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筝:……
足足愣了好一会,傅宝筝才明白折香话里的意思,这丫头居然以为她这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是在思念情郎,害了相思病么?
被自己的贴身大丫鬟如此误会,可见平日里傅宝筝对四表哥的喜欢表现得有多明显。
傅宝筝忽的想起她日日给四表哥绣荷包,还天天去后院看那一群最会齐刷刷拉屎的鸟。
呃,她对四表哥的爱慕,好像在两个大丫鬟面前确实表现得很明显,特别明显。
这还是傅宝筝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忽的,脸蛋就红了,嫣红嫣红那种。
折香见姑娘脸红了,便以为自己猜对了,赶忙跑到后院去捉了两只小肥鸟摆在傅宝筝身前的矮几上:
“姑娘,您好好看,奴婢这就退下了。”
傅宝筝:……
随后,随着“嘎吱”的一声响,房门彻底关上,屋里就剩下傅宝筝和矮几上的这两只爱情鸟了。
傅宝筝的脸蛋越发潮红起来。
不过,很快傅宝筝就发现,眼下被丫鬟误会,其实都不算什么的,接下来,才真真是让她脸蛋羞涩到要滴血呢。
因为折香才刚退出房门,她对着后院的窗户外忽的闪现一道身影,在月光下白衣飘飘。
而傅宝筝坐在对着前庭的这个窗户边,逗鸟。
“今儿的麻烦,都是你们的臭爹爹弄出来的。”
傅宝筝眼下脑子真心疲累了,快接近转不动的边缘,看到眼前的两只肥嘟嘟的小鸟儿,顽皮的心性一下子就上来了,捧起其中一只小肥鸟,点着它的小脑袋道:
“你们的臭爹爹风流债真多,勾栏院里一堆女人不说,曾经还有个未婚妻……你们说,娘亲我是不是很可怜啊,喜欢上了这样一个风流多情的男子,都不敢告诉爹娘……”
傅宝筝想到四表哥身边的那一群女人,心头确实有点点不舒服,人嘛,心里不舒服,屋里又没有旁人,对着两只鸟就很能说了。
反正,说了,它们也听不懂。
于是,傅宝筝干脆一手托起一只小肥鸟,对着它俩轮流说,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若喜欢的不是四表哥,随意换个男子,娘亲我也不会这般为难啊……”
说着,说着,傅宝筝忽的察觉不对劲,手中的这两只小肥鸟不像平常那般配合她就算了,还一个个的脑袋卯足了劲不肯面朝她,拼了命也要对着别处,到了后来,翅膀还拍打了起来。
“怎么了?娘亲数落你们的爹爹,你们不开心啦?”
傅宝筝嘟嘟嘴。
果然是四表哥训练出来的鸟,平日里她对它们再好,关键时刻都是要叛变的。
“坏蛋!”傅宝筝嘟哝道。
“哎呀!”忽的左手上的那只小肥鸟陡的一下挣脱,飞走了。
傅宝筝连忙朝它飞走的方向望去,然后,不得了……
只见那边的窗户外站着一个白衣少年郎,如玉的模样,立在皎皎月光下。
他正望着她。
他的唇边带着一抹笑。
笑得那般肆意,仿佛在嘲笑他。
傅宝筝只望了那个白衣少年郎一眼,脑子就轰的一下炸裂了开来,她方才数落的那些话,不会都被四表哥偷听去了吧?
还有,她嘴里说了无数遍“娘亲”和“爹爹”。
要是都被四表哥偷听去了,真心太窘了啊。
“四……四表哥,你来了……多久了?”傅宝筝走过去,说话的声音都在结巴。
多么期盼四表哥告诉她,他刚到啊。
“来了很久了,”萧绝立在窗外,唇边一抹玩味的笑,“听你叽叽咕咕大半日了。”
傅宝筝:……
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厌啊,都不会撒谎哄她的么?
