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那么看不顺眼常良媛的肚子,就是因为太子是嫡长子,他成亲最早,其他皇子们要么刚成亲要么还没有成亲,她和常良媛肚子里的孩子是唯二的皇孙。
太子妃若是生了嫡子,她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不仅是太子的嫡长子,还是皇帝的嫡长孙。嫡长,就意味着继承人的地位。
若是常良媛先她生了儿子,太子妃生的嫡子将失去长子位置,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太子就因为是皇帝与皇后所生的嫡长子,所以出生没多久就被立为太子,而只小太子三岁的三皇子同为皇后所出嫡皇子,地位就远不如太子了。
太子妃盯着嫡长子的位置简直都快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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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景在禁足太子妃之后,就去常良媛那儿了。
常良媛已经从小产中缓了过来,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比起小产那日顾文景看到的面如金纸要好得多了。
见到顾文景到来,常良媛眼中泪珠马上就滚滚落脸颊,她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殿下!求殿下为我们那可怜的孩儿做主啊!”
顾文景坐在床边,伸手扶了她一把,语气平静的道:“你要孤怎么做主?”
常良媛委屈的垂泪道:“肯定是太子妃!肯定是她见不得妾比她先生下皇孙,是她害了我们的儿子!”
顾文景淡淡的道:“可孤怎么得知,你是自己故意摔的呢?”
常良媛脸色微变,她可没有太子妃的演技好,眼神有些慌乱的左顾右盼,不敢与顾文景对视,“殿下明鉴!妾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又如何会故意害自己的孩子?”
顾文景虽怜惜她失去了孩子,但也同情不起来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在惩罚了太子妃后,也没想纵容常良媛。
“太医说你起码要休养半年多,这半年你就好好休养罢,没有孤的允许,不得外出!”
将两个搞事的女人禁足之后,顾文景只觉得东宫的气氛都舒缓了起来。
剩下那些位分低的妾侍们,见头顶上两座大山都被顾文景这个男主人给禁足了,一个个都安安分分的不敢有半点出格之处,唯恐惹得他不高兴。
顾文景刚为东宫女人消停了而松口气,准备派人去调查傅清时,他收到了皇后的召见。
皇后是原主生母,母子俩感情不错,原主向来对外表现的就是个孝子形象。
顾文景当然不敢怠慢皇后,他来到皇后宫中,就看到皇后身边站着两个眼生的宫女,长得水灵灵的,他心中有了点不妙的感觉。
果然,只见皇后将两个水灵灵的漂亮宫女推出来,对他道:“太子,你东宫里的事本宫也听说了,可见太子妃是个不会管事的,那个常良媛也是恃宠而骄。剩下的那些妾侍都是以前的老人了,这两个是母后为你准备的,你带回去吧!”
顾文景:“……”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母亲塞小妾了,但他还是有些习惯不来。
想起原主对后院里那若干低位妾侍连印象都没有多少,他便心中无奈的道:“母后,儿臣不缺人伺候。”
皇后见顾文景拒绝了,又劝了两句,见他意已决,只好命人将那两个水灵灵的漂亮宫女带走了。
那两个宫女被带走时还用幽怨的目光看着顾文景。
她们长得漂亮却只是宫女,在嫔妃身边伺候,嫔妃担心她们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勾引皇帝爬上龙床,从来不叫她们近身伺候,都是打发去干粗活的。
好不容易被皇后赏识,想将她们赐给太子。对她们这些漂亮宫女来说,最好的出路莫过于成为皇帝或者皇子的女人。而皇子中最佳选择当然是太子。
她们激动万分的期待着,结果却被太子拒绝退回了,她们怎能不失望幽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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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打发走那两个宫女后,挥退了宫人,私底下与顾文景说道:“你和太子妃是怎么回事?你将她禁足,可是因为常良媛小产之事与她有关?”
