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确实被他问的一噎,不过很快开口道,“争,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去争去抢,若是连命都没了,拿什么去争?”
皇后话说的有些重,但也是事实。
“父皇每每开口,便是称赞儿臣,儿臣自认行事没有任何不妥,何来危险一说?”夏侯衔心里烦躁不已,说到底还是母后太小心了,他不欲再说,“儿臣心里有数,母后若是无事,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夏侯衔,你能不能长点脑子?现在你父皇那已经有了参你的折子,你还在这骄傲自大,本宫怎么生了你个这么愚蠢的东西!”皇后显然被夏侯衔的态度激怒了,怒火一上头,自然顾不上话中有什么不妥。
小时候她没少骂夏侯衔,夏侯衔本来心中也有所抵触,现在皇后开口说他蠢,他自然受不了。
夏侯衔梗着脖子,脸色憋得通红,“母后既嫌儿臣蠢笨,儿臣便不在这儿碍您的眼了,儿臣告退!”
说完,不等皇后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从他的步伐中不难看出,夏侯衔也是气急了的。
皇后坐在主位上,无力的揉了揉眉心,小时候她的儿子多乖巧懂事,从来不会跟她顶嘴,对于她说的事情也通通都会答应并且照着去做。
果然,儿子大了不由娘。
皇后全身被无力感侵袭,她是为了衔儿好啊,此事非同小可,她不能让他一意孤行,再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紫娟见端王气愤不已的离开正阳宫,她一进殿又看见皇后的状态不对,心知母子俩应该是闹了矛盾。
“娘娘,奴婢给您按按吧。”紫娟轻声对皇后说道,并走到她身后,抬手帮她按着太阳穴。
“哎…”皇后叹了口气,半晌没说话,任由紫娟帮她按着,自己闭着眼坐在凤椅上。
她到是想过将周全德说出来,不过自己儿子什么样她也知道,周全德如此是为了报恩,若是哪天让衔儿吐露出去,身首异处是一定的了。
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帮手,现在还不能丢,她得想法子将衔儿劝过来。
这孩子就是太倔,也不知道随谁。
皇后心里叹了口气,着实有些头疼。
就在紫娟以为皇后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皇后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明儿你再去等端王,让他过来一趟。”
“是。”紫娟轻声应了,没敢问为什么。
夏侯衔一肚子的火往回走,倒没忘了去取头面,带着东西回府,刚进府门,便看到等在院内的慕离。
夏侯衔觉得心里的火气稍微小了些,尤其是看到那双眸子后,怒火更小了。
“离儿。”夏侯衔轻声唤道。
“爷,您回来了,”慕离微笑着说道,漫步行来,拉着他的手,满眼都是他的倒影,“累了吧,快进屋歇歇。”
这般小意温柔的样子,成功抚慰了夏侯衔那颗冒火又受伤的内心。
服侍他换了常服,锦瑟坐在一旁为他烹茶。
这是她入府一来,特地为夏侯衔培养出来的习惯,每当他下朝的时候,锦瑟便等在院中。
待到他处理公务之时,她便坐在一旁烹茶,所谓素手泡制、玉器生香、清香馥郁、直沁心脾。
美人烹茶,单单只是看着,便无比赏心悦目。
更何况是如此肖像容离的容颜,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为他煮茶,夏侯衔觉得心里被幸福填的满满的。
“爷,尝尝?”锦瑟俏皮的看着夏侯衔,轻松的语调微微上挑,听得人心情愉悦。
本来繁琐的烹茶过程,因是经了美人手的缘故,看起来除了美并不觉得耗时。
夏侯衔接过茶盏,放在鼻端,清新的茶香钻入鼻中,让人有品尝的欲望。
抿了口茶,夏侯衔点头,“离儿泡茶的技艺,越发娴熟了。”
“王爷过誉。”锦瑟稍稍低了低头,恰到好处的漏出天鹅般的脖颈。
夏侯衔心中一动,将她拉入怀中,自是一番宠爱。
半晌后,二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锦瑟连忙起身,红着脸行礼,“不打扰王爷处理公务,离儿先行告退。”
水光潋滟的双眸看了夏侯衔一眼,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夏侯衔坐着没动,他心中的浴火还未平息下去,又被锦瑟那一眼看的更甚,这般模样出去,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正好先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了。
从素锦轩带回来的盒子还放在一旁,夏侯衔想着,午饭时给离儿送过去,正好就歇在她那了。
锦瑟回去时,经过皖月住的院子,别看她入府这么长时间了,对于这位王妃,可是一面都没见过。
市井间关于这位王妃的传说也有不少,为了战王爷千里迢迢从南楚过来,结果战王爷不要她,她竟然还跑到丞相府去闹。
结果被相府大小姐打了出来,那一幕可是好多人都瞧见了,相府大小姐彪悍善妒的名声也是那时候传遍大街小巷的。
锦瑟弯了弯唇角,说来这端王府也是可以,两任王妃都与战王爷有关,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见了面。
不知,她的前姐姐和现姐姐是怎么想的呢?
木鸢跟在锦瑟身后,见主子停了,眼前正是王妃的院子,她轻声问道,“主子,要进去吗?”
