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被人利用了,你就是不看好钰儿。我乖孙这么能干,定是那上司开了眼,看到了我孙子的才能。”林老夫人护短地说道,“至于那平安侯府的姑娘。分明是老三那个孽畜干的,你怎么能推到钰儿的身上。你不收拾他就算了,还收拾钰儿。我看你这做爹的甚是偏心!”
“娘!您再这么下去,整个将军府都要跟着完蛋。”
“什么完蛋不完蛋,你别拿这些事儿来吓唬老娘,老娘不是被吓大的!”
林将军闭了闭眼,道:“可这混账东西污蔑平安侯府姑娘是事实,那平安侯都把证据送到儿子书房了。若是不给他们个交待,这可如何是好?”
“要交代就拿老三去,别用我乖孙。”
“那偷了平安侯府姑娘帕子的人可是他,不是老三。娘您真当平安侯府好糊弄?”
林老夫人听后,微微蹙了蹙眉,看了看大孙子,纠结地道:“钰儿,要不……你去认个错?”
林绍钰刚刚被打蒙了,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了:“我不要,不是我,不是我偷的,我不要去承认。”
“不是你还能是谁?那帕子分明是你拿到你祖母面前的,而且平安侯府已经抓到了那给你送帕子的男子!”
“我不认识他,不是我。”
“好,那你说,是谁?那男人究竟是谁?是谁让你做出来这种事情的?”
林绍钰顿时不讲话了。
他哪里敢说是七皇子。七皇子那日的话犹言在耳。
若是之前他还敢欺负这个七皇子,在他一夜之前升了两级之后,就再也不敢说了。七皇子既然能让他升,自然也能让他下。
此时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若是出卖了七皇子,恐怕差事也得丢。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拿到的,绝对不能就这么没了。
“你不说是吧?老子看就是你敢的,你常常欺负老三不说,还用这等阴毒的法子。看我今日怎么收拾你。”
“不要!”林老夫人上前阻拦。
“娘,你让开。”
顿时,屋内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若是以往,林将军就饶了儿子了,可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他绝不可能轻易饶了儿子。因此,林将军退后一步,让人把老夫人拉开了。
强制把老夫人拉出去之后,林将军又狠狠地抽了儿子一顿。
“你是真想让平安侯告到皇上那里,再由府尹亲自来查吗?”
林绍钰想到那事儿是他干的,怕真的查出来什么。此刻又没有谢谦煦在一旁出谋划策,连忙认了怂,答应明日就去平安侯府认错。
第二日,林绍钰被下人抬着去了平安侯府。
平安侯看到林绍钰气不打一处来。纵然心知七皇子才是罪魁祸首,但对于这个在中间像个搅屎棍一样的祸害,也没什么好脸色。
若不是见他身上伤势不轻,知道是被林将军打的,他定不会轻饶了他。
“林大公子,今日看在祖上有旧,就先饶了你一命。若是你胆敢在外面再破坏小女的名声,就没这么轻易放过你了。”不管怎么说,林老将军跟他父亲曾在军中一起打过仗,还算有些交情。
“滚吧!”
林绍钰一瘸一拐地出了平安侯府的门。
心中对平安侯府,对七皇子,对林绍璟都恨得牙痒痒。暗自发誓,若是有朝一日他得了势,定让这些人好看!
林绍钰被林将军打了一顿,以及去平安侯府道歉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众人私下没少谴责林绍钰。
过了几日,外面说起来杨槿琪的事情的人越来越少了,看起来渐渐风平浪静了。
只是,大家究竟有没有真的相信杨槿琪的话,亦或者淡忘了这件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自打她及笄以来,几乎隔三岔五就有人来府上探听亲事,亦或者是各府的当家主母来府上套套近乎说亲事。而这一个月,来平安侯府上探听亲事的人却是少了不少。
就连一直跟平安侯府关系不错的六皇子,也从没在此事上发声。
就在此时,身在北州的杨氏族里的长老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探听到了消息,一行人来到了京城,逼着平安侯处置女儿。
纵然平安侯跟族中长老解释了一下如今的情况,告知他们流言风波已过,外头没人说什么了,可族里的长老们并没有听。
只问了一句:“大侄子,你说句实话,传言是不是真的?”
