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这孩子生下来,我会一力将他抚养长大,他不需要父亲!”
“……陆念锦,你将本座当成什么了!”
陆念锦别过头去,冷冷道,“我自然是将你当成国师。你不想这个孩子受人非议,那放我离京就是最好的法子,我会带他远离上京,以寡妇的身份独自抚养他长大。”
“那他知事后,要是问起自己的父亲呢?”
“死了。”陆念锦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
“陆念锦!”无羡公子忍不住提高音调,逐字道,“你不要太过分!”
陆念锦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觉得两人之间简直无法沟通。
她也懒得解释了。
反正她的心意不会改变,让她跟他一起抚养孩子,绝不可能!
这般想着,她拔腿就要往外走。
无羡公子脸色差极,他出手如电,钳住她的手腕,将她又拽了回来,攫住她的目光,一字一顿道,“你听着,要不了多久,本座就会给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何为名正言顺?”陆念锦停了片刻,反问他。
无羡公子沉声道,“有父、有母,出身清白,无任何人可非议之。”
陆念锦听到有父,有母四个字,脸色就冷了,她用力去甩他的手。
无羡公子却不肯放。
陆念锦气得狠了,直接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无羡公子吃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可还是不曾放开她。
说又说不通,打又打不过。陆念锦被他气的眼眶都红了,她抬起头来,绝望地看着他,“无羡,我对你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你非要将我困在这上京里,有意思吗?!”
无羡公子被她眼中的恨意和绝望刺的心口发闷。
“孩子是本座的。”良久,他道。
“如果你想要孩子,满上京的女人都愿意为你生,这不是理由!”陆念锦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顿顿,她又看着他,冷声道,“或者你再逼我,我就落掉这个孩子。”
“你敢!”
“你若落了这个孩子,就做好赔本座十个的打算!”
神经病!陆念锦脑海中只有这三个字。
“你放开我!”深呼吸缓了片刻,她抬起头看着他说道。
无羡公子未动。
陆念锦强压着脾气道,“天色这么晚,我想歇息了。”
无羡公子听她这么说,才松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叹息道,“陆念锦,本座方才说的是真的,很快,本座就会给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陆念锦:“……”
“国师慢走不送!”
她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无羡公子却没有放任她走,而是伸手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又想干什么?”
陆念锦满心烦躁,语气十分不好的质问。
“带你去看星象。”
无羡公子说着,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带着她就朝外走去。
陆念锦不肯走。
无羡公子回过头,眉心微拧,“你是想本座抱你?”
陆念锦无奈,只能咬着牙跟他朝外走去。
出了回心楼,他直接将她带去了太子府中最高的观景台。
观景台离地七丈,陆念锦有些恐高,离地后,她不由自主地抱住无羡公子的胳膊。
无羡公子带她在屋脊上坐了下来,抬起头指向夜空,“看见了吗?北边那颗被七星拱卫的,就是本座的命星……在本座的命星往南,那颗微亮的是你的命星,在我们的命星之间,还有颗极小的星,便是你我的血脉。”
陆念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夏夜星空灿烂,她找了很久,才找到他指着的那一片星象……
苏囧囧 说:
解释下,万夫人是撞车后产子,羊水已经破了一阵子,救命要紧,只能先把孩子生下来,至于消毒,护理伤口,只能搁后。
这里的设定,比那些野外产子,自己咬断脐带……只稍微好一点点,就是有人帮着生。
第51章 一本正经恩将仇报的国师
她看着被七星拱卫在中间,两大一小的三颗星子,蓦然想起的却是前几日,皇宫太液池边他救她的那件事。
“国师当真能卜国运,测祸福?”她转过脸,看着他沉声质疑道。
无羡公子看向她,注视着她的眼睛,停了一息,才说,“卜国运谈不上,但是寻个人找个物,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陆念锦与他四目相对,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不禁抿紧了唇,过了一会儿,才状似不经意地问,“国师是通过什么寻人找物的?”
无羡公子听她这么问,哪里猜不出她的小心思,冷哼了一声,借着清幽的月光,看着她的脸,道,“若本座说你凭你的面相,你是不是会毁了你这张脸?”
他的嘲讽之意太过明显,陆念锦被他气得差点喘不过气,半晌才抬起下巴,冲着他冷哼道,“毁掉我的脸那是不可能的,要毁也是毁了你这双眼睛!”
