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找到了可以证明他就是莫欢欢身后的那个神秘男人的证据。”曹哲道,“莫欢欢家里的一些珠宝首饰,名牌包包都是出自他的手,虽然不是他本人去买的,但也是他身边的那个秘书买的。”
“但这也只能证明他就是莫欢欢的地下情人,证明不了他是凶手。”曹哲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一开始的激情也像是燃放完的烟火,熄了。
“除非我们能拿到搜查令,从他的家里搜出那种特殊毒、品。”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仅凭他们查到的这点构不成申请搜查令的资格,就是单论对方的社会地位和影响,没有石锤局里也不会轻易批的。
因为对方除了是个成功的商人,还是个受到政府嘉奖的慈善家。
“这是正常的,我们手里的证据只能证明他私德有亏,不能证明他有罪。”陆明深看着电脑上关于赵淳义的百度百科,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嘴上却是安慰对方道,“但是起码我们有了一个方向,说不定查着查着就会从别的地方冒出新的线索呢。”
曹哲被他的安慰说服了,挂电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没有之前那么低落。
陆明深盯着屏幕看了片刻,随即将他的资料连同之前通宵找到的证据一起打印出来,装进了包里。
然后他低头看来一眼手表,9点15。他伸了一个懒腰,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背起包朝着祝竜的新住处走去。
云河湾别墅区,顾名思义,因云河环绕整个别墅区而命名,同时也因为它的生态环境和建筑风格而闻名。
位于闹市而不喧嚣,环境优雅安静不说,交通还极为便利,右手边是古香古色的老城区,左手边是车水马龙的新城区,美食街依河而建,要景有景,要静有静,要食有食。
所以价格也不是一般的贵。
也不知林景淮和祝竜究竟有什么渊源,能让他肯在她身上下这么大的血本。
在门口做好登记,车子行驶了近五分钟后才达到8号别墅,大门在他到的那一刻无人自开,陆明深将车子驶了进去,停在了能同时容纳四辆车的车库。
粗粗扫了一眼室内的装修,陆明深暗咋了一声“有钱”,见到人都到了之后直奔主题,“我查到了新的线索,莫欢欢那个地下情人是嘉远集团的赵淳义。”
“赵淳义?”余知晏和沈露白同时出声,连语气中的惊讶都几乎一致。
沈露白看了余知晏一眼,“我这边也查到了些信息,偷拍视频的那个人叫刘三,他和一个朋友合作弄了一个黄色网站,专门上传这种不雅视频牟取利益。”
“不过他们这两天也不知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招了报应,倒霉的很。”想到手下传来的情报,有神论的沈露白心中道了一声“活该”,“据他说,徐希暖的视频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一个神秘人买走了。”
“他们用的是现金交易,没法通过转账信息锁定,这条线索几乎可是说是废了。”沈露白声音平静的说,只是握在一起的手却露出了几分不甘,“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我通知了警察,想来此刻他们应该坐在警局交代,那些不雅视频也一并被警方带走封存,事后会统一销毁,莫欢欢用来威胁手下小姑娘的那些视频也在里面。”
没了那些视频,那些想挣脱泥潭重新生活的姑娘们也不会再受制于人,日日提心吊胆,可以放心追求自己想要的未来。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陆明深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孩子的影响有多大,闻言松了松紧皱的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我觉得这条线索也不全然是废了。”余知晏托着下巴出声,“我们之前不是怀疑赵淳义和莫欢欢的死有关吗?那他为了杀人又不沾血,完全有动机和能力从刘三手里买到徐希暖的视频,用来给徐希明下套并威胁。”
余知晏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的分析,“刘三不是被抓了吗,问一问他是哪天和神秘人交易的视频,然后在比对一下赵淳义当天的行程,看看有没有重合不就行了?”
