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没有解释而已!
锦瑟心里绷着的弦放下了,本以为是皖月知道自己没有解释,所以兴师问罪。
却原来是下人添油加醋,她就不用那般担心了,挣开夏侯衔的怀抱,跪在地上指天起誓,“姐姐和王爷明见,若是离儿今日有在公公面前自称‘本宫’,离儿愿受上天责罚,天打雷劈!”
皖月眉头一皱,她没想到锦瑟会发此重誓,难道说是下人混报?
夏侯衔听完似云的禀报,心里也有些犹豫,若慕离真如此说,确实应该受罚,规矩不能乱,不过有他在,可以令责罚轻一些。
现在慕离发下重誓,夏侯衔便放下了心,看来离儿是真没说,不然不会如此。
“去将禀报的奴婢找来!”夏侯衔厉声说道,都是这该死的下人挑起事端,他倒要看一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夏侯衔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却不知府中还有如此不懂上意的奴婢,偷偷摸摸的向皖月禀报此事,看来是想致离儿于死地。
双目露出危险的光芒,夏侯衔决定,无论这人说的是不是实话,她都得死!
林娘子正咧着嘴扫地,今儿小赚了一笔,虽然不多,可是个好的开头,往后赚钱的机会还多着呢。
越想越美,小曲儿都哼了出来。
然而,扫着扫着,突然被两个侍卫一架,便给带走了。
林娘子都蒙了,她刚刚想事情想的太专注,根本没注意身旁来了人,现在被架走,当时就慌了,不住的问道,“你们做什么?要带我去哪儿?”
滋哇乱叫,如此聒噪听的人心烦。
其中一个侍卫用手巾将林娘子的嘴堵上,一路架到王妃所居院中。
被扔到地上的林娘子傻眼了,怎么王爷、王妃、侧妃都在呢?
而且,这三人全部恶狠狠的看向她。
林娘子哆哆嗦嗦的跪好,侍卫将她嘴里的手巾取出,林娘子心里极其不愿,看架势可能和她告密有关,这种时候还不如堵上她的嘴呢。
她什么都不想说。
皖月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被骗了,该死的奴婢竟然敢拿她当枪使,她一定饶不了她!
锦瑟是恨她嚼舌根,今儿这事必不能善聊,这婆子太可恶了!
“又是你!”夏侯衔心中大怒,想不到又是这个婆子!
这张脸他可忘不了,当初离儿在府时,她便克扣离儿的吃食,吃饭还要交银子,他现在想起来都心疼。
夏侯衔抬脚便踹,将林娘子踹的翻了个个儿。
林娘子一个激灵连忙爬起,扣头连连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来人!”夏侯衔扬声下令,“将此毒妇拖出去,杖毙!”
连问都不用问,他就知道肯定是这老妇作的妖,当初离儿没管她,没想到现在又起了害人的心思。
皖月和锦瑟都不明白夏侯衔为何如此生气,不过皖月还是开口拦了下,她得知道关于锦瑟的事,她到底说没说实话。
“慢着,”皖月看向夏侯衔,“你与她有什么仇本宫不管,这事本宫得问清楚了。”
“哼。”夏侯衔没多说什么,见了人他就知道慕离是被冤枉的了,皖月要问就问,正好能还离儿一个清白。
夏侯衔将慕离护在怀里,轻轻安抚。
“本宫问你,关于慕侧妃自称‘本妃’的事情,可是真的?”
“这…”林娘子身子都快抖成筛子了,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怕的。
“这…这…” “这什么这?”皖月气的一拍桌子,这般看来她哪儿还有不清楚的,她深深呼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轻声说道,“慕侧妃说自己没有,你不是说还有许多人看见听见了?都是谁?叫过来,本宫想听听她
们如何说。”
“她…她…她们…她…”林娘子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最为关键的事,此时距离她告密还未到一个时辰,她银子都没来及的花,就被抓来了,自个儿这趟图了什么?
皖月随手抓过桌上的瓷碗,冲着林娘子就扔了过去。
里面还未喝完的燕窝、瓷器碎片混着鲜血,顺着林娘子的额角往下流。
林娘子大叫一声,疼的她满地打滚。 “来人!”皖月扬声吩咐,“将她拖下去,鞭笞!”
第597章 西郊别院
林娘子心下大喜,没想到峰回路转,鞭笞可比王爷的杖毙要好多了。
激动万飞的林娘子连连叩首,谢王妃大恩大德。
皖月嗤笑一声,任凭南楚侍卫将‘很傻很天真’的林娘子拖下去。
她说的鞭笞,可不是抽两鞭子就完事了。
没说数量,那就是鞭笞至死!
杖毙?太便宜她了!
夏侯衔知道皖月是什么意思,天祁鞭刑用的并不多,所以,林娘子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有情可原。
杖毙对于林娘子来说,确实太轻了,夏侯衔头一次觉得皖月的决定合了他的心意。
又叫来侍卫让其和南楚侍卫一起,一个人打得打到什么时候去。
事情真相明了,皖月虽然不占理,但她也是被人蒙蔽,堂堂一国公主,气势必须要有,而且她绝对不会跟个妓子道歉。
“今日之事便算了,慕侧妃在府中行事还是谨慎些好,免得又落下口实。”皖月挑唇看向锦瑟,无风不起浪,若不是她平日太过张扬,怎么就有人跑来跟自己报信?