无羡公子移开目光,不置可否。
未几,又重新抬起头,跟她说起天上的星象。
上边哪里连日晦暗,且乌云密布,对应下边哪里可能会有天灾……
陆念锦不懂这些,起初跟他赌气,只是安静地看着,后来也不知道被他哪句话挑起了兴致,问了他几句……一来一往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就连她的恐高症都减轻了不少。
快到子时的时候,她终于困了,抬起手打了个呵欠。
无羡公子看到,环着她肩头的手紧了几分,“本座送你回去吧。”
陆念锦看了他一眼,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闭上眼。”他缓了脸色,轻声说道。
陆念锦顺从的闭上眼睛,下一刻,她只觉身上一轻,整个人突然就悬了空。
风声从耳边刮过,她不自觉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下来吧。”风声停下后,无羡公子看了眼怀中双眼紧闭的女子,沉声说道。
陆念锦慢慢地睁开眼,触电般的收回她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低下头道,“不是让我下来吗,你放开我啊!”
无羡公子面色一窒,微微弯腰,稳稳地将她放在地上。
“那我先回去了。”陆念锦看着他,说了一句,拔腿就朝寝房的方向走去。
无羡公子目送她一步一步走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运起轻功,离开了太子府……
陆念锦回到寝房,躺在床上后,却突然又没了睡意。
想到今晚无羡公子反常的态度,她就恼火得厉害。
实在睡不着,她干脆起身点了灯,走去梳妆台前落了座,细细地看着铜镜里的面容,小声嘀咕,她这张脸分明端庄温婉得很,一丁点的狐媚子劲儿都不带,妥妥的正室脸,那一个两个三个的,眼都瞎了吗?抢着要拐她回去当外室。
尤其是无羡公子那厮,枉她从前还觉得他一身正气,君子至极,没想到他做起事来这么不讲究,欠着她几个人情,还有两次救命之恩不认不还就不说了,现在竟然还想恩将仇报,买一送一!
呸,大猪蹄子!
她就算一辈子不嫁,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
桂子巷,张宅。
当日,张氏上午被送回来,到午后她再次醒过来时,陆念锦应承的药和调理身子的药方已经送了过来。
丫鬟月牙看到主子醒来,忙上前道,“主子,你觉得怎么样,伤口疼不疼,肚子饿不饿?”
张氏身上还是无力得很,缓了好几口气,才撑着坐起来,摇了摇头,“伤口凉凉的,并不觉得疼,你给我上过药了吗?”
月牙连忙点头,“是那位好心的姑娘让人送来的药,另外还给了几张方子,有帮您调理月子的,还有帮小少爷和小小姐调理早产的,药方、食方都有。”
张氏心中一动,连忙问,“那你可有打听清楚那位姑娘姓甚名谁,住在哪里?”
月牙有些委屈,又有些遗憾,“奴婢问了,可那位姑娘只说举手之劳,不必道谢。”
“不行,承蒙人家这么大的恩德,怎能不知恩人姓甚名谁,你现在立刻打发张伯带人去事发的地方打听打听,看可有人认识那位姑娘!”张氏焦急地吩咐月牙。
月牙见主子动了性儿,也不敢耽搁,答应了一声,就朝外走去。
半刻钟后,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只托盘,托盘里装着一碗药膳汤,一碟子松软的点心。
“夫人,这两样都是厨娘照着神医姑娘给她方子做的,说是能尽快下奶……”说着,见张氏露出不解的面容,她又道,“是这样的,神医姑娘说,生母亲自喂养长大的孩子,身体会好一些。”
“原来是这样,”张氏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朝月牙道,“那就听神医姑娘的,月子期间,我和小少爷、小小姐的一应饮食药膳,都照方子上的来。”
“是,夫人!”月牙清脆地应了一声,放下托盘,温柔的服侍张氏用膳。
张氏用了陆念锦开的药膳汤,当天晚上就下了奶,将两个瘦猫儿似的小婴儿喂得饱饱的。
喂完奶,出去打听消息的张伯也回来了,他进了屋,隔着屏风冲里面的张氏,道,“回大小姐的话,那位神医姑娘的身份老奴已打听出来一点眉目来。”
“哦?张伯快说来听听!”张氏迫不及待道。
张伯听着自家大小姐着急的语气,却忍不住皱起眉来,半天才小心翼翼道,“老奴去了事发地找人询问,重赏之下,有人说出,在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巡城官来闹事时,他曾听见神医姑娘以太子妃自称……”
“太子妃?!”张氏震惊的声音都变了调。
张伯“嗯”了一声,“据那人所言,当时有一位姓苏的公子骑马路过,瞧着也不是一般人,他亲口对那位寻衅滋事的巡城官承认,救了大小姐的神医姑娘正是太子妃。”
听完张伯的话,张氏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颤声道,“恩人的身份不容错认,有劳张伯派人继续打听着,务必将恩人身份查的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