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完成,去官府备案后,蔡浥又用最快的速度将各种调料送到各个酒楼。
那些酒楼为了抢占先机,纷纷安排自家主厨连夜练习,第二日一早,就隆重的推出了一系列的新菜,打的招牌还是——比紫藤府酒楼好吃十倍的酒楼!
一开始,信的人自然少,不过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跟着再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那些酒楼的名声就起来了,而紫藤府酒楼则是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衰落下来。
这日,紫藤府酒楼掌柜的看着自家门可罗雀的大厅,再也忍不住,吩咐人备车去了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里,孟清庭刚好也在,听底下人说紫藤府掌柜的求见,她和萧泽对视了一眼,两人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难道,陆念锦和无羡公子又来找茬了?
“将张掌柜请进来!”萧泽先冷静下来,冲着来禀告的小厮冷声交代。
小厮领命出去,没多久张掌柜就进来了。
“小的见过四皇子,见过孟大小姐。”他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萧泽蹙着眉看着他一眼,开口问道,“张掌柜今日过来,不知所谓何事?”
张掌柜听主子主动问起,当即将紫藤府的现状说了一遍,说的过程中,他擦了好几下汗。
可即便他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萧泽还是怒了,他直接拍案而起,怒视着张掌柜道,“庸才!饭桶!要你有什么用!……现在可有查清楚,那些小酒楼的菜谱和秘制调料到底是哪里来的!”
“回四皇子的话,他们都是从一家名叫如意的调料铺子买来的,那些菜谱也是如意调料铺子主动送给他们的!”张掌柜又抹了把汗,颤声回禀道。
“既然是因为那家调料铺子,那就想办法将铺子抢过来!”
萧泽可是听孟清庭的,将自己的全副身家都投给了紫藤府,要是紫藤府赔了,那他绝对会呕死的!所以即便不择手段,他也一定要紫藤府起死回生。
“四皇子,这家调料铺子的背后主人不简单,我们抢不过来啊!”张掌柜听了主子的话,忙汗流浃背道,顿顿,在自家主子吃人一般的眼神下,他又讷讷的补了句,“这家铺子背靠着的是国师府!”
国师——那可是比几个皇子绑在一起都要得皇上的爱重,谁敢在他头上动土。
萧泽听张掌柜说出如意调料铺子的幕后东家,也是愣了,他瞳孔紧缩,白了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质问道,“你说那家调料铺子的幕后东家是谁?”
“是国师!”张掌柜又重复了一遍。
萧泽直接面如土色。
张掌柜说得对,国师他是真的惹不起。
他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会那么宠爱国师,他也不敢问。
他只知道,要是被父皇知道他胆敢抢国师的东西,一定会揭了他一层皮的。
“算了,你先退下吧,这件事让本皇子再想想,待本皇子想出主意了,再让人传你。”
被国师一个名头吓破了胆的萧泽敛了怒气,冲张掌柜摆了摆手。
张掌柜听了,二话不说,躬着身子就朝外退去。
等张掌柜离开后,书房里就只剩下萧泽和孟清庭。
萧泽深吸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去对着孟清庭,眼神阴沉,微带指责道,“清庭,你不是说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吗,可现在的结果呢?我为了你可是将全副身家都搭上去了!”
孟清庭被萧泽这般问这,脸上也有些不好看,她宽袖下紧紧握着的手已经刺破了掌心。
“四郎,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的,”她侧过脸,微微低了头道歉,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
“清庭,你刚叫我什么?”萧泽目光追随着她,听到她娇滴滴的喊自己“四郎”,脑子瞬间就空了,用力揽住她的肩头,激动道,“你再叫我一遍好吗?”
“四郎……”孟清庭转向他,语调柔婉娇媚的又叫了一声。
那一回眸的温柔,萧泽的心都酥了,此刻哪里还记得自己搭出去的全副身家,他紧紧的抱住面前的女子,就吻了上去。
孟清庭柔弱无骨的倒在他的怀中,任由他索取,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萧泽坐在太师椅上,紧紧的揽着孟清庭,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情话——
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为了你,别说付出全副身家了,就是我的爵位,我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清庭,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决定非你不娶,现在我真的好感谢老天对我的眷顾,没有让我孤独终老……
孟清庭听他这么说着,却轻轻的哼了一声,一面在他胸前轻轻的画着圈儿,一面故意醋道,“可你之前不是还很喜欢太子妃吗?还在牡丹会上当众放言,得一陆念锦,余生便再也不纳妾,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饮?”
“清庭,你这可是冤枉我了!”萧泽听到心上人跟自己翻旧账,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得意。
他忙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一五一十将自己之前的打算说给她听。
“清庭,我真是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可那时候,你对我根本不假辞色,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我无法接近你,只能通过陆念锦来让你看到我对爱情忠贞不二的心。什么当众放言,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陆念锦她算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的女儿,一个庶女,如何配得上我天家四皇子的身份,她这一辈子,也就只能配我那个死了十八年的大皇兄了。”
孟清庭听到最后一句,前面萧泽说了什么,她全不在意了。她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直直地看着萧泽道,“四郎,说起怀德太子,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清庭,你说!”