顾文景对皇后这么快就收到东宫的消息并不奇怪,东宫里有不少别人安插进来的眼线,其中也包括皇帝和皇后的人,原主对谁是自己谁被收买了心里门清,只是没有动手清理,以免打草惊蛇。
而皇帝和皇后的人手被留在东宫,也是为了让这两位大佬对他放心。
顾文景说道:“她的确掺和了进去。”
皇后表情严肃的道:“太子妃如今怀着你的嫡子,你可千万别为了一个没福气的庶子把本宫的嫡孙给弄没了。”
皇后不是不痛惜常良媛流掉的那个孩子,只是比起一个已经没了的庶出孙子,她更在意太子妃肚子里的嫡孙。
顾文景淡淡的道:“儿臣心中有数。”
皇后叹了口气,说道:“你心里有数就好。陛下那边母后替你圆过去了,免得你父皇觉得你治家不严。”
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一国太子连自己后院女人都搞不定,皇帝自然对太子的感官变差,觉得他不堪大任。
然而皇后掌管后宫,最是清楚宫斗的可怕。皇帝自以为后宫安宁和谐,实际上暗地里的暗流涌动是他看不见的。
顾文景从皇后宫中离开后,他又被皇帝叫了过去。
皇帝没跟他说东宫的事儿,而是让他批改奏折。
皇帝身体不是很健康,三天两头的生病,时常因病罢朝。
剧情中皇帝是在五年后病逝,原主顺利登基做了皇帝。
皇帝大概也清楚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一直很用心的在培养原主,像这种代他批改奏折的情况,在原主记忆中有过很多次。
顾文景按照原主的习惯和笔迹在奏折上进行朱批,批完后交给皇帝过目检查。
以前一开始原主批改的奏折,皇帝都会进行大部分修改,后来已经渐渐很少修改了,如今更是全权交给他批改,皇帝只在最后过目一下。
这次也是一样的,皇帝看了看顾文景批改过的奏折,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
顾文景曾经也是当过皇帝的,对于国事该如何处理,比眼前这个常年病恹恹的皇帝还要更熟练。
皇帝突然猛的咳嗽起来,整个人都咳得一抽一抽的。
“父皇!”顾文景抢先一步赶在皇帝心腹大太监之前,上前轻轻拍着皇帝的背部,脸上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来人!快传御医!”
皇帝咳了一会儿就平复了下来,喘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不必传御医了,朕这咳疾都是老毛病了!”
皇帝看了一眼顾文景脸上不似作假的忧色,心中还是很满意儿子的孝顺,“今日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罢!”
顾文景犹豫了一会儿,朝皇帝拜道:“那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休息了,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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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凉亭中。
顾文景看着面前容貌还带着几分天真稚气的宁安公主,她年龄已经不小了,十六岁的少女亭亭玉立,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她却还显得有些天真烂漫,可见是被皇后保护得挺好的。
皇帝子女不多,公主更少,所以宁安公主这十几年来养在皇后身边,时常能见到皇帝,还是挺受皇帝宠爱的,也被保护得很好。
顾文景打算跟宁安公主直接摊牌。
他先前想过很多种方式让傅清悄无声息的从宁安公主身边消失,但他都没把握能让宁安公主不去追究,毕竟两人正是新婚燕尔,宁安公主对傅清这个驸马正是上心的时候。
他不想打着为宁安公主好的旗帜,背着她解决掉傅清,反倒是让不知内情的宁安公主误会他,与他反目。
“宁安。”顾文景道,“你与傅清成亲这么久,可有察觉到她的不同寻常之处?”
宁安公主疑惑的问道:“什么?”
顾文景道:“傅清一直坚持不与你过分亲密接触,你难道就没有怀疑什么吗?”
宁安公主脸蛋刷的一下就红透了,结结巴巴的道:“哪,哪有!我跟驸马,其实,其实还是挺好的……”她的脸已经红成了天边的晚霞。
顾文景有些惊愕:“傅清对你做了什么?她明明是女儿身,怎么敢与你亲密接触?”
宁安公主脸上羞涩的笑容渐渐消失,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太子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顾文景皱着眉道:“傅清其实是女扮男装,她是女儿身,根本不是男人!”
宁安公主呆呆的怔愣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不!我不信!我不信这是真的,驸马他怎么会是女人?驸马可是探花郎,要是女人驸马怎么可能考科举?”
