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历经考验之后要结婚了,旧梦重温一回,是人家有情人之间的浪漫。
“既然来了,那就我带你们去吧,反正我本来也要到酒厂去看看的。”
“那就太好了啊!”高月拍拍手,“我还想着,要是酒厂的门卫不让我们进,我们就翻墙呢!现在有小老板娘带着,看谁还敢拦我!”
“就算没有老板娘,也没人敢拦你。”唐劲风按了一把她的脑袋,又看向舒眉,“你一个人吗,怎么不见陆医生?我听说他醒了以后恢复得不错。”
“嗯,还好。”
可能是为了逃避过去,陆潜醒来之后,她没让以前的朋友到家里探望,也没有把性情大变的陆潜带到他们中间去。
她怕自己应付不了那些疑问和难堪。
“你还是打算离婚吗?”高月问。
她跟顾想想一样,知道她有过这样的想法。
虽然表面上看不至于此,但她也算是过来人啦,感情的事冷暖自知,不是当事人又怎么会完全明白?
“是,还有一位舒律师特意给我递了名片,好像是唐律师你的合伙人。”
“舒诚啊?”高月哈哈一笑,“他真的就是哪里有缝叮哪里啊!你们讨论过舒眉的事吗?”
唐劲风说没有:“在正式接受委托之前,这都属于个人隐私,舒师兄很有职业操守,即使是跟所里的同事,他也不会随便谈论。”
“那倒是,他业务能力和职业道德是没的说的,舒眉你要真有需要可以放心找他。不过他好像专门打豪门官司的,离婚啊,争产啊,怎么会盯上舒眉你了?”
“他有朋友刚好认识我。”
“刚好认识你,还知道你有离婚的打算,那应该不是一般朋友吧?”高月露出八卦的表情,“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我见没见过。”
舒眉推开她凑过来的脸:“没见过,不认识,就是一般朋友,跟你差不多。”
“哇,舒眉好冷漠,只当我是普通朋友!”
唐劲风道:“她当你是普通朋友就不错了。”
“明明我投资酒庄的时候还叫人家小甜甜的……嘤嘤嘤!哎,对了,你要是跟陆潜离婚的话,酒庄怎么办,归你还是归他?”
感情上来说理应是归舒眉的,陆潜不懂酒,捏在手里怕是捏着捏着就成了负资产,最后跟如今很多企业一样,只能卖地填亏空。
那多可惜啊!
但陆潜有个那么不省心的妈妈,怕是不会轻易便宜了外人。
“这个我也有疑问。”舒眉道,“酒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跟想想也有股份,到时万一我争取不到,要怎么分割,可能还要靠律师给我出主意。”
高月一把抱住唐劲风的胳膊:“听见没,你的高光时刻到了!不是整天要开发案源吗?林总这么优质的案源就在面前,还不赶紧接下来?”
“这是舒诚的案子,他要是知道我中途截胡,要气得从家里飞过来了。”
唐劲风拿出手机,找到舒诚的号码递给舒眉:“处理婚姻关系下的企业财产分割是舒师兄的专长。如果要正式委托,不妨先打个电话给他,他会先做尽职调查,有什么困难,都会一一帮你解决的。”
林舒眉低头看着那只手机:“大过年的,打扰他会不会不太好?”
高月说:“哪儿啊,他见了案子就像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就怕你不打给他呢!”
“好。”舒眉接过手机,“我来跟他说。”
第32章 白诗南
舒眉跟高月他们说话的时候,楚格一直默默地在旁边给他们冲茶。
当地牧民常喝的奶茶,用的是自家产的牛奶和砖茶煮出来的,配上起酥的馅饼和奶皮子等点心,热腾腾的,又暖胃又解馋。
舒眉和高月都爱喝这个,他就给她们杯子里斟满。
巴彦家又留他们吃饭,手把肉管饱。
舒眉跟高月他们约好了去酒厂的时间,才带着一肚子羊肉和奶茶告别主人家往回走。
“没想到你真的要离婚。”
走在路上,楚格才又开口说话。
不同于之前的寒暄,他话里带着一丝郑重。
大概也是听明白了她跟陆潜之间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
“嗯。”
舒眉只是随意答应了一声。
“那……你离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啊,争家产,然后继续当富婆,这就是人生理想。”她朝他笑笑,“你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我知道这里很多人都觉得我嫁给陆潜是为了钱呀,最后拿不到应得的财产岂不是很丢人。”
楚格低下头去:“我没这么想过。”
“那要谢谢你,因为连我自己都是这么想的。”她朝前方一抬下巴,“我到了。今天很开心,要不是你带我骑马,还有去巴彦家,我也不会遇到我朋友他们,现在还麻烦你送我回来。”
“别这么说,过年本来就应该开心一点的。你……明天还在这里吗?”