纵然平安侯想要隐瞒,可长老们却不知道怎的,似乎笃定了传言为真。
“大侄子,我们知道你手握兵权,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可你得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纵然别人不说什么,可这犯了错的女子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平安侯被族中的人气得不轻,听了没几句就把他们安置在小院,不再理会。
可族中的人却时不时去书房找他。这些人毕竟是长辈,平安侯烦不胜烦。
杨槿琪自是知道这些事情,她没有出院门。既没有去见父亲,也没有见族里的人。
这日,杨槿琪收到了一封信。
看着信上的内容,以及最后的落款,轻轻叹了叹气。
又重重松了一口气。
车过终有辙,有些事情,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第22章 求婚
第二日一早,杨槿琪早早地起来了。
看着双雁衔花铜纹镜中依旧年轻,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庞,微微一笑。
“姑娘,您笑起来真好看。”绿墨在一旁称赞。
杨槿琪笑了笑:“给我梳妆吧。”
“是,姑娘。”
这一次,杨槿琪不仅化了个简单的妆,还特意换了个好看的发式。
“姑娘这是要出门?”绿墨疑惑。
“嗯。”杨槿琪淡淡地应了一声。从一旁的梳妆匣中挑选出来一支掐丝镶嵌金花钗,插入了头发之中。
透过铜镜,仔细瞧了瞧,似是有些不满意,又把这钗子放了回去,复又挑选了一支珍珠发钗。
如是几次之后,终于满意了。
“好看吗?”
绿墨看着杨槿琪头上的钗子,笑着说:“好看,姑娘长得好,戴什么都好看。”
随后,杨槿琪又打开了箱笼,挑了一件淡粉色的衣裳,下身配了一件浅白色的纱裙。这一身打扮看起来颇为素净,但仔细一瞧,就能发现不简单之处。
那衣裳边缘全都是用金线勾勒的,隔个几寸就有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每一只蝴蝶颜色各异,形态不同。
纱裙的下摆处缀着粉色的花纹,跟衣裳交相辉映。
杨槿琪站在穿衣镜前,看着微微有些陌生的自己,眨了眨眼。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么素净的衣裳,往日她极喜欢大红色的衣裳,看起来非常的张扬,明艳。
可在冷宫中待了这么几年,却突然不太喜欢太过艳丽的颜色了。总觉得那些个颜色有些刺眼,有些太过。
她原先觉得这般淡雅的颜色穿在身上必定非常寡淡,比如,杨妡。杨妡素来喜欢这样的颜色,穿起来气势弱了几分。
没想到自己穿上之后,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身上的锋芒似乎都遮掩住了,柔和了不少。
看了一会儿之后,杨槿琪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身上的蝴蝶仿佛也要活了过来一般,飞舞起来。
用过饭之后,按照约定的时间,杨槿琪出门了。
信上说约她在琴雨阁见面。
琴雨阁这个地方杨槿琪知道,是个极为雅致又非常特别的地方。这里既可以吃饭,又可以饮茶,欣赏歌舞等等。
相传是前朝一位非常擅长琴棋书画和歌舞的姑娘所建,在这里等她的情郎。
至于那姑娘有没有等到她的情郎,杨槿琪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这不过是个传言罢了。
还有人说这是先皇的一位妃子入宫之前所开,后来入了宫之后,这里就转手了,转给了一位位高权重之人。
总之,关于这琴雨阁的传言非常之多。
即便是前世多活了十年,杨槿琪也不知道这琴雨阁真正的底细到底是什么。
她只知道,在谢谦煦登基后没多久,这琴雨阁突然关门了。
其实她之前因为太过好奇,跟清荣郡主一起来过这里。
只是,这里面虽然极美,但对于她们这种喜欢热闹的小姑娘来说,却没什么意思。所以吃了些糕点,坐了坐之后,两个人就走了。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
上次虽然是几年前,但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却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不仅不记得这地方在哪里,也对里面的陈设忘得干干净净。
琴雨阁并没有在京城那繁华的八条大街之上,而是在一条相对安静的卖一些笔墨纸砚的文雅之地。
甫一进门,杨槿琪就感觉到了里面的不同。
穿过一道门后,外面的一切声音似乎都不存在了。而里面,也没有丝毫的声音。再看领着她往前走的侍女,不发一言,脚步非常轻。
饶过几个弯,再穿过一道门后,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地方。
即便是过了十几年,杨槿琪也记得非常清楚,那日她跟郡主并没有来到这里。穿过一道门之后,似乎就上了楼梯,进了雅间。
再之后,就是枯坐着,无所事事。
对于这传闻中异常神秘的琴雨阁,再也没有一丝好奇之心。
可如今,她方知,原来这里面竟然是别有洞天。不是它不神秘,而是因为太过神秘,以至于前世的她并没能探寻到里面。
大厅的中央是一个池子,池子里面有亭台楼阁,假山小桥。一看便知是仿着真实的尺寸建造,精致可爱。
离得近了,发现水中有金色的小鱼在嬉戏,还有几株睡莲开出了黄色,粉色的花朵。
看了片刻后,微微有些凉意。
转头看向一旁领路的侍女,只见侍女依旧是先前的模样,垂着头,双手交叠于前。似是察觉到她看过来了,一只手朝着一旁示意:“姑娘请。”
接着,就往前走去。
杨槿琪突然觉得,她对着琴雨阁越发好奇了。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