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遡居然给这位阿呆小姐备注了这三个字,不得不让赵柯心里多琢磨了一番。
他想了想,最后决定给这位安眠药小姐拨去了电话。
听见赵柯的话后,阿呆难免愣了几秒,今天是周遡弟弟的忌日,这事儿她竟根本不知道。
不过周遡也从未在她面前多说什么。
虽然阿呆心里已经有了些揣测。
“他弟弟是怎么……”
阿呆想问几句,却被赵柯止住了话头,“遡哥要想说,自然会告诉你。”
赵柯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从他口中套话,他还想多活一阵。
阿呆点了点头,便缄默其口不再多说。
不过赵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斟酌了半天,才开口道:“遡哥他……有些神经上的病症,有时候会看见听见一些不存在的东西,这是他家的家族遗传。”
“因为这个经常弄得他没法睡。”赵柯觉得有必要先和她说一句。
免得小姑娘被吓到。
“我知道,”对于周遡可能幻视幻听这件事,阿呆比谁都明白。
一而再再而三的目睹他发病时候的状态,阿呆心里早已有了准备。
只是周遡不愿多说,她也就不再多问。
可是阿呆嘴上不问,但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多想。
只是家族遗传?是和他妈妈有关吗?那他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呆得不到答案。
可是。
当她越多想的时候,心底就会翻涌出更多心疼周遡的感受。
她很难想象,在他日日失眠的情绪下,隐藏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
而又需要什么样的意志,才能支撑他度过那些失眠的日日夜夜。
这一切,他却从不曾向旁人提起。
倒是赵柯感到分外诧异,要知道,能知道周遡有这方面问题的人,整个多伦多除了他可能就没别人了。
哦,现在还要算上陈生一个。
而这个半路出现的小呆子却知道。
他免不得要多高看她几眼。
也许她就是周遡将自己捆绑的密不透风的自闭世界里的另一个转机。
“你知道就行,”赵柯心中的大石落地,“凡事别太刺激他,特别是在这个档口儿。”
阿呆自然心里清楚。
这时候,赵柯手机响了,他还有事儿,来不及和阿呆多说,只再三叮嘱道:“有事儿的话打我电话,我叫了人送了点东西来,也叫了外卖。”
说完他就要抽身离开。
走到大门口,赵柯放心不下,又转身对阿呆说道:“其实遡哥他……人挺好的,”就是平时冷了点,嘴巴毒了点,做事儿桀骜了点。
“要是说了你什么,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他只希望这姑娘的存在能让周遡乐呵点儿。
其他的,他也不奢望。
阿呆笑了笑,眯着眼犹如月牙儿:“我知道的。”
“周先生人很好的。”
周遡人不坏,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知道她日子过得拮据和紧迫,不然也不会之前在妈咪那次次都点了她。
他对她的好,她清楚。
更何况她许久没有见到他了。
见到了,才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想他。
思念的情绪蔓延在她的心底。
她好想他啊。
她能骗得过cindy,却骗不了自己。
听见阿呆这样说,赵柯便松了口气,他觉得这姑娘人不错,虽说有点呆,但是心倒是好的。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易得有情郎,难得的,是真心这种无价宝。
因此他看见这呆子对周遡的这份真心,觉得今儿没让naomi来,而是让阿呆来,倒是做的对了。
等送走了赵柯,阿呆满目愁容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周遡。
他身体的温度太高,整个人又因为喝的酩酊大醉而昏睡不醒。
沙发再柔软也比不上床。
因此阿呆轻唤了周遡两声,见他昏睡的没反应,便咬咬牙狠狠心决定一个人将他从沙发上拖上床。
周遡整个人的重量搭在她的肩膀上,阿呆踉跄了两步差点和周遡一起摔下去,但是好在阿呆最后还是扶着茶几,纤瘦的肩膀硬生生的抗住了他。
接着阿呆再一步步缓慢的将他扶回卧室。
卧室里一片漆黑。
阿呆打开灯。
她这才看清楚周遡房间的全貌。
阿呆仔细的打量。
整个房间修葺的像是一座冰冷且豪华的牢笼,冷色的床单,深色的窗帘,还有墙上巨大篇幅的画作,是一颗孤独的星球。
垂落在一片荒凉的星空下。
一如周遡给人的感觉。
孤独且猖狂。
阿呆撸起袖子,将周遡的鞋子脱下,看着他身上的t恤,阿呆想了想,还是动了手,给他换上了舒适点的睡衣。
周遡的额头滚烫。
阿呆去了厨房拿了冰袋给他敷上,她又怕他醒来饿了,便给他熬了清粥,煨在炉子上。
好在周遡睡得很沉,不像是有醒来的迹象。
于是阿呆又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条打发了。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阿呆便守在周遡的旁边,他烧的有点反复,因为之前喝过酒,阿呆也不敢给他服用抗生素。
只能采取最简单原始的物理降温。
而后半夜,周遡睡得并不好,嘴中呓语着什么,阿呆听不太真切。
只是紧皱的眉头一点也不见舒展。
阿呆守了一夜,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周遡的烧才算是降了下去。
她累得趴在他的床边,打算眯一会儿之后叫他起来喝点粥。
哪知道这一睡便是很久。
中间阿呆被人抱起来过,不过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便也没多想。
哪知道没过多久,她的腰被人箍住,整个身子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那温度仿佛是要透过薄薄的衣衫灼伤她的皮肤。
没等阿呆反应过来,便有一股温热的气息,重重的碾压在她的唇上。
半梦半醒间,唇上的温热让阿呆陡然的醒来。
她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她完全没有意料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而就在这时,那混着烟草味和酒味的舌尖叼住她的唇瓣,狠狠的啃噬。
直到舔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也不肯罢休。
阿呆吃痛。
她睁开眼,入眼的是周遡嶙峋的眉骨,以及眼下的青乌一片。
周遡睡醒了,只是双眼里,是迷蒙的。
他扣住阿呆的后脑勺,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舌尖抿到血的咸味,让他体内暴戾的情绪更加肆意。
他吻得她很痛。
阿呆挣脱不开,反而被他锁的愈发紧。
她的喘息声很重,到最后甚至发出了幼兽般的哀鸣。
听在他耳朵里,却更像是一种邀请。
他伸手掐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嘴,而她除了无力的依附在他的身畔,别无他法。
手心是被她攥紧的睡衣。
直到最后阿呆憋红了脸喘不过气来,他才勉为其难的停下。
阿呆大口的喘息,犹如快要溺毙了的游鱼。
重见天日,却万分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