“唔,也不仅仅是他的行程,他身边的秘书或是亲信也要查一查。”余知晏推己及人,补充了一句。
“对,余总说的有道理。”沈露白虽然也是一个霸总,但是比起余知晏的阅历和经验还是差了些,想的也不如她全面。
思及此,她对昨天她从手里抢走了祝竜也没那么生气了。
陆明深几乎是和余知晏同时想到了这点,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默默的将资料从背包里拿了出来,摆在茶几上,同时又给曹哲发了一条信息。
“咦,这个人我见过。”
祝竜看着茶几上被摊开的资料中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照片,长长的眼睫眨了一下,“他就住在隔壁来着。”
第44章 再掉马甲
一言惊起千层浪。
这话一出,屋子里众人的视线纷纷聚集到了祝竜身上。
“哦对,我昨晚上出门消化食物的时候也看到他了。”鱼夏盯着照片上的男人看了半晌,“他就是赵淳义啊。”
陆明深下意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奔出了院子,朝着隔壁望去。
绿树葱茏,青色的草地上缀了几簇小花,砖红色的别墅隐在高大茂盛的林木后面,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房子都看不见全貌,别说住在里面的人了。
“这开发商挺壕气啊。”一无所获的陆明深难掩失望的回来,“两栋别墅之间的距离都能再盖一栋了。”
“所以它贵。”星杳语气温柔的接道。
陆明深一哽,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好像在暗讽他们特管局穷且抠。
“能看到他在里面干什么吗?”陆明深果断的结束上个话题,言归正传。
“不能。”胡里收回神识,神情有几分凝重,“他院子里设了阵法,能隔绝神识窥探。”
虽然这么说,但她看向祝竜的眼神却隐含期待。
她看不到,大佬妖力这么深,总不能还被拦在外面吧。
“他没在里面。”果然,大佬从容淡定的开口,视线都没往隔壁挪动半分,“我看见他今早就出门了。”
“对呀,我也看到了。”鱼夏接着道,“人都不在里面又能干什么。”
陆明深:“……”
好吧,他问了一个蠢问题。
“不过他一个凡人在家里设什么阵法呀,一看就很可疑,而且还是个杀阵。”鱼夏的神识也往隔壁探了探,不出意料的被弹了回来,幸好她放出的神识不多又一触就散,不然肯定会被阵法反伤。
“能破吗?”陆明深听到鱼夏的话后眼神又暗了些许,只有秘密才会被这么小心又谨慎的保护起来,这房子里肯定藏着赵淳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可以。”祝竜见众人都看向她,“不过我只会以力破阵。”到时候阵法是破了,那房子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
陆明深:“……”
那算了,你还是老实呆着吧。现在这个阶段不适合打草惊蛇。
“要现在进去看一看吗?”星杳轻轻的收回神识,指尖在广袖中无意识的掐动,脑子飞快的计算着阵法节点,“这阵我能破。”
“你是占星师?”胡里眼角余光捕捉到刚刚消散在她指尖的一抹星光,妩媚的大眼微微睁大,“星阳子是你什么人?”
“家师。”
“难怪。”听到她是星阳子的徒弟,胡里眼中的惊讶瞬间换成了了然,同时看向她的眼神中还带了一分亲近。
故人之子,她欠星阳子的因果终于有机会还了。
“现在先不破,这个赵淳义背后的水很深,我们还得再多做些准备和调查。”想到一路追杀他们的组织,陆明深不得不谨慎,“只是要麻烦你们多注意下隔壁的动静,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的东西。”
“没问题。”星杳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让她费心破解的阵法了。
高手的寂寞总是孤独又无奈。
“司空浪那边有什么消息吗?”陆明深朝胡里问道。
“没有。”胡里摇了摇头,“他最近接了一桩生意,就是之前失踪的那只狸猫,将他手下的猫猫狗狗派出去了大半。加之我之前给的范围比较广,查起来也耗时,现在既然这个赵淳义的嫌疑最大,那我让他着重追一下他,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行,那这事就由你跟进,明天还是这个点我们再碰头交换一下信息。”
陆明深说完就匆匆提着包走了,他走后胡里理了理头发,也准备离开,只是起身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落在身上的一束视线,沉重、严肃还有几分审视。
“余总?”她顺着视线看去,对上了余知晏一双满怀探究的眼睛。
胡里暗叫了一声糟,方才讨论的太热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不知道他们身份的普通人。
沈露白这时也发现了余知晏的视线,一看就明白过来,“你们没和余总说你们的真实身份呀?”
