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一个人,哪怕对他感情再深,也会冷了心吧…
悔恨的泪水自双目中流下,滴在浴桶中溅起一圈圈涟漪。
他再不甘、再悔恨又有何用?
这些…都无济于事。
离儿对他已然失望,况且还有那么一个人和他对比。
虽然他只见过一次夏侯襄与容离的相处,可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夏侯襄双眼中对容离的宠爱。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
夏侯襄下聘之时,他是怀疑夏侯襄是为了利用容离才去接近她、求娶她。
可直到他看见夏侯襄看向容离的眼神,他便清楚,夏侯襄是爱着容离的,那感情绝不次于他。
他一直下意识的忽略这一想法,单纯的暗示自己,夏侯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她身后的容家。
直到昨日大婚,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夏侯襄的一举一动,不顾所有人的看法,只满心满眼的照顾容离。
那些举动,夏侯衔自认,若是自己来做,都不见得能做到和夏侯襄一般好。
离儿…想必是幸福的吧…
夏侯衔一想到这些幸福是出自另一个男人的手笔,他的心便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
她的幸福与他无关。
这是不是世间最残忍的一件事?
夏侯衔渐渐忍不住的痛哭,他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见证她的一颦一笑,守护她的喜怒哀乐。
可他…早已失去了这些资格。
而造成他失去这些的,是他自己。
现在的夏侯衔终于承认,虽然慕雪柔自始至终都在骗他,可若是他自己不听不信,又何至于如此?
慕雪柔的死带给夏侯衔的冲击很大,他曾经爱过她也折磨过她,她死前的一抹笑,震动他的心弦。
夏侯衔说不出对慕雪柔到底是这么感受,爱也有、恨也有,但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他分辨不出。
或许,他应该还是爱她的。
不然不会让人以王妃之礼厚葬,她生前一直追求的东西,却只能在死后得到。
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夏侯衔心里一团乱麻,一会儿想起容离、一会儿又想起慕雪柔。
这两个女人影响他至深,然而最后他却一个都没有得到。
一个已嫁、一个已死。
他好像就是独独被剩下的那个,即得不到幸福又不能死去。
时光漫漫,余生该如何度过,他毫无头绪。
仰头靠在浴桶上,他慢慢闭上了双眼。
太累了。
他…需要歇歇。
西厢房中——
皖月的一嗓子惊起的不止是夏侯衔,还有她从南楚来,带着的那些随侍门。
昨日战王喜宴,公主的心思她们自然知晓。
除了跟随公主前去赴宴的几人,其余都在端王府中等待。
公主与端王已经成婚好久,然而两人却连洞房都没入就分房睡,可是让她们一票人的心狠狠揪着。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战王那般与日月同辉的人,自然不是什么人都打的动的。
况且,在她们看来,主子嫁给端王甚至要比嫁给战王好上许多。
战王能耐再大,说到底还不只是个王爷?
可端王爷不同,正经皇后嫡嫡亲的儿子,往后还不是太子的存在?
公主一跃成为天祁的太子妃,若是顺利的话,没准天祁的皇后位置都是公主的。
南楚整体国力不如天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与天祁协商、交好。
南楚在其他小国中实力,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公主若是再得了天祁皇后的名头,往后谁还敢打她们南楚的主意?
这对公主与南楚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她们平日里也是极力促成公主与端王的。
可是收效甚微,公主仿佛对端王并不感兴趣。
但转折就发生在昨日。
喜宴结束后,王爷与公主都喝醉了。
她们接到消息赶奔前院,看到的却是王爷与公主抱在一起的情形。
深情拥吻,看得她们一群小姑娘脸皮发紧,羞臊的很。
费了半天力气才将二人拉开,不是她们想要这么做,实在是两人在前面拥吻的动情,眼看就要有更进一步过火的举动。
回到自己院子怎么都好说,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便如此吧?
众人齐心协力将两人带回院子,刚一松手,两人又抱到了一起去。
二人嘴里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不知在说什么。
南楚这边的人想了一想,看样子公主和端王是分不开了,不如将他们二人送到一个屋子里去,既不用为分不开二人而发愁,又可让公主早日成为真正的端王妃。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南楚几人一合计里面全票通过,乐呵呵的将自家公主送上了夏侯衔的床。
临了还贴心的将二人的外衫褪去,方便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心满意足退下的众人,只想着明日向自家公主道喜,可谁知一大早竟听到公主的尖叫声。
她们忙穿好衣服出来,一开门便看到衣衫不整,双颊带着泪痕并脸色漆黑的公主。
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丫鬟互相对视一眼,纷纷诧异。
皖月疾步回道自己房间,并回头对几个还在愣神的丫鬟说道,“你们给本宫滚进来!”
第258章 公主息怒
公主息怒
四个丫鬟被吓的抖了一抖,她们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
跟在皖月身后进了屋子,刚一进屋就感觉有个东西迎面朝她们飞来。
听到风声连忙抬头,四个丫鬟慌慌张张的往一边躲,可有位于中间的杏雨因为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脑门瞬间见了血。
“公主息怒。”四个丫鬟连忙跪了下来,一个个抖成筛子,她们实在不知公主为何生气。
“闭嘴!”皖月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皖月脸色黑的都能滴出水来,她不清醒,这些个伺候的人也不清醒吗?
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夏侯衔带走,养这群饭桶有何用?
皖月越想越气,她死死盯着地上的四个丫鬟,似是要咬死她们似得。
四个丫鬟不敢说话,她们又不敢互相打眼色,看公主的样子应该是生昨日晚上的气,难道她们做错了?
不应该让公主和端王爷在一起?
可,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呀?
“说话!”皖月又一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她愤怒之极,一个两个都不说话,是要急死她吗?
“奴…奴婢们,昨…昨日您与王爷回府,”似云年岁最大,脑子也快,知道不能让公主知道,是她们将公主送入东厢房的,否则依公主现在的怒气,应该绝对不会轻饶了她们。
其他三个见有人说话,便松了口气,似云姐姐一向最有法子,看来她们得救了。
“您和王爷都喝醉了,并且抱…抱着王爷,奴婢们实…实在分不开您二位,所以…”似云故意将话说的含含糊糊,一个大概的轮廓,足够公主自己去想。
不是她们不拦,而是根本拦不住啊!
皖月听罢面沉似水,醉酒后的事情她虽然记不大清楚。
可隐约中仿佛记得她见到了夏侯襄,那时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跑过去便将他抱住再不撒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后来她赖在人家身上非要跟人家回房,到了房间一切都顺理成章。
她虽然被弄痛了,可对于他对自己的急切,和他对自己的需要,心理上还是异常满足的。
今日起身,她浑身酸楚,刚刚穿衣时身上深深浅浅的印子,足以表明昨晚战况有多么激烈。
本来以为与她成就好事的人是夏侯襄,谁承想一睁眼变成了夏侯衔,她如何能忍?
那个臭男人一定是故意的,看自己爱慕夏侯襄,便使了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毁她清白。
真真可恶至极。
皖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坐在椅子上心情不定。
底下跪着的四个丫鬟不敢抬头,似云更是如此,她不知道刚刚的说词公主到底有没有听出破绽,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她又该如何补救。
房间里一时保持着诡异的沉默,主仆几人皆不言语。
“昨日之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知道了吗?”皖月坐于主位沉声说道,这院子晚上伺候的人就她们几个,小厮们因为她嫁进来的缘故,晚上的不允许进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