“怎么,不信?”萧绝仿佛在极力证明自己似的,接着道,“我看到是折香捧了这两只宝贝鸟来,不是折枝。”
这仿佛是在告诉她,他真没撒谎,他从头到尾都站在这里,她嘀咕了多久,他就听了多久。
傅宝筝:……
第一次听到有力求证明自己偷听得够久的。
她的四表哥真心是不按常理出牌,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啊。
不过,傅宝筝还抱着最后一个希望,那就是靠后院的这扇窗户离方才她坐的那个靠前庭的窗户,两扇窗户之间隔得还是很有些距离的,四表哥应该只是支离破碎听到了她发出的声音,具体的内容应该是没听清的。
“哦,忘了告诉你,我耳力很好,所以……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萧绝忽的隔着窗户朝她靠近,凑到她耳边道,“要不要我复述一两句给你听啊。”
傅宝筝:……
真心……说不出话来了。
而萧绝盯着她的小脸蛋,还真的复述了一句话:“怎么了?娘亲数落你们的爹爹,你们不开心啦?”
语气惟妙惟肖,模仿着傅宝筝的样子,尤其里头的“娘亲”和“爹爹”,还用放大的声音说的。
傅宝筝:……
脸蛋涨红了一片。
憋了半日,傅宝筝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四表哥,你无……”耻
不过这个“无”字刚说完,傅宝筝就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第52章
傅宝筝惊了。
四表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惊得她“你无……”耻三字还没说完, 就震惊得说不出来话了,口型一直摆在“无”字上头, “耻”字还没涌上喉咙就下了戏份。
下一刻,傅宝筝赶忙往右挪一步,与四表哥拉开点距离。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萧绝立在窗外, 看着窗里远离了一小步的傅宝筝,故意装作不懂地举起宽大衣袖搁在鼻子下轻嗅,“难道嫌弃我衣裳臭?”
说罢, 嗅完了衣袖口, 接着一路往上嗅到了胳膊。
完了, 萧绝还来了一句:“不臭啊,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语气还怪委屈的。
傅宝筝:……
四表哥真是, 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后面好一会,看见四表哥一直举着胳膊嗅个不停, 又似乎态度诚恳, 不像作伪?
难道四表哥是真的不知道他方才那样……太过分了?
看着四表哥一直嗅个不停的样子,傅宝筝没办法,憋红了脸,小声道:
“四表哥, 你不臭, 你身上挺香的,只是你不该……吻我……耳垂……”
说到最后,傅宝筝声音支吾到快听不见了。
实在太过害臊了,自从被他吻了一下, 她的耳垂现在还火烧烧的呢。
“啊?”萧绝闻衣裳的动作一顿,道,“我没吻你啊。”
傅宝筝:……
顿时很窘。
刚刚明明就有,难道是她产生了错觉?
傅宝筝抬头望向四表哥,他还真的一脸坦坦荡荡的模样,似乎没撒谎。
难不成方才真的是她出现了错觉?
是方才靠四表哥太近,自己耳朵发热,导致幻想出来的吻耳垂?
若真是这般,她还一本正经指责四表哥,就太……窘迫了。
“我,我……”傅宝筝说话都带结巴了,微微咬唇,脸蛋红艳滴血。
“我真的没吻你,”萧绝一本正经地表态,“只是嘴唇不小心擦过你耳垂一下下。”
傅宝筝:……
你听听,还有比这更无耻的话吗?
傅宝筝感觉自己被耍了,抬起眼瞪了四表哥一眼,随后离开窗户不想搭理他了。
抬脚就走。
却刚走开一步,就被四表哥长长的手臂给拦住了,一把拽了回来,后背靠在窗户上,整个人被四表哥手臂圈住了。
若非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层窗户,四表哥这一拽,傅宝筝整个人非得被他抱进怀里不可。
不过虽然没落进他怀里,傅宝筝的脸颊也是红得不行了,因为四表哥手臂就横在她身前,再下去一分,就要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了。
“四表哥,你,你放开我。”傅宝筝很害臊,急着要推开他的手臂。
可是非但没推开,还被圈得更紧了。
萧绝低下头,贴近她耳朵道:“方才我真的没吻你耳垂,只是不小心嘴唇擦过,你要信我。”
“好,我信你……四表哥,你先放开我。”傅宝筝真心害臊得紧,小声求道。
可萧绝一点都不害臊啊,只管紧紧圈住她,笑道:“不急,筝儿,我还没讨完债呢。”
讨债?
讨什么债?
傅宝筝有些懵逼。
耳边却继续传来萧绝带着调戏的笑声:“你欠了我,你不知道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