“我要去酒厂。”
“那我开车送你去。”
“不用了,我有车,还有我朋友他们,不用麻烦你了。”
“舒眉……”
你以后会回到这里来生活吗这种话,他没有勇气问出口。
怕听到否定的答案,也怕她要真的说愿意回来,自己又成了剪断她翅膀的刽子手,他承担不起。
其实从舒眉考进理科重点班继而考入985大学开始,他们的人生已经分野,并不是一段经历,或者一个鼓起勇气才能问出口的问题能够左右的了。
“回去吧,别让你爸妈担心。”她站在自家门口朝他挥挥手。
她也有点累了。
其实他想问的问题她也知道,她现在就能告诉他答案的——
不会,她不会再回到这里来生活了。
走进自己家的院子,林舒眉隐隐约约觉得门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像是一个人。
再走近一些。那个人居然站了起来。
天色早就黑下来了,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个人也没有立刻朝他走过来,似乎是坐的久了,腿脚都麻木了,身体也像冻得厉害。
“舒眉,是我。”
声音磁性而带着一点暗哑,不是陆潜又是谁?
她惊讶极了:“陆潜?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这里等你。”
“等我。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他似乎真的抬手看了一眼表:“八点。”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儿等了两个多小时了。
一开始确实觉得很难熬啊,度秒如年,可后面大概太冷了,思绪也有点被冻住,反而没有什么感觉了。
“你疯了吗?”舒眉怒道,“你知道现在几度吗?不怕被冻死在这里?”
本地气候特征决定的,他们这儿就是昼夜温差非常之大,白天有阳光好像已经有春天的感觉了,到了夜里又滴水成冰。
“还好,咳咳,不算太冷,咳咳……”
他咳嗽咳得她心烦意乱:“人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家里没人?”
“不是。我不确定你想不想见我。我不想让你爸爸妈妈为难。”
舒眉嗤笑了一声:“你坐在这里,就不让人为难吗?”
“我有话想跟你说。说完我就走,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小说和电视剧里说这种台词的人,最后肯定都不会说完就走。
两个人沉默的对峙了一会儿。
徐庆珠在屋里似乎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开门出来一看,也惊讶道:“陆潜?哎呀,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啊?来来,快进来,外面冷。”
之前就算有怨愤,也被开门这一刹那的冷风给吹散了。
哪有让人在自家门口挨冻的道理?
舒眉拨开陆潜走进屋子里,一头就扎进了自己的房间,半天都没有出来。
她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又是走路又是骑马,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现在一定是满面尘灰烟火色,像卖炭翁似的,他偏偏还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陆潜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客厅中央,在门外冻得有些麻木的腿脚和双手这会儿才慢慢缓过来,又感觉到了血液的流动。
徐庆珠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他很有礼貌地接过来说:“谢谢妈妈。”
林超群对他却没有好脸色,逼问道:“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你害得我们舒眉还不够吗?”
陆潜沉默。
此时此刻除了对不起,他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平复他们心中的伤痛,但这句对不起似乎又应该是对舒眉本人说的。
舒眉终于匆匆洗过脸,把长长了些的头发抓到脑后,胡乱的扎起来,又换了件衣服才走出来。
父母留了空间给他们。
“说吧,有什么话要说?”舒眉问。
陆潜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反问她:“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认识。”
“他喜欢你。”
不是疑问,是陈述一个事实。
“陆潜,你能不能收起你那种奇怪的占有欲?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你做私有物品了,跟什么人来往是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