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承想竟然栽了跟头,皇上所说的跟他所知道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来龙去脉皇上比他知道的还清楚。
楚年知道,这次确实是他大意了。
夏侯赞发完脾气,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爱卿在朝中也是有功之臣,可不能老了老了,再丢了一辈子的体面。”
楚年冷汗都下来了,皇上说的这话,指的是不是他私下让儿子去巴结端王的事情?
“臣,谢主隆恩。”楚年心下惊疑不定,嘴唇都有些发抖。
“行了,退下吧。”
“是。”
楚年躬身出了金銮殿,下台阶时才发现自己一身朝服都湿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回去他得跟儿子说说,最近动作少一些。
皇上,可能真的不高兴了。
朝堂上的破云诡谲,端王府中的皖月不知,她只知道皇上对夏侯衔委以重任,府内大肆庆祝了一番。
这可气坏她了!
夏侯禹怎么答应她的?
怎么事都办了,却给她一个这样的结果?
不行,她得找他去!
没了光明正大出去的理由,皖月只能选择废弃小院的洞口,也不知为何这般巧,找人送信的时候,又碰到了小六儿。
皖月微一琢磨,直接拿了一锭银子出来,告诉他自个儿要雇佣他一个月,也不用做什么,巳时在巷口蹲一个时辰,她若有信就需要他去送。
小六儿当然乐颠颠的应了,这么好做的活计,还给了这么多银子,他不接就是傻子。
信照常送到宁王府,碰巧小六儿到时,夏侯禹要出府,这便碰了个对头儿。
前两次小六儿都无缘碰到宁王本尊,没想到今儿遇到了。
来意都不用说,夏侯禹身旁的引泉认识他,将信往自家王爷身前一递,给了小六儿赏银便让他回去。
夏侯禹坐在轿中,将信读完,唇角带着笑意,也太沉不住气了些。
“引泉。”
“王爷。”
“白麓阁。”
夏侯禹出府是要去办事的,可皖月说她在白麓阁等着,夏侯衔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让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要办的事情不大急,而且皖月…
他还有着旁的心思,自是先去白麓阁。
引泉让命轿夫改了方向,行至白麓阁外,引泉陪着夏侯禹进去了。
这次,抵达雅间后,夏侯禹让引泉留在外面,没让他跟进去。
一推门,皖月果然坐在里面,只不过一身丫鬟的装扮。
夏侯禹反手将门关上,笑着说道,“月儿还有这种嗜好?”
皖月白了他一眼,气势汹汹的出言道,“你怎么跟我保证的?现在又如何?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耍?”
很明显,她是动了气。
“这么着急做什么?”夏侯禹走过去将她抱在怀中。
皖月出掌就要向他打过去,奈何夏侯禹快了一步,将她手捉住,还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皖月没想自己打不过夏侯衔,竟然连夏侯禹都敌不过,她武功是不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自打来到天祁,就没有一个她能打过的人!
“放肆!”皖月大喝一声。
“呵,”夏侯禹在她耳边轻笑道,“比这更放肆的事情,我们不都做了?月儿是在害羞吗?”
“你!”皖月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好了,你听我说,”夏侯禹吻了她的唇,“说完,我任你处置。”
皖月已经被他钳制住,根本没得选,能做的只是瞪着他。
夏侯禹见她安静了,便将朝堂上的事情娓娓道来,顺便还有自己的分析。
“皇上不可能对皇子结党营私的事情无动于衷,今日又处置了楚年等人,为的就是震慑夏侯衔一派,他若还不知收敛,等着他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夏侯禹感觉皖月的眼神慢慢变化,从一开始对他怒目而视,到后来细细思索,他手中的力道也放轻了几分。
“这么说,皇上越是捧夏侯衔,他以后摔得越惨?”皖月疑惑的看着夏侯禹说道。
“目前看来,确是如此,皇上大概想放长线钓大鱼,故意将夏侯衔放到高位,大臣们的心思不就明朗了?”
夏侯禹抬手抚了抚皖月的脸颊,“现在储君未立,若是站在夏侯衔身后的人越多,他便越忌惮夏侯衔,从而更想将他除去。之前皇后不是没有小动作,但都被皇上给破了,若是夏侯衔聪明,不与任何人交好忠心为皇上做事,皇上没准真会将储君的位子给他,可是照目前形势来看…啧啧。”
夏侯衔着实不是一个有脑子的人,所以,最后立他为太子?