“那我要是说错了什么话……”孟清庭有几分犹豫,有几分小心。
萧泽当即保证道,“就是你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你说吧。”
“是这样的,我几个月前,也就是年初的时候,曾经被我继母所出的那个妹妹孟清灵从假山上推下来,昏迷过一段时间,你可知道?”
萧泽作为孟清庭最忠诚的爱慕者,这件事他当然是知道的,脸上带着一抹心疼,他忍不住将她拥得更紧,道,“这件事我知道,我也知道孟清灵刚到拢翠田庄就消失了,你放心,这个贱人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谢谢四郎,”孟清庭轻柔的说了一句,随后她蹙起娥眉,沉声又道,“不过,我现在要说的事情与孟清灵无关,我是想说,打从那次昏迷后,再醒过来,我就能梦到一些未来的事。”
“未来的事?”
孟清庭用力的点头,怕萧泽不信,她又继续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没这么想的,后来梦到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巧,我才渐渐明白过来,这可能就是老天爷对我年幼丧母,孤苦伶仃的补偿。”
萧泽听她说完,果然信了。
“那你有没有梦到过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孟清庭点了点头,跟着,眼圈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你怎么哭了?”萧泽一见孟清庭要哭,忙一面给她拭泪,一面疾声担忧道,“可是我们两个的未来不好?我会负了你?”
孟清庭用力的点头,又摇头。
萧泽看她这般模样,脑门都急出汗来了,急声催促道,“清庭你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清庭又啜泣了一会儿,才看着他的眼睛,声线颤抖道,“四郎,在我的梦里,怀德太子他并没有死,而是被人带出了宫……”
“大、大皇兄他没有死?”萧泽整个人都懵了,震惊的反问。
孟清庭轻轻的点头,“大皇子非但没有死,他后来还恢复了太子的身份,继承了云朝江山!”
“这、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就算大皇兄没有死,那不是还有陆贵妃和三皇兄,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大皇兄继承帝位?”
孟清庭听到陆贵妃和三皇子,微微变了脸色,她轻颤着娇躯,慌乱摇头道,“这、这我却是不知,我的梦里并没有他们,我只知道,最后登基的是大皇子。”
……
“那你在梦中可有看清我那大皇兄的容貌,他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萧泽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追问。
孟清庭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今最得皇上宠爱的,年纪上又与大皇子接近的,四郎你说呢?”
萧泽闻言,心脏狠狠的一沉,无羡公子的脸径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现如今最得父皇宠爱的就是他,且他的年纪也和他那个早逝的皇兄接近。
可唯独一点不符,他看向孟清庭,“我记得母妃曾经说过,大皇兄的眉心是有一颗朱砂痣的,可国师……他并没有。”
孟清庭摇了摇头,“不过一颗小小的红痣,稍微遮掩几分不就过去了。”
“你是说,国师的眉心做了手脚……”
孟清庭点了点头,“应该是,在梦里,他登基时额心是有一点红的。”
萧泽脸色愈发阴沉。
他狠狠的攥紧了手。
此刻,以前不解的一些疑惑,终于真相大白,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父皇更宠爱国师,他们兄弟几个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国师受宠!
为什么明明是他先定下的陆念锦,父皇却不顾他的生死,哪怕冷眼他跪死在乾元殿外,都要将人抢去赐给他大皇兄……
原来,他们竟是一个人。
而他的父皇,从头到尾,心里都只有那一个儿子!
他的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第57章 火烧大慈恩寺
怒气从萧泽心里升腾起来,他第一次,恨起皇上来,恨他的欺骗,恨他的偏心。
也是第一次,他生长出了滔天的野心——凭什么,那个位置一定要留给大皇兄!他也是皇子,他也是父皇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的为什么不能是他!
从今天开始,他也要争。
为了母妃,为了他自己,更为了清庭!他想给她更好的,他不想在未来被人拿捏着负了她。
“清庭。”他眸光蕴着炙热的火光,朝孟清庭看去,一字一句道,“你信不信,未来我绝不负你,我一定会给你这世间最大的尊荣!”
“四郎……”孟清庭美眸轻眨,惊讶地看着萧泽,“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负你!我想让你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想让云朝所有的女人都匍匐在你的脚下,仰望你,艳羡你……我想争乾元殿那个最高的位子!”
孟清庭听到最后一句,忙去捂萧泽的嘴,眼波盈盈的看着他,带着几分慌乱和担忧道,“四郎,皇上如今正值春秋鼎盛,你怎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人听到,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她这副焦急的模样讨好了萧泽,萧泽轻轻一笑,在她腰间捏了一把,低声道,“这书房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吗,你会背叛我,跟人告密吗?”
“我自然不会背叛四郎!”孟清庭依偎在萧泽的怀中,看在他的眼睛,饱满的红唇开合诱人的说道。
萧泽被她这般引诱着,眸光不由一暗,吞了口口水,低下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书房中气温急剧升高,发出一些暧昧的吞咽声。
这日,一直到了夜里,孟清庭才披着斗篷出了四皇子府。
萧泽初尝心上人滋味,难舍难分的,亲自把人送到了后门,又看着她登车离开,才转身回了四皇子府。
当晚,他在书房宿了一夜,被孟清庭残留下来的体香包裹着,一整夜他的嘴角都上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