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姜笙钰也是迷茫的紧。
“笨蛋!”荆白玉眸子游鱼一般的转了两圈,笑嘻嘻指着姜笙钰道:“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叫离缨去了!”
“太子殿下聪慧。”厉长生微笑说:“这营地里谁不知道,离缨乃是太子身边近日的红人,太子叫离缨去送沐浴热水,再好也没有。”
“离缨?”姜笙钰恍然大悟,说:“就是离国太子的那个弟弟?”
厉长生点头。
“这倒是个好办法!”
姜笙钰也笑了出来,非常欢喜的模样。不过下一刻,变脸一变,姜笙钰瞪着身边的荆白玉道:“你方才说谁笨?你把话说清楚!”
“你吼什么吼呀!”荆白玉小大人似的说:“我们在说正经事呢,没空与你争吵。”
“什么正经事?”姜笙钰不悦的说:“我看你就是欠打!你有种别躲在我叔叔身后,你给我出来,我们单打独斗。”
荆白玉不屑的说:“我才不要,你比我大了十岁,你也好意思叫我与你单打独斗,你分明是就欺负小孩子。”
“你是小孩子?我呸!小孩子有你这般坏心眼的?”
厉长生止不住叹息一声,两位太子殿下又吵起来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厉长生保持微笑,说:“先不要吵,我们先再说说离缨的事情罢。”
厉长生与荆白玉先前戏耍了离缨一把,粉碎了离缨想要逃跑的计划。
虽然系统叫厉长生刷土豪朋友离缨的好感度,但好感度并非一日两日能成,厉长生瞧着那趋势,恐怕要打个长久战。眼下还是将离缨留下来,捆在他们手心里才是要紧。
若是离缨成功逃离,他们的计划怕是要打水漂。
离缨逃跑被抓了个正着,他心中忐忑难安,一会儿想着厉长生与荆白玉恐怕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一会儿又想着他们既然知道了,为何不揭穿自己?
离缨一颗心七上八下,最后全然想不通,仿佛正在接受凌迟之刑,难受的他直要抓耳挠腮。
厉长生并非不揭穿他的身份,只是不想与土豪朋友把关系闹的太僵硬。毕竟离缨可是有钱人,谁愿意与钱过不去呢?
再者说了,与离缨交好,得到的并不只是钱,对厉长生来说,还有激活隐藏结局的可能性。
然而在荆白玉眼中,离缨和小老虎是一个级别的,都不怎么好对付。眼下情况紧急,也不能一直来软的,还是需要软硬兼施才可。
厉长生冷笑一声,说:“既然离缨不吃软的,我们也只好给他点厉害的。”
荆白玉若有所思,点点头,说:“行,按照你说的做。”
厉长生故意将离缨送到他大哥离国太子跟前,若是离国太子发现了离缨的身份,绝对会对离缨产生杀心。
厉长生淡淡的道:“毕竟离国君主只能有一个,眼下帝位空缺,离太子与离缨之间绝不是亲兄弟的干系,而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厉长生的意思是,将离缨逼入绝境,到时候离缨自身难保,就算他不情愿,也要与自己这面合作才行。
三个人合计了一番,当下小太子荆白玉便让人传话,派自己身边的黍离给离国太子去送沐浴热水。
离缨正在营帐内担惊受怕,听到了宫人的传话,顿时如遭雷劈,整个人吓得又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姊姊,这……”离缨连忙讨好的说:“姊姊,太子殿下为何要小人前去?不能换个其他人吗?”
传话的宫女道:“太子就是叫你去,你与我说也没办法,一点子小事儿罢了,你就去罢,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这不是时间不时间的问题……
离缨心里凉了半截,这可是有去无回的问题。
若是自己这般去送热水,大哥定然会将自己一眼认出来。到了那时候,自己恐怕人头不保。
离缨也明白,眼下不只是要防范上柱国派来的刺客,也要防范自己那些兄弟的暗杀。
离缨又是害怕又是担忧,转磨半晌,仍是想不到解决办法。
他一咬牙,干脆伸手在熄灭的火盆边缘抹了一把,然后快速在自己脸上使劲儿的蹭,蹭的满脸黑漆漆,随即这才从营帐中走出,往离国太子下榻的营帐去送沐浴热水。
离国太子在营帐内等了半晌,就等着厉长生再回来,这回自己可要与厉长生好好说说话!
“太子殿下,热水来了。”
亲随在外面说道。
离国太子心中欢喜,赶忙站起身来,竟是亲自迎出了帐外,道:“你……”
离国太子才开口一个字,登时“嗬”的狠狠抽了一口冷气,被眼前之人着实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
离国太子眼瞧着一脸炭黑色的来人,根本不是厉长生那高大俊朗的身影。
离缨故意哑着嗓子,生怕他大哥将他的声音听出来,道:“小人乃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从,奉命来送沐浴热水的。”
“荆太子身边的不是厉长生吗?”离国太子瞪着眼睛说:“谁叫你来的!脸弄成这样,诚心想要吓唬本太子吗?还不快滚!”
