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说完,就想起了星烟那张冷艳的脸,“皇后倒是与传言不差,确实是个祸国相。”
康王身子不好,一咳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五脏六腑都牵动地痛。
“满朝臣子都堵到太武殿逼了宫,还能有假。”康王一句话说的吃力,他现在就盼着宫里的臣子再逼一回。
逼着皇后过继。
文王那小儿才刚满月,相貌,骨骼都看不出来,康王以为,太后和皇后不会冒着个险。
“这几日你多带着怀诚到皇后跟前走动走动,怀诚自小讨人喜,皇后见多了,也就能生出感情,文王那小儿不过就是一婴孩,咱们还能输给他?”
康王妃应了下来,打算明儿抱去后殿再让皇后看看。
生不出来孩子的人,对这般婴孩该是格外的喜爱才对。
星烟从福寿宫回来,严太医又来为星烟诊了一次脉。
“娘娘多休息。”
严太医每日都来,每日都是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话。
出了屋子,采篱才想起来,追出去问了严太医,“严太医是不是忘了给娘娘抓药。”
上回的药汤喝完了,就没见严太医再开方子,眼瞧着入了秋,还不知道娘娘这一换季就发热的毛病,到底治好了没。
严太医逐步,回头对采篱说道,“药喝多了,对身子也不见得好,先停一阵子,先瞧瞧娘娘的身子情况再说。”
采篱回来,就见星烟和薛先生又在谈两位王爷。
“康王妃那孩子,是挺活泼。”可薛先生却觉得太吵,“性子不稳,难成大事。”
星烟懒洋洋地靠在背椅上,听着薛先生说。
当了一阵子的皇后,众人将她伺候的周到,似乎将她整个人也惯坏了,茶杯子放在跟前,也不想动,还是杏枝瞧出了她的眼色,才将茶杯递到她手上。
“文王那双眼睛瞧不清东西,他那王妃也跟着瞧不清。”那孩子正如康王妃所说,模样还没有张开,连文王的样子都瞧不出来,哪里看得出来长的像皇后。
薛先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两个,奴才一个都瞧不上。”
到底还是因为不是亲生的。
薛先生说完就沉默了,星烟也没有说话,抿了一口茶,也就打湿了唇瓣儿面上一层,便又将茶杯递给了杏枝。
杏枝接过茶杯时,余光晃到了星烟的侧脸,顿时愣了愣。
星烟面上的笑容褪去,淡然的一张脸,这般靠在椅子上,愈发像极了皇上。
薛先生沉默了一会,又开了口。
“这才住进来一日,就如此着急,怕过不了几日,就该窜通臣子来逼宫,如今皇上不在,逼的自然只有娘娘。”
薛先生问,“娘娘如何想?”
星烟看着薛先生,眼里的光一闪而过,说了一个惊人的想法,“假孕吧,让严太医对外公布,本宫已经有了身孕。”
星烟这话让杏枝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稳住。
星烟今日见了那两个孩子,也都仔细地去看了,但那感觉,太过于陌生,让她半点也亲近不起来。
不只是薛先生觉得吵,星烟也觉得吵。
星烟不喜欢。
她内心在排斥。
再让去想文王和康王的那张脸,星烟眉头一皱,内心愈发排斥。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比起皇上,那两位王爷,确实是不同,差的太远。
“奴才听娘娘的。”薛先生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三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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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暴风雨(一更)
“奴才去找严太医。”薛先生退下, 星烟靠在软塌上, 手撑着头瞌了眼。
身子乏困, 却也睡不着。
杏枝瞧着心疼, 这段日子娘娘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一日比一日成熟稳重, 话少笑容也少。
