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难啊。
好想回去喂猪。
总之,这是一顿相对和谐的晚餐。
结束后,盛西洲送徐星默回家。
路上,他介绍自己的家庭:“我哥之前在部队,狙击手,一年前受伤退役了,就跟一炊事班退役的战友合开了个养猪场。我姐你看到了,在公司上班,工作狂,女汉子。至于我爸妈,我爸退休后,就陪我妈全球巡演了……”
“你妈?巡演?”
“嗯。”
“那你妈是?”
“谭瑛。”
好吧,一代歌后。
这盛家也够低调的。
徐星默低声赞美:“原来伯母这么厉害。”
盛西洲不置可否,看向她,眼里带着询问:你家人呢?
徐星默不想提到家人,但见他眼里含着期待,也就简单说了:“我爸爱喝酒,酒鬼,还爱打麻将,算个赌鬼,我后妈——”
不提也罢。
她垂下眼眸,神色落寞。
盛西洲甚少见她这般低落,心里涩涩的,伸手摸了下她的发顶,安慰道:“很辛苦吧?可就算这样的家庭环境,我们星星还活得像个小太阳。”
小太阳徐星默:“……”
他的星星?
她几时是他的了?
啧,这占有欲……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一言难尽的盛西洲开车到了公寓。
那公寓大门口,一辆豹纹豪车吸引着人的视线。
是钱衍!
他靠着车门,月色下,一身豹纹休闲西装,微低着头,看不清出什么情绪,但形单影只,透着一种寥落的凄惨。
后悔了?
来复合了?
盛西洲提着心,停下车,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好久之后,才看向了身边的人。
徐星默坐在驾驶位上,面色冷淡,看起来稳重如泰山,实则心里慌成狗:这什么情况?求复合?或者来要钱?无论哪个,都注定要让她不得安宁了。
但显然是躲不过去了。
钱衍看过来,认出了车子,大步走了过来。
徐星默也要推门下车,但盛西洲伸手拦住了她——
“星星——”
盛西洲握住她的手,眼眸闪过丝丝慌张:“你答应过我。一周时间。所以,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能反悔。”
那必须啊。
好马不吃回头草。
徐星默点点头,在他稍微放松的表情中,推门下了车。
车外
钱衍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神色哀伤:“星默?”
“钱先生——”
盛西洲也快速下车过来,揽住了徐星默的肩膀,抢先开口:“有事吗?”
本来没什么事。
但现在有事了。
钱衍一看他宣示主权的架势就炸了,下一刻,一拳砸过去:“是你!都是你算计的!”
他涨红了脸,宛如疯狗咆哮:“卑鄙!无耻!盛西洲,我这么相信你!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盛西洲脸色漠然,故意没防备,挨了一拳头,唇擦破了皮,一片鲜艳的红。
嘶嘶的疼。
他摸着挨打的唇角,冷笑了:“商场如战场,只怪你太轻敌!”
“卑鄙!奸诈!”
钱衍啐了一口,伸手去拉徐星默:“别相信他!星默,是他算计我的公司,我才、才——”
才放弃了她。
但徐星默显然不这么人为,神色冷肃道:“钱衍,不是他,换别人算计了你的公司,我也会是你放弃掉的那一个,不是吗?所以,是不是他,有什么区别?”
确实是没区别的。
是他没用。
是他先放弃了她。
钱衍领会过来,倒退一步,颓丧地抱头:“星默,对不起。”
他是真喜欢她的。
一见钟情的喜欢。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女孩子。
可他到底还是放弃了。
“我不怪你。”
徐星默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哀伤,压下那种忽然翻涌来的酸涩,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不要自责,不要后悔,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卫的东西。钱衍,你很好,只是我们……错过了。”
既然错过,那就永远错过吧。
哀伤、后悔,统统都是要不得的情绪。
她看着他,眼里传达着她的想法。
钱衍看懂了,收敛了复杂的心情,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们是知己。
还是知己。
也只能是知己。
“我走了。”
“嗯。”
她目送他上了车。
夜色中,豹纹豪车渐渐远去了,像是远去的一个梦。
“星……默?”
一道低沉的、带着点不确定的男声。
徐星默收回视线,转过身,看着欲言又止的盛西洲,摇了摇头,语气温柔的强势:“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今天很累。不想我说些难听的话,让我冷静会。”
一场有意为之的分手。
她竟然成了红颜祸水?
真可笑了。
徐星默目光凉凉,凉得盛西洲心里结了冰。
“我喜欢你。”
他苍白的辩解在她凉凉的目光中渐渐没了音:“想到你跟他在一起,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很可怕。”
“得不到就抢。”
“那抢到了呢?”
她一句比一句犀利,一句比一句讥诮。
盛西洲忽然说不出话来。
他看她清冷冷的眉目,心里回着:“藏起来。保护好。不让别人看到。”
可这些终究不能让她知道。
他不想做个让她觉得可怕的人。
虽然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让他觉得可怕了。
“回去吧。”
他面瘫了脸,一夕间所有情绪全藏了起来。
徐星默觉得他深不可测,有点可怕,也不知说什么,便摆摆手,转身进了公寓。
像这种暗中耍手段的人,还是避开吧。
万一分手了,不送分手费,送刀子怎么办?
这么一想,恋爱都好怕怕的。
系统对于这些想法表示唾弃:“宿主,你是被害妄想症吗?没有的话,请管理好你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