离太子眼看着自己的计划落空,厉长生根本未有出现,他一腔怒火,又被离缨吓了一跳,哪里还有什么好脸子,恨不得直接将离缨给打出营帐。
离缨正愁着如何离开,赶忙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快速转身就跑。
“滚!”
“滚远点!”
离缨走的远了,还能听到离国太子的呵斥谩骂之声。
离缨脸上那唯唯诺诺的表情慢慢冷了下来,他眯着眼睛,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黑乎乎的脸,咬牙说道:“早晚有一天……”
“早晚有一天什么?”
突然身前有人接了口,可把离缨给吓了一跳。
他猛的抬头去瞧,登时后退连连,差一点子摔倒在地。
来人伸手拉了他一把,笑的甚是温柔。
厉长生说道:“我长得可是面目可憎?怎么的将你吓成这样?”
“厉大人!”离缨连忙道:“小人……小人只是……”
厉长生指了指离缨的脸,明知故问道:“你的脸这是……怎么黑乎乎的。不是叫你去给离太子送沐浴热水,你怎么搞成这副灰头土脸的。莫不是那离太子故意刁难了你?”
“不不不!”离缨手忙脚乱的摇头,说:“不是,并非如此。小人方才去烧了火……不小心将脸弄脏了一些,正要去擦一擦呢。”
厉长生笑的仍是随和,但离缨听了却毛骨悚然。
厉长生说:“你这可不是有一点脏,的确应该快去擦一擦了。”
“是是。”离缨附和着点头。
厉长生道:“怎么的还不去,跟我面前站着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没有没有,小人这就去。”离缨是被厉长生吓坏了,生怕自己多说是错,多做还是错,一时间怔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好。
离缨答应着,赶紧头也不回的跑进了自己的营帐。
帐帘子垂下来,挡住了外面的视线,离缨这才呼出一口气来,感觉自己脸上的冷汗已然将墨黑都快洗刷干净。
厉长生戏弄了一番离缨,施施然转身离开,回去往荆白玉那面禀报。
荆白玉与小老虎在营帐内玩耍,厉长生进去的时候,就瞧小太子荆白玉手里拿着个竹藤编的球,正扔来扔去的。
他一将球扔出去,小老虎就兴冲冲飞扑而去,一把扑住那小球,叼着又咬了回来。
厉长生一瞧便笑了,道:“这老虎不应该叫小猫儿,倒是应该叫小狗儿。”
“嗷呜!嗷呜!”
小老虎生气的仰着大脑袋,对厉长生露出一口小牙儿来。
小老虎还未成年,虽然已经长牙,但说到底还不是很威严,瞧着与荆白玉有些个相似,奶里奶气的。
荆白玉说:“厉长生你怎么欺负小猫儿,你太坏了,你看小猫儿不喜欢你起的名字。”
厉长生微微颔首,说:“我觉得这名字的确起的有失水准,那不如叫……旺财,如何?”
厉长生说罢了,对着小老虎招了招手,说:“来,旺财,把球扔过来。”
小老虎愤怒的瞪着厉长生,他是不想与厉长生顽球的,不过因着生气,便又“嗷呜”的叫了一嗓子。
底气十足,估摸着整个营地皆要能听到。
然而……
“骨碌碌——”
小老虎扯开嗓子大吼一声,它叼在嘴里的球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骨碌碌”的滚到了厉长生靴子前面,正正好,是丝毫也无偏差。
厉长生笑着捡起那只小球,放在手中掂了掂,说:“旺财真乖。太子你看,旺财喜欢这个名字。”
“厉长生,你再欺负小猫儿,它咬你我可不管了。”荆白玉道。
小猫儿还是只小老虎,根本斗不过厉长生这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每次皆是吃亏不小,每次皆是败下阵来。偏生小老虎还不能对厉长生动粗,小主人护着老狐狸护的是稳稳当当,着实让人无有办法。
荆白玉说:“对了,你不去去瞧离缨了吗?他怎么样了?被发现了吗?”
厉长生说:“没有,离缨是聪明人,若是这便被发现了,恐怕太子也不用将宝押在他的身上。”
“说的也是。”荆白玉虽然唯恐天下不乱的有些个失落,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荆白玉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说:“那……我们再让离缨去送点其他的东西罢。”
“全凭太子高兴。”厉长生宠溺的笑着。
“什么?!”
离缨才把脏兮兮的脸洗干净,就有宫人到来,复又替小太子荆白玉传话。
离缨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跳出眼眶来,不敢置信的道:“太子叫我去给离太子送……送换洗的干净衣物?”
“正是。”宫女道:“你快着去罢,莫要耽误,这些衣物你可拿好了,厉大人特意交代了,说别让你给弄脏了。”
“可……”
“我……”
“这……”
离缨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狐疑又是惊骇,他心中隐约还有一丝其他的想法……
这回离缨抱着换洗的衣物,走到了离太子营帐门口,倒是未有将自己的脸故技重施的抹黑,反而靠着他那人见人爱的颜值,笑盈盈的与一位小宫女搭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