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书站在原地，问她时，手微微攥拳。
温和的语气只是伪装。
其实裴洛书心里是有些生气的。
或者说，他非常生气。
“想！”这个答案楚宁在回答时几乎是没有犹豫的。
可答了之后，小脸又垮了下来。
她看着裴洛书，睫毛微微颤抖，双手藏在身后攥在一起，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裴洛书刚才很怕自己得到的答案是“对不起”。
还好，他听见了想听的答案。
这才走到楚宁身边，伸手揽住女孩的腰，俯身吻了吻女孩的发顶，问她：“遇见什么事了，给我说说吧。”
只要不是喜欢上别人。
只要她还想做他女朋友。
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关系。
而且，她只是运动员。
裴洛书认为，他们之间并不会发生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情。
不过是楚宁多想了而已。
楚宁的额头邸在裴洛书的胸口。
鼻息间满是来自少年的好闻味道。
她见金牌放下，手垂下，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楚宁并不是很喜欢哭的姑娘。
打架的时候多疼她也不哭。
可是这会，眼泪就跟控制不住一样的落了下来。
直接滴到房间的地毯上。
楚宁是低着头的，裴洛书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女孩哭了，直到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他才听见。
裴洛书赶紧俯身，“怎么哭了？”
楚宁这会穿着短袖，她用胳膊擦了擦眼泪。
可是眼眶的泪水还是不住往下落。
“怎么了？”
见女孩这么哭，裴洛书马上紧张起来。
将她按在身后的床榻坐下，自己半蹲下来，伸手为她擦掉眼泪，“你别哭，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都会帮你解决。”
裴洛书的语气温和，为他擦眼泪时，手指的力度也很轻。
似乎生怕弄疼她一样。
他越是温柔，楚宁越是难受。
楚宁睁眼，看着面前神色中带着担忧的少年，问他：“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上一世那个楚宁把心脏给你的缘故，对吗？”
她的记忆虽然只到出车祸为止。
可是，她却明白。
只有那个楚宁的心脏给了裴洛书，裴洛书才会做这一切。
裴洛书目光凝住，本来帮她擦眼泪的手顿住。
他所有的表情，已经应征了楚宁的猜测。
裴洛书没想到，她想起来了一切。
楚宁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裴洛书：“你对我这么好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她，给你心脏的又不是我。”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更像是在赌气。
裴洛书看着楚宁，其实心里是高兴的。
因为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不是她嫌弃他无趣，嫌弃他运动不好。
更不是喜欢了别人，不想做他女朋友了。
裴洛书伸手握着女孩的手，略思索了一下，才说：“可是接受那颗心脏的，也不是我。”
楚宁意外，“怎么不是你，当然是你！”
她以为裴洛书会问她，如果他出事，愿不愿意把心脏给她。
那她的回答一定是愿意。
“我的心脏现在还好好的在我的身体里，它很好，而且还能用几十年，接受那个楚宁心脏的是另一个裴洛书。”裴洛书顿了顿继续说，“我很感激那个楚宁把她的心脏给了另一个裴洛书。”
楚宁有些懵。
裴洛书这是什么逻辑！
她赶紧说：“可是你就是另一个裴洛书啊！”
裴洛书接着她的话问：“那你为什么不是那个楚宁？”
“我……”楚宁明显被裴洛书绕进去了，她反应本来就慢，这会裴洛书几句话，让她根本想不到怎么回应，一生气干脆说，“那个楚宁会把心脏给你，我又不会！”
“那我很高兴。”裴洛书仰着头，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女孩，“别哭了，我不要你的心脏，我要你活着，我的心脏它很健康，不需要任何人给我。”
“可……可你对我好，还不是因为她之前把心脏给你，你为了报答她？可我不是她啊……”
楚宁纠结了一下，又把问题绕了回去。
裴洛书看着楚宁这苦恼的样子，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是，我最开始关注你，确实是我想替上一世那个裴洛书做点什么，可是我现在喜欢你，对你好，不是因为上一世的楚宁给上一世的裴洛书心脏，是因为我喜欢你。”
裴洛书顿了顿，继续问她：“有点绕，你听懂了吗？”
他的意思很简单。
他对楚宁好，只因为他喜欢她。
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楚宁看着他，眼眶终于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
看着她哭，裴洛书站起身来，俯身。
伸手轻轻捏住女孩的下巴，去吻她的泪水。
他的吻猝不及防，楚宁整个人的身体都向后倒去。
裴洛书却没有打算放过她。
继续吻了下去。
楚宁的头发一直留着，现在已经很长了。
长发披散在四周，裴洛书手小心翼翼避开女孩的长发，胳膊撑在一旁。
从看见照片那一刻，这一路而来的不安，愠怒，紧张，全部化成一吻，落在女孩的眼周。
让他品尝到了泪水的咸湿味道。
楚宁被吻了双眼，才闭上眼睛。
只感觉少年的吻从眼周，一直延伸到脸颊，似乎就要到嘴唇了……
楚宁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手下意识去推了推裴洛书。
手指刚接触到少年的t恤，就被他抓住手腕。
总是如此。
裴洛书不是很用力，她却没有力气反抗。
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他拿走了一样。
只能任由他将她的手腕放去一旁。
“我……”
“嘘……”
随着“嘘”的一声，裴洛书将吻已经落在了女孩的软唇上。
楚宁以前都不注意擦护肤霜或者护唇膏。
自从和简彤一个宿舍。
简彤经常会批评她：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不然会被嫌弃的！
楚宁这才会涂护肤霜，护手霜，以及护唇膏。
这一刻，楚宁居然有点庆幸自己听了简彤的话。
裴洛书的吻如他这个人一样，很温柔，并不会硬闯，而是一点点试探。
楚宁这会大脑已经停止思考，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应。
直到听见裴洛书轻声说：“呼吸……”
楚宁乖乖呼吸。
下一秒，她就感觉与少年平日性格不符的霸道……
“唔……”
房间里非常安静。
楚宁感觉到自己脸颊一点点升温。
以及……少年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