无论真假,有人看她不顺眼,总是真的吧?
夏侯衔冷哼一声,“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叫来替锦瑟守门的侍卫长,当着皖月的面说道,“往后,若再有人上门找慕侧妃麻烦,不用管她是谁?本王不到,谁都不许进院!”
“属下遵命。”侍卫长连忙应到,心里却无奈,今日是侧妃娘娘非要跟着一起来的,本来他们的职责是尽到了。
但也不能责怪侧妃娘娘,她是怕他们收到责罚,才出此下策的吧…
夏侯衔拥着锦瑟走了,侍卫长带着自己的人跟在后面,似云和画儿二人低头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主子今日又被王爷下了脸面,怕是又要砸东西了吧?
过了半晌,皖月还是安安静静的,就在似云和画儿都要怀疑自己耳朵的时候,她们听见上位的皖月开口道,“你们下去吧,本宫歇歇。”
话语中,微微有些颤抖。
“是。”似云和画儿没敢抬头,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皖月稳了稳心中的怒气,去找小六儿送信。
她要问问夏侯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已经受够了夏侯衔!
只要一想到夏侯衔还活着,她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的上涌。
对夏侯衔的恨意,已经远远超过了对容离的。
她等不了了!
未时,夏侯禹带着引泉来到白麓阁,推门进去,发现皖月脸色不善的坐在那里。
夏侯禹笑的温和,“谁惹我们月儿生气了?”
“夏侯衔到底什么时候死?!”皖月根本顾不上委婉,她要的是结果!
夏侯禹一愣,接着笑出声来,“他又欺负你了?”
说着,便过去抱皖月。
皖月一把推开他,眼中似有万把利刃,“你少糊弄我,我问你,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去死!”
夏侯禹摇头轻笑,“现在在刚开始,你便沉不住气,那往后该如何是好。”
“你什么意思!”皖月最烦他这样的弯弯绕,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吗?
“皇上现在忍而不发,就是最好的信号,夏侯衔得意就让他得意,你我出手万一被夏侯衔识破,往后他有所防备对你我二人不利,”夏侯禹顿了顿,“可若是皇上出手,他便再无翻身的可能。”
“现在这种时候,急不得。”
“急不得!急不得!你每次都这么说,”皖月生气的说道,“到底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你总得给我个信儿吧!”
平日里见不到夏侯衔,她还能忍,可一旦见到他,皖月能恶心好几天。
“你应该知道,关于夏侯衔的事情,我比你更着急。”夏侯禹收起笑容,认真的看向皖月。
事关皇位,他要比皖月上心的多,越是这时候越需要沉住气,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哪里说得准。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推波助澜,顺便准备后手。
皇上一定会发作夏侯衔的,西郊那边训练的也差不多了,待到夏侯襄从边关回转之前,宫里若还没有动静,他便准备逼宫。
夏侯襄是个变数,他远在边疆自己还有出手的机会,若他回来,那当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这次的会面不大愉快,皖月知道现在就算逼夏侯禹,他也没有法子,可是不将自己心里的烦闷说出来,她又气不过。
数落了夏侯禹半晌后,皖月这才回府。
夏侯禹摇了摇头,女子就是没什么远见,向皖月这般女子,也就当做玩物还成,怨不得夏侯襄看不上她,若自己处在夏侯襄那个位子上,他也不会喜欢皖月的。
夏侯禹离开白麓阁后,直接去了西郊。
他得去看看他的兵,顺便与军师商议商议,是时候将正事提上日程了。
一道瘦弱的影子身姿灵巧,远远的跟在夏侯禹的身后,看得出此人功底不错,白日里无声无息的跟踪可不容易,离开街市后更是如此。
那身影轻巧灵活,将自己隐在树冠之中,一路上愣是没跟丢。
直到夏侯禹的换乘的小轿在西郊一处别院外停下后,跟踪他的身影待他们进了别院后,才攀上屋檐,找了个易于隐藏的地方,将自己身形遮住,暗中观察。
西郊屯兵本就是个秘密,夏侯禹再三确定没有尾巴后,去往练兵场。
练兵场并不在别院里,而是距别院十里外的一处密林腹部,中间的树木已经被砍伐殆尽,四周的树木作为掩体,将中心部保护起来,一般人是找不到这里的。
树林中,数万命将士正在辛苦操练,夏侯禹到时,众将领皆行叩拜礼,恭敬地模样似见圣驾。
此时的夏侯禹气势全开,威严十足,他免了众人的礼,并将军师叫了过来。
二人在一旁密语半晌,军师脸上带着显而易见为难的表情,思索了半晌,复又和夏侯禹交谈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落入暗中跟随夏侯禹到西郊的黑影眼中,他此时满眼震惊,想不到一个巧遇,再加上心中的好奇心驱使,竟然让他看到了如此的场面。 黑白分明的大眼珠转了转,他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