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故作不在乎地将瓷碗推到胤禩面前。
胤禩瞧她神色,心里暗笑,他抿着唇角,捡起勺子,慢条斯理地挖了满满一勺,从从容容送入口中。
“味道的确不错,多谢福晋了。”
啥?
安宁错愕地看向胤禩。
她几时说要把这碗冰给他了?
张嬷嬷不肯让她多吃冰,怕她吃了冰,来小日子肚子痛。
安宁和宫女们做了好几碗,挑了最好的一碗留着到现在,没想到,却是连一口都没能吃上。
“眼瞧着就要用膳了,爷少吃些,免得坏了胃口。”
安宁“苦口婆心”地劝说,试图保留住自己的樱桃冰。
胤禩点点头,道:“福晋多虑了,今儿个忙了一整日,用这樱桃冰,刚好能开开胃口。”
安宁被说得无话说,只好低头,暗暗咬牙。
胤禩瞧着她那娇俏模样,心里头就跟泡在温泉里似的,从心里涌出一股笑意。
他舀了一勺樱桃冰,递到安宁嘴边。
“??”
安宁一脸疑惑。
“福晋,这是不喜欢吃的意思吗?”
胤禩调侃。
安宁立即张口,一口将樱桃冰吃了个一干二净。
吃,凭什么不吃!
胤禩笑了,夫妻俩你一勺我一勺地把樱桃冰吃了个精光。
底下丫鬟们已经羞红了脸,纷纷低着头,头也不敢抬。
张嬷嬷瞧着也是老脸一红。
这两小年轻,这些日子打情骂俏得叫人不忍直视。
晚膳的时候。
厨房里做了些很是清新爽口的菜色。
安宁和胤禩才刚净手,就听到外头来传,宫里头公公来了。
安宁和胤禩二人出去,才知晓是康熙赏下了两道菜。
夫妻二人谢过康熙隆恩,便又重新回席,
“好端端的,皇阿玛怎么赏了菜下来?”安宁一脸疑惑地看着桌上多出的佛跳墙和清蒸鲤鱼,不解地问道。
“自然是有原因的。”
胤禩云淡风轻地说道。
“什么原因?”
安宁无语,追问道。
胤禩道:“等夜里,我再告诉你。”
他在他爹跟前卖惨这事,虽然有些丢人,但是在自家福晋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
要防的不过是下人罢了。
安宁听了这话,便知胤禩是有缘由的,也不再多问。
等夜里。
她累得半死,被胤禩抱在怀里,听他把原因说出来后。
安宁差点儿就从床上蹦了起来,“什么?!”
“福晋,小声些。”
胤禩坐起身来,一双温润的眸子带着恶趣味的笑意。
安宁忙放低声音,道:“爷真是在万岁爷跟前这么说的?”
“那还能有假吗?”胤禩说道,“咱们如今膝下还没有一儿半女,若是不在皇阿玛跟前先说这事,保不齐大选时,他又要让娘娘们指人进来。爷是不想再多事了。”
他没有其他男人们那种喜新厌旧的心思,在他看来,世间女子千千万,均不及他的安宁。
他这一辈子,对他好的人不多。
像安宁这样一心一意全然为了他好的,也只有安宁一个。
梦里头的他傻,错把鱼目当珍珠,把珍珠当鱼目。
而他却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安宁心里头一时间乱成了一团麻。
她有些不敢看胤禩的眼神。
她不知胤禩说这话的打算是什么,究竟他是为了张氏,还是为了她?
“福晋,在想些什么?”
胤禩抚摸着安宁顺滑如丝绸般的秀发,轻声问道。
安宁含含糊糊,道了声没什么。
她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却心乱如麻。
安宁头一次失眠了。
第四十四章
京城不大。
一日的时间就足以将早朝发生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
早起。
安郡王府。
玛尔浑起身的时候, 就见佟佳氏早已梳洗打扮了一番,明艳照人,他心里一动, 伸出手在佟佳氏脸上摸了一把。
“福晋这些日子可是越来越漂亮了。”玛尔浑笑嘻嘻地说道。
照着铜镜。
佟佳氏对玛尔浑白了一眼, 嗔道:“爷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之前臣妾就不漂亮吗?”
玛尔浑笑着摸了下鼻子,悻悻道:“哪里的话?”他连忙岔开话题,道:“福晋这么早就起来, 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佟佳氏正要和玛尔浑说这事,见他主动提起,便道:“爷还真是说中了。今日臣妾想带塔娜去八贝勒府里给八福晋请安去。”
玛尔浑愣了下, 他就势在佟佳氏身边坐下, 皱眉道:“好端端的,去什么?”
“哪里是无缘无语去的。”佟佳氏在妆奁里挑了一对翡翠飞鸟耳坠, 轻手轻脚地在耳垂上戴上,她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牡丹纹旗装光鲜亮丽, 衬得容颜越发娇艳。
“额娘。”
塔娜掀开帘子, 走了进来。
瞧见玛尔浑也在,连忙行了个福礼,“给阿玛请安。”
玛尔浑微微点了下头, 道:“那是为什么去?”
“昨儿个早朝上的事, 爷可知晓?”佟佳氏转过头来,眼里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光,她道:“如今人都说, 那八宝阁日进斗金,爷就没点儿想法?”
玛尔浑愣了愣, 他很快明白过来佟佳氏的意思,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八宝阁日进斗金不假,但这是八贝勒和九阿哥的买卖,咱们怎么能分一杯羹呢?”
无论是八贝勒还是九阿哥,可都不是好说话的。
佟佳氏胜券在握地笑了一声。
她道:“要是只是八贝勒和九阿哥的买卖,咱们自然插不了手。可是,臣妾听说,那八宝阁的方子可是八福晋给的。”
佟佳氏说的意味深长。
玛尔浑怔了一下,“你是说,那方子有可能是嫁妆里头带的?”
“除了这个以外,哪里还有其他的可能。”
佟佳氏声音里带着些许愤懑,些许不悦。
塔娜在一旁说道:“阿玛,那安宁哪里有办法弄到那样的方子,想也知道,必定是当初她私藏了起来,趁着出嫁的时候带出去的。”
“满口胡言。”玛尔浑斥责道,“这样的话也是能随意说的!”
塔娜被呵斥得闭上嘴巴,愤愤不平地扁了扁嘴。
“塔娜的话虽然武断了些,但未必没有道理。”佟佳氏却是站在塔娜那一边的,她劝道:“爷可得好好想清楚,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况且,那方子难得,若是能留给子孙后代,则无疑是一个聚宝盆。”
玛尔浑闭口不言,但佟佳氏却是瞧出了他的意动来了。
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
况且,又是这样一笔数目,玛尔浑怎么可能不动心?
“话是这么说。”玛尔浑果然动心了,他松了口,脸上露出慎重的神色来,“要从安宁那里拿到方子,没那么容易吧。”
“这个嘛,臣妾自有办法。”佟佳氏笑容满面,仿佛已经想到方子得手后,她们借着方子大富大贵的未来了。
玛尔浑听到这话,没有再多说什么。
但佟佳氏却知道,他是默许了。
而另一边。
紫禁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