她状似惊讶的捂着嘴,黑色眼线勾勒出的凌厉眸子里露出了几分不符合气场的狡黠。
虽然她也不是全都知道她们的身份,但是物以类聚,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聚在祝竜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或物种。
“你不知道吗?”祝竜指了指自己,“姒……林景淮没跟你说过我的身份吗?”
余知晏机械的摇了摇头,动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猛然顿止,记忆飘回和儿子通话的某个节点,一串影像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龙神?”她记得当时儿子是这么和她说的,可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龙?这不都是神话传说中的生物吗?
“我是烛龙。”祝竜见她说出了自己的物种,点了点头,“天地初开时烛龙一族也属于神族,所以叫我龙神也没错。”
余知晏:“……”
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干什么?
“您、您、您是烛龙前辈?!”这边余知晏属于三观重组的懵圈中,那边听到她身份的胡里也不淡定了。
“您不是在羽山坐牢吗?”
她就说祝竜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以前在家的时候偶尔听长辈提起过,说妖族实力排行榜上祝竜也应该有一席之地,可惜刑期漫漫不知何时出狱。
“时机到了就出来了。”烛龙看了还是星星眼的余知晏一眼,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纠结。
她到底是要不要找林景淮算账呢。
毕竟这五千多年被关在一个地方可无聊了。
“这都是以前的事了,以后莫要再提。”瞥见沈露白嘴角动了动像是要问什么,祝竜连忙打断了这个话题,“我要学习,你们都走吧,明天这个点再过来。”
沈露白到了嘴边的关心就这么咽了回去。
人总有不一样他人触及的过往,妖也一样,就像她不愿意别人谈论十年前的那场被拐案。
沈露白走后,整个客厅只剩下她、祝竜、鱼夏和星杳的时候,余知晏猜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她们……”
也是妖吗?
“我是锦鲤,能转运的。”鱼夏惯会趋利避害,知道怎么做降低旁人的防备心,“你以后有什么合作都可以来找我,我帮你开开光。”
虽然比不上貔貅,但是聊胜于无,比她求那些名不副实虚有其名的什么大师管用。
“我是人。”星杳对着余知晏柔柔一笑,同时一个安神咒下去,余知晏只觉脑门一凉,那股烦躁鼓荡想要将自己炸开的情绪仿佛被一阵清风给温柔的抚顺下来,心跳也慢慢恢复正常。
“所以这个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那些传说也不是无的放矢空穴来风?”
“对。”星杳给她倒了一杯茶,袅袅的茶香带着宁静平和的香味抚平了余知晏的最后一丝恐惧,“但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妖魔鬼怪也不能随意伤害凡人,不然不是被天道降下天雷劈死就是业障缠身将来渡劫的时候化为飞灰,在不就是被特管局抓住依法处置。”
“特管局?”余知晏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是新成立的部门吗?”
“并不是。”星杳见她的情绪完全平定下来,言简意赅的解释,“特管局全称特殊事务管理局,处理全国的一切非正常事件。”
“认真说起来,这个部门在秦汉就有了,不过那时不叫这个名字,而现在特管局虽然挂靠在国an局名下,却独立运营,不受其他机构制约管辖但也不干涉政权。它的存在只为保护华夏太平,守护四海安宁。”
“那还挺不错的。”余知晏没想到华夏这么早就有了这么一个不为人知却始终坚守在最危险的地方守护的组织,“陆明深也是特管局的吧。他看起来不像妖。”
不是她的直觉敏锐,而是对方太弱了,这个不会那个也不行,和她想象中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妖怪差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