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阿呆穿好衣。
周遡站在病房的门口。
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你先下楼,我等会过来。”
他已经受够了天天待在医院的感觉。
和坐牢无异。
阿呆更多的,是担心周遡的身体。
虽说他拆了线,行动上已经和常人没区别了,但是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怕他伤到痛到。
“要不我们还是……等下个月吧,你身上的伤……”
阿呆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下个月?”
周遡挑起眉,“那都不是看枫叶,而是去看雪了。”
“笨蛋。”他忍不住骂。
周遡捏了捏她脸颊上的呆肉:“小呆子,这么担心我?”
阿呆“唉”了一声,她抬起头:“别闹嘛……”
她是真的担心他的身体。
周遡俯下身子,凑近阿呆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没闹。”
“那还这么任性!”
阿呆瞪着眼。
气鼓鼓的看着他。
周遡戳了戳她鼓起来的腮帮,接着阿呆犹如泄了气的气球。
又给瘪了下去。
周遡轻笑:“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的很。”
“真没事。”
他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
待在这个病房里,躺在一张病床上。
他俩迟早要出事儿。
每天晚上抱着这呆子,她睡得倒是香的,还时不时的打着鼾。
而他却浑身燥热。
辗转难眠。
只是刚想要有所动作。
这呆子便会幽幽转醒。
然后扯着无辜的双眼,睡眼惺忪的问他:“唉,阿遡,还没睡么……”
然后摸了摸他的头,“乖啊,妈妈说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还没等他搭腔,这呆子便又一股脑儿的睡了过去。
鼾声震天。
而他只能暗骂一句。
有时候憋不住了,就只能认命的爬起来冲冷水澡。
因此说什么这里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可是医生还会放你出去么……”
阿呆真的很质疑。
要知道,之前周遡在医生那,可是挂了名有前科不安分的罪犯。
因此陈生找来的主治医师,可是特地关照了前面护士台,要“好好”的关照一下私人病房里的周遡。
至少每个小时都去看望他一次。
以防止再出任何的差错。
所以周遡才如此的厌恶呆在这里,因为真的和坐牢无异。
连下楼抽根烟的功夫,都要被人盯梢。
周遡看了眼手表。
十点差五分。
先让这呆子溜出去,然后十点整这里的护士会交接班。
到时候自己再翻墙出去。
“所以动作快点,马上护士交接班的时候,你去护士站那,要一包棉签说是换药。”
“然后我从安全通道溜,到时候地下车库见。”
显然,周遡规划越狱行为已经很久了。
今天,不过是实施他计划的第一步罢了。
顶多逃跑之后,医院那边会去骚扰陈生。
既然他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那么自然不能让他闲着。
总要找点事来做。
—
因此等到阿呆爬上周遡的越野车,周遡便一脚油门,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月色撩人。
车内放着低沉的rap。
“她柔软的肩膀和她锋利的鼻梁
她的嘴唇是我最想吃的槟郎……”
歌词写的阿呆听在耳朵里面红心跳的。
他们的车在高速上开着。
路边没有路灯。
只有笔直的灯光,照亮前面黑黢黢的白线。
周遡刚接了电话。
说和赵柯还有王冕在下一个休息站集合。
到时候三辆车一起开上路。
周遡今天开的是g63,座椅明显调高,这高度对于阿呆来说,是要梗着脖子才能看见前面的车头。
没开多久,周遡的手机便响了。
阿呆瞄了一眼。
电话没有备注。
周遡耳朵里塞着airpods。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着。
有一下没一下的。
明明接听只要一个按钮的举动。
“不接电话么……?”阿呆听见他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
周遡听见阿呆的声音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将手机扔给阿呆。
“你接吧。”
他挪了挪后背,像是准备看戏似的。
“唉?”阿呆满脸的懵,“我接?”
“那我、我该说什么?”
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接起来你不就知道了?”
周遡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三月里的还睡不醒的猫。
阿呆无法。
只能帮周遡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不等阿呆出声,便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
“阿遡,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离开医院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医生说让你静养,你静养到哪里去了你?”
“明天我还约了大卫医生给你做全面的身体检查,你现在在哪里,立刻给我回来!”
阿呆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遡迟迟不肯接电话了。
她拿着手里的电话,犹如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