夏侯禹觉得不大可能。
皇上大概也是纠结,其他皇子目前还没有特别出彩的,自己出身不好,夏侯杞对皇位没想法,夏侯衔本是最佳选择。
可这位根正苗红的端王爷,愣是将一手的好牌打的稀烂。
现在怕是皇上本人,也不知道该立谁当太子。
不过…
夏侯禹深深吸了一口气,皖月身上的香气着实令他心神荡漾。
美人在怀,他先顾好眼前吧。
第541章 蛊
蛊
皖月经夏侯禹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
自古皇帝多疑,她父皇也是这样的人,帝王心谁也猜不到,有时候重用反而是废黜的前兆。
既然不是真的看中夏侯衔她就放心了,昨儿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差地没蹦起来,现在好了,她今儿能睡好觉了。
“你干嘛?!”皖月拍开吻上她脖颈的夏侯禹。
她找他是说正事的,可不是让他占便宜来的。
夏侯禹一仰头,躲过皖月的手,复又凑了上来,“过河就拆桥,月儿翻脸是否太快了些?”
“哼,”皖月冷哼一声,“你办事不利落,反倒怪我?”
若是皇上直接训斥夏侯衔,她会跑这一趟吗?
“我办事若利落了,你还如何享受?”夏侯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讲话说的暧昧。
皖月听出他的意思,脸唰地一下便红了,“你少占本宫便宜!”
“今日我本是要去办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但一听你找我,我便急急赶了来,你说你现在如此对我,是不是太薄情了?”
夏侯禹越凑越近,在皖月将要开口之时封住了她的唇。
两日前的一幕在二人脑中回荡,当下便有些情不自禁。
皖月心中本能的抗拒,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迎合,一边厌恶一边享受。
皖月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半晌过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皖月瞪了一眼敞怀侧躺着的夏侯禹,心中的火腾腾往上冒。
明明是来兴师问罪,谁知又一次被他…
“你我之间的事情,若是敢传出去,本宫定会要了你的命!”
“啧啧啧,”夏侯禹摇头坐起,勾唇一笑,“如此负心薄幸的话,公主怎么说得出口啊。”
“你少给我插科打诨!”皖月将衣服穿好,确定自己看上去没什么不妥之后,打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引泉看了看敞开的门和里面衣衫不整的主子,贴心的将门给关了起来,里面发生的事情自不用说,他懂的。
少倾,夏侯禹从包厢中出来,“走吧。”
主仆二人顺楼梯下来,出了白麓阁。
却不知西侧的包厢,在他们走后不久,门便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锦衣少年‘唰’地将折扇打开,一摇三晃地从包厢中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之前皖月和夏侯禹待过的地方,一抹恶略的笑意在唇边闪现。
原来,还有这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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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董家别院。
容离一行人在安顿好的第二天,董乐茗就来了,他是随车来的,车上一大堆给容离一行人带的日常应用之物。
既然是司玉的朋友,他当然得招呼好了,人家初来乍到的,什么东西去哪买都不知道,董乐茗一想,干脆就给他们准备好算了。
小桃来开门的时候差点没吓傻,老董带的东西着实太多,好几辆车,她闹不准是收还是不收呀。
“董老板稍候,奴婢去问问老爷和夫人。”小桃不敢擅自做主。
董乐茗理解的点点头,这事得能做主的来。
小院里的容离和夏侯襄一听老董来了,还带了那么多东西,赶忙迎出来,云耀跟在一旁念叨,“来就来呗,还带这老些东西干啥。”
要不说人家是富商呢,出手就是阔绰。
拉都拉来了,再让人拉回去不大合适,人家的一片心意,容离和夏侯襄二人便收下了。
着人下去摆放,夏侯襄夫妻二人将老董让到正厅。
沏上茶泡上水,仨人分宾主落座,开始说点正事。
“司玉之前便跟我说过,你们若有事只管开口,我在苗疆虽入不得朝堂,但底子还是有些的,你们不用跟我客气,司玉早先就交代过了。”老董是个实在人,他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办到。
他想着将话说在前面,不然人家就算有事情,万一不好意思开口,那他不就给人家耽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