“不去。”锦瑟扶了扶鬓角,转开目光,径自走了。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当自己的侧妃娘娘,现在这个身份她很满意,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当家主母不召见,她没必要往人家眼前凑。
一个国公主,与她这样身份的人共侍一夫,想来也是心里极其窝火的吧?
她这么懂事,就不去给人家添堵了。
而此时,被锦瑟认为正堵心的皖月,正在宁王府和夏侯禹进行到关键时刻。
依旧是之前的小院,两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叶岚臻在隔壁听的清清楚楚。
她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了下来,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第578章 襄,会保护我的
襄,会保护我的
皖月来时,端王府并无人知晓,之前依旧让小六儿去送信,夏侯禹接到信儿后便把叶岚臻放出来了。
虽然是自己的王府,人也都是自己的,可夏侯禹做惯了戏,至少表面上要维护自己的形象。
叶岚臻被叫了出来,和上次一样,明面上是接待皖月,实则只是个幌子而已。
皖月本来想让夏侯禹去白麓阁,上次在宁王府与夏侯禹那般,她总是觉得不自在,人家府中有王妃,事成后还与人家王妃碰了面,那感觉实在说不上好。
她每日都在留意夏侯衔的动向,可现在夏侯衔不止没向夏侯禹说的那般倒台,反而越发春风得意。
如此,皖月怎么能忍的下这么气,上次夏侯禹明明给她保证的好好地,可事情根本不像他所说。
皖月当然要让夏侯禹给她个说法,不然她这般是为了什么?
可夏侯禹直接将她约到了王府,皖月想了想,也没再改地儿,他都不觉得尴尬,那她就更没什么了。
宁王妃看起来很怕夏侯禹,估计也翻不起浪来。
本是找夏侯禹理论来的,谁知还没理论就被夏侯禹给放到了床上。
二人奋战了半晌,才将衣服穿好。
皖月恶狠狠地瞪了夏侯禹一眼,心里却不自觉的对夏侯禹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但她很快将这丝异样压下,二人只是合作关系。
现在这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想及此处,皖月本来满意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夏侯禹,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做事?”
上次他在白麓阁分析的,倒是有道理,可她一点成效都没看见,这样也算打压夏侯衔吗?
夏侯禹穿好衣衫,抱着皖月,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好香。”
“你再如此,本宫可喊人了!”皖月皱着眉头,却没推开他,只是嘴上颇为不乐意的说道。
“月儿,这是在我的王府,你喊人,是让人来围观吗?”夏侯禹摸了摸她的脸颊,细嫩的皮肤令他爱不释手。
“本宫没时间跟你瞎耗,你若不说,咱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皖月眉头锁的更紧,她都有些怀疑夏侯禹到底靠不靠谱了。
“你还是太心急了,来,先喝杯水歇歇,累坏了吧。”夏侯禹拉着皖月坐下来,给她递了水杯。
皖月接过来,也没喝,将杯子放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夏侯禹无奈的笑道,“夏侯衔最近高升得意倒是不假,我还知道他正在招揽贤士,打着为国家社稷的旗号,实则是为扩充自己的实力,里面还有不少人是我给送过去的。”
“你!”皖月眉毛都要立起来了,这人有病吧,他们怎么说的?
让夏侯衔吃亏,可不是出手帮他丰满羽翼的。
“别急,”夏侯禹笑吟吟的看着他,“皇上,最近对咱们的端王爷甚是上心呢。”
“什么意思?”皖月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之前夏侯衔便犯了皇上的忌讳,原本给的殊荣虽然给了,但皇上也留了份心,”夏侯禹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次我的人来报,在跟着夏侯衔的这段时间,不止一次见到了御林军的影子,明白了吗?”
“不明白!”皖月没好气的说道,御林军怎么了?她又不知天祁皇室的事情。
“你给我说清楚些!”
夏侯禹哂笑,他忘了皖月的身份。
“御林军直属皇上,有御林军的地方,自是奉了皇上之命,夏侯衔现如今尾巴都快翘上天了,皇上应该已经收到线报,更何况,我又给他添了把火,想必,皇上心中已经有数了。”
“那,皇上会如何处置夏侯衔?”皖月来精神了,她最想看到的就是夏侯衔失利,按照夏侯禹所说,夏侯衔应该距离倒霉不远了。
她可十分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啊。
“你是希望皇上立刻处置夏侯衔,还是秘而不发?”夏侯禹没回答皖月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她一句。
“当然是即刻处置了!”皖月连想都没想,立刻回到。
“若是即刻发作,说明皇上心里还是属意夏侯衔作东宫的。”夏侯禹摇了摇头。
“为何?”皖月不解的问道,处置不就说明夏侯衔失利了吗?
“夏侯衔现在做的事情,明眼人都能明白,只是没有证据,若此时发作,夏侯衔完全可以用‘一心为朝廷’来开脱罪责,皇上也顶多是训斥一番而已。”
“但若是压后论处,那就说明皇上动了真怒,他要坐实夏侯衔培植羽翼的证据,到那时节,由不得夏侯衔翻身,等待他的下场,大概不是处死就是软禁吧…”
夏侯禹叹了口气,突然看向皖月,“若是夏侯衔受罚,你可能也逃不过被发配的下场。”
不知为何,夏侯禹还有些不舍起来,这么一个在床第间合他心意的女子可从未见过,若是被牵连,他觉得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