顾文景叹息道:“虽然很荒谬,但的确是真的。科举搜身并不严格,傅清蒙混过关也不是没有可能。孤想过拆穿傅清的身份,但考虑到宁安你的名誉,孤还是决定让你知道真相,让你来做选择。”
虽然拆穿傅清身份后,傅清女扮男装科举入仕还骗婚尚主,肯定没有好下场,还会株连九族。但宁安公主作为被骗婚的对象,只怕也要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一个嫁给女人的公主,会让宁安被钉在耻辱柱上,流传千古的。
还有傅清九族内的族人,对她女扮男装之事并不知晓,顾文景也不想拆穿傅清后让那么多不知情的人被株连。
所以他选择了私底下告知宁安公主。
宁安公主沉默良久,终于从不敢置信中冷静了下来,她声音沙哑的道:“太子哥哥,这件事,能让我自己来处理吗?”
顾文景迟疑道:“可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孤帮忙的,尽管开口。”
宁安公主默默的点了点头,她出了皇宫,回到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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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是农家子出身,除了读书之外并不会赚钱,全靠傅母刺绣换钱供她读书。
她中了举后,多有前来依附之人,不过她没那么大的胆子接收下来。如今大庆正是严厉打击土地兼并的时候,她若是敢把依附之人的土地挂在自己名下免税,那就坐实了她兼并土地的罪名,她一个小小举人如何担待得起。
所以傅清在科举入仕之后,哪怕有人送礼,在这京城里,她那点钱财连个位置好点儿的屋子都买不起,还是穷得两袖清风,只能带着傅母一同住进宁安公主的公主府中。
宁安公主从东宫出来后一直在想今天顾文景跟她说的惊天秘密。
傅清是女人!
在被戳破那层窗户纸之后,宁安公主仿佛觉得以前傅清的一言一行处处都是破绽,早就有迹可循。
“公主,君子之思,发乎情,止乎礼……”去特么的止乎礼,感情这家伙是个假男人才不敢接近她!
“公主在我心中如天上明月皎洁生辉,傅清不敢心生冒犯……”去特么的不敢冒犯,想冒犯你冒犯得了吗?
宁安公主越想越气,气自己之前怎么就眼瞎成那样了。她还真以为傅清是对她尊重爱重,方才处处守礼。
现在看来,原来就是个骗婚的人渣!
宁安公主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可以稳定住情绪了。
她没有怒气冲冲的找傅清和傅母算账,而是派人去请傅清,就像以前她不知真相时那般,客客气气的请驸马来见她。
傅清刚与翰林院同僚们一起吃完饭回来,就听到公主要召见她。
她下意识的推脱道:“烦请回禀公主,傅清刚刚饮了酒,不敢一身酒气冲撞了公主,待我沐浴更衣之后再去拜见公主。”
反正能推迟多久就推迟多久。
傅清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推脱了,以前每次宁安公主都会很体贴的耐心等她,所以这一次她也以为会这样,不等丫鬟带回宁安公主的回信,就直接去沐浴了。
不料她刚刚脱下衣服,有些难受的伸手准备解开自己的束胸带,然后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以及宁安公主的声音:“驸马可是准备沐浴?怎么不让人进去伺候?”
吓得傅清一头栽进浴桶里,淹了个够呛,喝了好几口水才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吐出水就对外面的宁安公主喊道:“不,不用!公主不用派人进来,我习惯了,咳咳,习惯一个人沐浴!”
宁安公主听到屋子里的声响,脑补出傅清被她吓到的场景,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语气却很遗憾的道:“好吧,既然驸马习惯自己沐浴,那本公主就不勉强你了。”
说着,她在傅清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推开门走进了屋子,吓得傅清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公,公主!你怎么进来了?”
宁安公主看着被屏风隔开的浴间,隐约还能看到傅清的身形和浴桶的形状。
她盯着傅清映在屏风上前后一样平的身材上,心中暗暗嘀咕:‘就傅清这平板身材,本公主看不出她是女人很正常,不能怪本公主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