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哪里?在家吗?我现在过来。”
陈生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准备出门去见周遡。
他怕他一步错,步步错。
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可是,他却被周遡接下来的话短暂的止住了动作。
只听见,电话里传来周遡冰冷的声音:
“陈生,如果被我发现,真的是你在后面搞的鬼,我不会放过你。”
“更不会放过周家。”
—
“遡哥……”
在黑暗中,王冕凭着记忆,摸开了灯。
屋内一片漆黑,周遡手边堆着的,是一片空酒瓶。
手边还有堆得满满烟蒂的烟灰缸。
阿呆失踪了三天。
他们将整个多伦多都快要掀翻了,也没找到阿呆。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毫无痕迹。
“啊,是你啊……”
刺眼的灯光让周遡的眼睛短暂的失明。
他的声音犹如破败的琴弦,嘶哑不已。
“有消息么,”周遡用手挡住双眼。
三天的不眠不休,让他的双眼充斥着红血丝。
“遡哥,你去睡一会儿吧,有消息了我叫你,”王冕不忍心看见如此颓废的周遡。
这三天,足够让他看见周遡的疯狂。
他们或许低估了这个阿呆在周遡心中的分量。
有人捏住了周遡的软肋。
想要看他痴狂。
那么那些人该满足了。
因为他真的疯了。
“没事,我在等等,”周遡抬手,看了眼手机。
依旧没有任何的信息。
他忍不住的捏了捏紧皱的眉心。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周遡不相信。
并且更诡异的是,他没有接到任何的电话,来赎阿呆。
繁杂的思绪在周遡的脑海里旋转,只要想到阿呆现在的处境。
周遡就觉得心头犹如针扎。
要么,绑票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因为周遡。
要么,就是最坏的一种可能……
那就是没有想过让阿呆活着回来。
这个念头让周遡顿时喘不过气来。
他需要酒精,更需要尼古丁来镇定。
“陈生那么并没什么动静,周家那边也是正常的联系,并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王冕还是忍不住的告诉周遡。
这件事现在看来,似乎和陈生没有任何的关联。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消失,不是周家做的手脚。
又有谁能这么大胆,在光天化日之下掳走人。
神不知鬼不觉的,仿佛这个人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再查,”周遡只有这一句话。
他不信周家就真的在这件事情上可以摘得那么干净。
王冕默了默。
“遡哥......周家那边......”
若是现在将精力全部扑在寻找阿呆身上,那么之前布的局......
可能就是前功尽弃。
可那又如何。
现在,当下,即刻。
只有她是最重要的。
若是没了她。
那么即使他布下天罗地网,意义又是什么呢。
她才是他和周家那帮人对决的唯一动力。
“周加很重要吗?”周遡反问王冕道:“还站着干什么,人找到了吗?”
周遡阴翳的眼,朝着王冕锐利的看去。
王冕不在多说。
只带上了门后,便离开了。
周遡看着窗外沉沉的月色。
窗外的枫叶已经彻底的败光了。
萧肃,沉寂,以及死一般的安静。
冬天仿佛一夜之间,就降临了这个城市。
他想起,在初雪的路灯下。
她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她将双手,伸进他卫衣的口袋。
“阿遡!明年的初雪!也要亲亲哦!”
明明那声阿遡,还回荡在耳边。
她身上的雏菊香气,还萦绕在鼻尖。
距离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初雪,才不过下了几天。
她却不在他的身边了。
周遡伸出紧紧握拳的手掌。
摊开。
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残留的手心余热。
空气里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周遡抬眼。
再一次的看见了那个小孩。
平头短发,穿着他们初中的校服,校服领口还纹着“周钰”这两个字。
他在朝着他慢慢的走来。
身后背着一个小小的书包。
他笑着朝着周遡伸出手,“阿遡呐,为什么不开心?”
周遡无言。
记忆再次出现了断层。
“你是谁?”
周遡偏着头,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是周钰啊,”小男孩偏过头,学着周遡的动作。
“你忘了我吗?”他原本还挂着笑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丝裂缝。
一抹狰狞掠过。
却又很快的恢复平静。
“周......钰?”周遡的脸上出现了迷茫。
他的弟弟,长这个样子吗?
他不是......
以及长到和他一样高了吗?
小男孩接着微笑,只是这一次,微笑里带着一丝冷,“对啊,是我呢,周钰,你的弟弟,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