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天色已晚, 就算是蓝渊这个本地人都不敢摸黑赶路, 真的要抵达寨子, 说不得又要到第二天才行了。
蓝渊使劲思考着寨子里有谁到了准备结婚的阶段,但不管怎么想,都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对象——倒是有几个身有婚约的, 可那都是和其他寨子里的人定下的啊,现在这么乱,谁还会上门来履行婚约??
而且, 这种反常的行为, 也有可能是寨子里的人觉得希望渺茫了,所以准备在绝望前进行最后一次狂欢。
这大概算是最为合理的一种判断,但这种几近崩盘前最后盲目乐观的心态,实在非常危险。
若是撑不到北梁军队抵达, 楠亚就沦陷的话,失去了本地的基础势力,北梁军队就算装备再怎么精良, 也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没有根据地, 只能且战且退的先行撤退了。
如果这样的话, 姚玉容这次的出征, 就会变成一次无用功。
想到这里,她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卡牌槽里的手牌,心想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地方。
但可惜的是,手牌里并没有合适在现在使用的能力。
无奈之下,姚玉容只能用最原始的笨办法道:“加快速度!”
……
南疆人并不擅长文字书写记录,红药早就知道这一点。
蛊术的一切,都来自于长辈们的口耳相传,而这些长辈们不少都还记得月明楼当初做下的事情,若是贸然开口询问,难免会戳中他们敏感的神经。
但是,他们似乎隐瞒了当初被月明楼欺骗后盗取了蛊术的具体过程,只是含糊其词的变成了“中原女人会带来祸害”。
是觉得丢脸?还是不想再提起?
无论如何,这对红药来说是个好机会——
年轻一辈因为不曾接触过那段历史,对于这样的祖训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只要这些老人不在了,红药有信心能从蓝锋嘴里套出话来。
作为他的妻子,她很清楚他有多么重视家人。
而这些老人,已经年纪很大了。
大到他们即便在某一天一睡不起,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代表婚礼的红布还没来得及换成代表丧事的白布,第二天,姚玉容他们便终于赶到了。
楠亚寨的前门被南秦军营围堵着,蓝渊便带着他们从后山的一条隐秘小道,绕到了寨子的后方——这条小道若是没有楠亚人带领,寻常人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而且,楠亚寨依靠着悬崖修筑,即便从小路出来,也只能抵达与楠亚寨远远相望的另一座悬崖之上。
两座悬崖之间,只有一条简陋的木桥可以通过。另一端随时都有楠亚族人看守,若是事有不对,就能立刻销毁桥梁。
不过,一般军队也很难绕到这里,围堵楠亚寨——从南秦的方向而来,他们至少要绕过半个南疆才能做到。
之前,蓝渊就是从这条小路,逃亡北梁的。
而蓝锋发现兄长居然回来的时候,极为震惊。
他匆匆的离开婚房,赶到大厅时,只见父母老泪纵横的与兄长抱在一起,而在他们旁边,坐着一位容貌昳丽,面带疲色,却仍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一见便不由得心生好感的公子。
应当是公子吧——
“她”穿着男装,虽然容貌格外秀丽柔美,可……女人怎么能作为北梁军队的首领,率军出征呢?
蓝锋将目光暂且从那位公子的身上转向了自己的兄弟,喊了出来道:“哥!”
“阿峰!!”蓝渊转头看见他,顿时笑着迎了上去:“你这家伙!我才走了多久,你居然就成亲了??”
闻言,蓝锋原本就肤色略深的皮肤迅速涨红了起来,顿时显得颜色更深了。
“我……就是……她……”
看着他手足无措,羞涩慌乱的样子,蓝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家人身边,他看起来终于恢复了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和爽朗,不复在北梁时的悲愤沉默。
那种真心实意的安心与快乐,让蓝渊的笑容如此的感染人,姚玉容看着他,也忍不住微微的笑了起来,感到了一丝羡慕。
这时,蓝渊才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拉着蓝锋走到了姚玉容的面前介绍道:“啊,看我,有些乐昏头了——这是北梁这次的主帅,谢安谢摩诘。这是我弟弟。”
他说着,很是骄傲的拍了拍蓝锋的肩膀,“他叫蓝锋。”
姚玉容站了起来,朝着蓝锋微微颔首,微笑道:“新婚快乐。”
蓝锋脸上的红色还未褪去,近距离的接触这么一位出身尊贵的北梁“公子”,这位南疆少族长明显显得有些拘谨道:“谢,谢谢。”
他顿了顿,等收拾好了心情,连忙端正了神色,又补充道:“谢谢你来帮我们。”
……
红药很快就在其他楠亚族人的口中得到了,寨子里来了外人的消息。
之前离开了寨子的族长长子,蓝渊回来了。
他带来了北梁的军队,会帮助他们,对抗南秦。
而这支北梁军队的主帅,据说在北梁非常有名,他是当今北梁皇帝谢籍的侄子,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夜卫指挥使,权势滔天,名为谢安。
听到这个消息,红药先是一喜,旋即却又猛地一惊。
是流烟!
她们已经好久没见了!没想到,现在却能离得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