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贝……
小少年的脸立刻涨红。
羞涩又美好。
像只温顺的小崽崽。
苏软软欣喜的感觉到自己充盈的母爱。
啊,原来这就是伟大的母爱吗?
苏软软猛地朝小少年扑上去,两人埋进花堆里。
铺天盖地的花瓣伴随着糜烂的花香,在这个夏夜里仿佛一场瑰丽的雪白梦幻。而这个破旧的房间,也在一瞬间美的像完美的童话世界。
两人躺在花堆里,小少年歪头看向身边的苏软软。
“你是从哪里来的?”说完,他转头,盯住头顶的月亮,想她会不会是从这里面来的。
“我呀,是,从天上来的。”
“那你,不会死吗?”
苏软软想说谁不会死呢,可是在对上小少年那双哀伤又期待的眼眸时,下意识回答道:“应该不会吧。”
小少年弯唇笑了,“那你,能不能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
“好啊。”
哄骗小孩子技能get。
脸不红气不喘。
小少年笑弯了眉眼,漂亮的桃花眼波光潋滟,印出苏软软那张过分美丽的脸。
苏软软一阵母爱爆棚。
立刻伸手撸了一把小少年。
“我给你取个小名吧。”
因为叫大名的时候苏软软总是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趴在她的后脖子上。
那种阴森感姓陆,名斧头。
太惨了!这都产生心理阴影了!连这么乖的崽都不能治愈她!
苏软软苦思冥想,终于给她的崽取了一个好名字。
“我以后,就叫你小白花。”
小少年:……你确定这是给他的?
……
苏软软在这里赖了大半个月。
夏天马上就要过去。
小少年马上就要开学了。
经过半个暑假的调养。小少年似乎长高不少。不过看着依旧瘦瘦弱弱的。
只是那张脸越发精致淡漠。
开学第一天。
小少年给苏软软留了吃的,并说自己今天一定会早回来的。
苏软软乖巧点头,蜷缩在小少年的床上,迷迷糊糊又要睡回笼觉。
小少年看着少女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抬手将窗户推得更大。
有细小的风掠进来,轻轻吹动少女鬓角的发丝。
小少年心满意足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终于背着书包走了。
今天下课很早。
小少年离开时被一个女老师喊住。
女老师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像是在斟酌着什么。
小少年急着回家,没有等女老师说话,就离开了。
女老师看着小少年纤瘦的背影,眼神中透出明显的怜惜和悲伤。
小少年回家时,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车。
自从上次打破陆建仁的头以后。
陆建仁就去住院了。
这是他这么久了,第一次回来。
小少年疾奔上楼,他猛地推开房门。
没有熟悉的花香,而是记忆中,那种恐怖的浓厚酒气冲鼻而来。
男人站在房间里,不知道在翻什么东西。
全部都是乱糟糟的,就连他的被子都被男人踩在了脚底下。
“亲爱的,亲爱的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陆建仁欣喜若狂的抱着酒瓶子朝小少年冲过来。
小少年面色惨白的站在那里,他死死拽着身上的书包带子,第一次没有逃跑,没有闪躲,而是怔怔看着男人身后那堆沾血的小白花。
“亲爱的,亲爱的……”
男人有精神病。
一喝酒就发疯。
他冲过来将小少年往屋子里拖。
小少年垂着眉眼,像个没有生气的娃娃的似得被男人拽着。
他张了张嘴,开口道:“人呢?”
“人?”
男人脚步一顿,突然兴奋,“死了,死了啊,都死了!”
小少年原本黯淡的神色猛地一颤。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兴奋的手舞足蹈,面色狰狞,“死了,都死光了,都死光了,亲爱的。都死光了。我们能在一起了,他们都死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男人急切的想去搂小少年。
小少年努力挣扎,单薄的身子被男人反手甩在衣柜上。
厚实的衣柜发出一阵闷响。
小少年被撞得整个人犹如散架一般。
他睁开眼,微微侧头,面无表情的反手从衣柜里拖出一柄斧头,猛地朝面前的男人挥去。
男人虽然喝醉了,但在遇到危险时还是下意识的扭头避开了。
男人手里的酒瓶子掉在地上,“啪啦”一下炸裂开来。
少年踩着地上的碎渣,嘶吼着,挥舞着手里的斧头,像头被激怒的小兽。
男人一愣,似乎酒被吓醒了。
他先是企图去夺斧头。
但在被砍伤数刀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房间很小,屋子很窄,窗户更小。
当男人被逼到窗边时,小少年眸色猛地一暗。
他起斧,砍了过去。
男人惊惶转身,身子一斜,从窗户倾斜出去。
不过因为窗户太小,所以还是卡住了。他穿着皮鞋的脚挂在窗边,半个身子倒出去。
小少年怔怔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朝那双腿砍了下去。
鲜血四溅,骨头发出蛮横的破裂声。
男人凄厉的喊叫声充斥在耳畔。
因为疼痛,所以他使劲挣扎着,然后从窗户掉了下去。
“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的结束,又像是什么东西的开始。
小少年细瘦的胳膊落下,小斧头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良久后,他手里的斧头砸在地上。
小少年眨了眨眼,眼前一片血色模糊。
他抬手,抹开脸上的血,然后站在那里,看着房间里那漫天漫地的小白花在浅淡的夕阳下,如雪般消散。
他惊惶的张大了嘴,急切的上去抓取。
但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那些堆成小山的小白花,尽数消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
小少年颓然的跪倒在地,楼下是老人惊惶无助的惨叫声。
可小少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弥散出浓郁的血腥气。
他伸手捂住嘴,匍匐在地上,蜷缩着,一寸一寸往衣柜里挪进去。
“啪嗒”一声,衣柜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