点,深山里再次恢复寂静。钱谨裕抽出匕首砍一根长棍,把长棍一头削尖做成一根长矛,他手握长矛挺进深山。目前他还不敢往深处走,只是在方才目光观察到的范围内活动,他边观察地形,边寻找山货。一圈子下来,他怀中堆满了山货,发现了野兔、野鸡等体积小的动物,这些动物听觉精神特别发达,稍微制造出一丁点声音,它们立刻逃之夭夭。
钱谨裕离开前,看了一眼伪装的和周围环境一样的陷阱,剑眸微眯下山。他绕道走后郢回家,因为他走的是后郢后山的路,一路上没有遇到村民。
不上工,也没有同龄人跟儿子玩,儿子经常一个人到山上玩。芬婶看到儿子抱一堆山货回家,稍微有点意外,并没有追问儿子为什么运气这么好,找到这么多好东西。
她心里记挂着曲书怡的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曲书怡故意讨好她。她想不通一个被村民们嫌弃的寡妇,哪里值得曲书怡讨好,于是她把目光放在儿子身上。
钱谨裕摘掉勾在衣服上的板栗,搬一个凳子坐下,用匕首剥板栗坚硬的外壳。
看着儿子凸出的颧骨,芬婶自嘲笑了一声,大城市的姑娘怎么可能看上儿子。“不久前葛宏伟到我们家和曲书怡起了争执,葛宏伟哄曲书怡跟他回去,曲书怡不愿意。不知道曲书怡说什么惹怒葛宏伟,葛宏伟气愤地质问曲书怡,是不是找葛队长告密,曲书怡不假思索否认,葛宏伟说这件事只有曲书怡知道,不是她告密,还能是谁。”
“哦。”坚硬的板栗壳落在地上,钱谨裕看着在地上打转的板栗壳发呆,葛队长找夏支书议亲,和告密的事有关吗?
她没指望儿子回应她,多数情况她说话,儿子负责听。刚刚儿子回应她一个字,芬婶特别意外。
“你已经定亲了,一定和其他姑娘保持距离。”芬婶趁机说叨儿子。
“嗯。”
芬婶又和儿子说几句话,发现儿子只用单音节回应她,这个发现让她哭笑不得。“你娶了媳妇还这副熊样子,你媳妇和你闹脾气,妈绝对不帮你。”
这次儿子没有回应她,而是咔吧咔吧努力剥板栗壳。芬婶也不和儿子计较,想到年底儿子结婚,下年儿媳妇给老钱家生个一儿半女,她可以安心去见亡夫。
中午他们吃了一肚子板栗,喝一碗白开水。原本芬婶要做两顿吃,听儿子说下午还能弄回满满一怀抱板栗,她依着儿子的话把板栗全煮了,没想到下午儿子不是弄回一怀抱板栗,而是背着满满一竹筐板栗回家,芬婶惊得半天没回神。
“山里的板栗很多吗?”钱母凑上前和儿子一起剥板栗壳。
“…不多。”
儿子自幼话少,想要从儿子嘴中得出因果关系十分困难。既然儿子不愿意多说,芬婶也没费唇舌逼儿子说,不过她警告儿子:“深山不能进。”
“…嗯。”
这几天,母子俩每天都能吃饱肚子,煮板栗、草药、木耳吃。没有放油,只撒了一点点盐巴,对于芬婶来说,日子过得好极了,她时不时两眼发黑的状况得到缓解,人也比以前有精神了。
人有精神了,就爱胡思乱想,比以前更爱念叨。儿子喜欢做她看不懂的事,既然不懂她就得问,问一次,儿子不搭理她,她围绕院子转一圈,回来接着问:“你哪里弄得白砂糖?为什么在板栗上划一刀?为什么非得融化白砂糖滴进板栗壳里?”
“用兔子换的糖,糖水滴进板栗壳里,炒出来的板栗是甜的,而且不费糖。”
待糖水充分被板栗吸收,钱谨裕把板栗倒进锅里翻炒,没一会儿焦糖和板栗的香味扑鼻而来。
芬婶知道问儿子哪里来的兔子,儿子定会说抓来的,她就不往下追问了。跳过这个问题,她又疑惑了:“咱们母子吃,不必要这么麻烦。”
这句话引来儿子古怪的眼神,她被儿子看的心里发毛。
“你不是常说爸经常用小玩意儿讨好您,您才嫁给爸的吗?”
芬婶愣了一会儿,她起身斜靠在厨房门框上盯着儿子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发现儿子脸上长了一些肉。见儿子找东西包板栗,芬婶回屋拿出两张她珍藏很久的红纸。“给,你手里课本纸小,用妈的纸。”
她故意没有告诉儿子,只有办喜事才能用红纸包喜糖啊、喜包啊,或者新姑爷头次去岳家送礼,也要用红纸包东西,图一个喜庆。
钱谨裕看了母亲一眼,垂下眼帘接过纸包板栗,将装有板栗的碗放在母亲手里:“甜的,吃到肚子里应该也甜。”说完,他拎着两包板栗出门。
芬婶捏一颗板栗放在嘴里,一灰一红消失在视线中,轻喃道:“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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