之前皇上在宫里时, 遇上事情, 娘娘只管着撒娇,事情都是皇上安排, 如今皇上一走, 星烟的变化, 屋里的几位丫鬟最有感触。
“娘娘去床上躺会儿吧。”杏枝担心她这般坐着身子更累。
星烟睁开眼, 懒懒地起身, 由着杏枝伺候着她躺下。
挪了个地儿,星烟更没了睡意。
睁开眼睛看着幔帐顶,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空荡荡过了半个月,她却还是没能习惯。
没有赢绍之前, 她一个人抱着一床被褥,能踏踏实实一觉睡到天亮, 日子即便是担心受怕, 但心里却没有牵挂。
如今, 他将自己套进来,她已经习惯了有他的存在,他却突然说走就走。
此时的星烟, 不想讲任何道理。即便他出征,是她同意了的,可她依然觉得是他的不对。
他不该去。
他一心只想着了结他的一桩心愿,可曾又想过,她一个人在皇宫,日子是怎样的煎熬。
心愿重要,还是命重要,还是家人重要。
星烟越想越生气,若是那人如今就在自己的眼前,她一定会摆脸子给他看,不理他。
既然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硬是要将她的心夺过来,系在了他身上,他就不应该离开自己,不应该无视自己的安危。
星烟心头一生气,越气越精神。
索性又起来,在屋子里渡步。
星烟住进后殿之后,除了多了几个人之外,其他的陈设还是原来的模样,赢绍喜欢简单,星烟也喜欢空旷。
墙上的那副画儿,之前赢绍送给了星烟,被星烟带回了芳华殿挂着,搬来正殿后,采篱又将其带了回来,让素娥挂回了原来的位置。
杏枝初次见到那画儿,对星烟说,那画上画的人就是她。
星烟觉得不可能。
两个丫鬟也觉得不可能。
时间一晃而过,事情一件一件地明朗,七年前的事情重新被翻了个底朝天,对所有人来说,再也不是秘密。
皇上对星烟的感情,变的很透明,星烟再看那副画,便相信了那画儿上的人,画的确实就是自己。
嘴角两个浅显的梨涡,神态笑容都像。
这是他答应她,给她画的第一幅画像。
星烟让素娥将画儿取下来,细细地瞧了一番。
素娥叫了一声娘娘,欲言又止。
星烟疑惑地看着她。
“娘娘要是想看画像,皇上画的可不止这一副。”素娥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皇上在画那些画儿时,定也是想让娘娘看到。
素娥进屋再出来,便抱了一堆的画像。
画像从七年前开始,每隔一年,都画了一幅。
最近的一副画,是在清晖园的门口,她打着伞,立在春雨中,同他遥遥相望的模样。
星烟从起初的诧异,到后来的平静。
什么都想明白了。
这些画,除了最后一张,每一章画的都是她生辰那一日穿的服饰。
星烟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席允不是进宫之后才跟着她。而是在七年前,就开始在跟着她,七年前皇上离开了清晖园,但席允没有。
“你先出去吧,本宫一个人看会儿。”星烟支开了素娥,坐在桌前,摊开画像,一幅一幅地开始从头细细地又去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星烟的眼泪就滴在了画像上。
她很久都没有哭过。
从他走后。
星烟突然将那画像翻过去盖住。
不看了。
看到越多,她越是难受。
心都被他挖走了,还想怎样。
屋子里闷的慌,星烟便让采篱陪着她去外面走走,从后殿到正殿的那条长廊,她每天都要走好几回,皇上在的时候如此,皇上走了之后,亦是如此。
琉璃瓦片上的日头,映出了一片霞红。
星烟看不到太阳落山的景色,只瞧见了日头落下的那一片天,被霞光染的通红。
以往星烟觉得那颜色好看,今日却瞧不出来半点美感。
心头跳的慌。
“采篱,你说皇上会不会有事?”这段日子,星烟对皇上的担心一直都是憋在心里,从未这般表露出来,即便是薛先生,她也从未提起过。
可此时,星烟心头的恐慌撑到了极点,她不得不说出来,以求个心理安慰。
采篱果然满足了她,“娘娘不用担心,皇上一定不会有事。”
采篱刚说完,星烟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