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感觉只是暂时的，等他将多汁的果肉吞下去或者吐出来，一股神奇的能量便顺喉而下，快速向他的身体各处蔓延。那感觉就像是炎热的夏季里，口干舌燥的时候啃了一口冰镇西瓜。
这就是黄泉柑桔的能量，如此强劲！
自从在地下神庙之中，发现这棵黄泉柑桔树和果子，宁涛只是给他的三个妻子还有几个手下分食了果子，他自己却一颗都没有吃。
他没有吃的原因是这种果子对妖的修练有着很强的辅助作用，而他不是妖。再加上他闭关从来不需要多长的时间，以及这种果子是来自冥界的灵材，他的心里有着一种本能的排斥感，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吃这种果子。
现在才吃第一口，他才发现他错过了什么！
他虽然不是妖，可黄泉柑桔对他的修练也有着极其强大的辅助作用！
这看上去不可思议，甚至不正常，可是仔细一想却又明明白白。他不是妖，可他从来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修真者！
他是天生的善恶中间人，他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他处在阴阳之间，处在善恶之间，其实也就出在妖与修真者之间！
那么，对妖有着莫大好处的黄泉柑桔的能量，他的身体自然也能吸收！
他将剩下的黄泉柑桔全部吃了下去，然后盘腿坐在了灵田里，运行冰火炼灵决。
灵力从泥丸宫之中冲出来，犹如大坝泄洪，瞬间冲遍他的周身经脉，然后是他的血管、肌肉、骨骼和内脏。黄泉柑桔的能量与灵力一结合，神奇的修真反应发生了。在冰火炼灵决的催动下，结合了黄泉柑桔的能量的灵力就像是加了助燃剂的燃料在他的体内奔腾着，冲击着，拥有了无限的活力和力量。此前一些不曾被打通的经脉和穴位系数被打通，不曾被拓展的区域也有了灵力进入，他的身体正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软天音不敢打扰宁涛，拿着一颗黄泉柑桔来到了库房里的一个角落里，一边吃黄泉柑桔，一边看着宁涛。
足足半个小时之后宁涛才将一颗黄泉柑桔的能量消耗干净，此时的他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精神也很兴奋。那感觉，这个时候就算是有一个仙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敢一脚踹过去！
“宁哥哥，你……没事吧？”软天音感觉到了宁涛身上的变化，担忧地道。
宁涛的视线移到了软天音的身上：“天音，你吃黄泉柑桔有没有很兴奋的感觉？”
“没有啊，吃黄泉柑桔会兴奋吗？”
宁涛明白了，还是他的天生的善恶中间人的身份的元婴。被人吃寻祖丹都没有过敏反应，而他却有。软天音吃黄泉柑桔没有兴奋的感觉，可他却感觉非常兴奋，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
这事，有好也有坏。
好的是说明黄泉柑桔的能量对给他带来的俢练辅助重要会更强，坏处就是他真的很兴奋啊……
“宁哥哥，你很兴奋吗？”软天音直盯盯地看着宁涛，不是随便看，还有重点观察的地方。
宁涛苦笑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头。
有些事情，说谎是没有作用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软天音从角落里站了起来，一手捏了一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她的身体晃了一下，身体一分而二，并肩向宁涛走来。
“我能让你冷静下来。”两个软天音齐声说。
宁涛：“……”
天生一物降一物。
宁涛冷静了下来，他伸手从黄泉柑桔树上又摘了一颗果子，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嘴里。
软天音惊讶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宁涛说道：“我有一种预感，它能提升我的灵力，我就差那么一点就能突破出窍境进入小涅槃境，一颗估计不够，我再多吃一颗。”
所谓提升，不是量的提升，而是质的提升，还有身体灵魂的俢练达成。他卡在出窍境已经很久了，前段时间用原始炼器法打铁，身体其实已经差不多达到小涅槃境的标准了。
五天前他不断地念耸《你的经》的第五句，天火灼烧身体灵魂，这等于是进一步强化了他的身体和灵魂，后者也算达到了标准。他差的，就只是一点点灵力上的提升，一点点冲破障碍的力量！
而黄泉柑桔恰好能给他这种力量。
一颗黄泉柑桔下肚，绝大部分分解转换成了它所特有的能量，一部分则分解转换成了对身体有用的营养物质，让宁涛兴奋的物质就在其中。
灵力在此从泥丸宫中冲出来，进入他的周身经脉，血管、肌肉、内脏和骨骼。他在此运行冰火炼灵决，引导结合了黄泉柑桔的能量的灵力在身体之中运行……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
第二颗黄泉柑桔的能量消耗干净，宁涛还是没能突破出窍境的屏障。不过相比吃掉第一颗黄泉柑桔的反应，第一次他只是感觉到有屏障的存在，而这一次他已经触碰到了那个屏障！
软天音又从角落里站了起来，紧张兮兮的样子：“宁哥哥，你又兴奋了吗？”
宁涛点了一下头。
软天音又一分为二，两个软天音并肩向宁涛走来：“我能让你冷静下来。”
宁涛慌忙说道：“不不不，你待哪里就好，我自己能冷静下来。”
“不，你自己冷静不了。”
宁涛：“……”
该冷静的总归得冷静，不冷静不行。
宁涛又摘了一颗黄泉柑桔狼吞虎咽塞进了嘴里，这玩意儿终究是冥界的灵材，有腐肉的味道，还有血腥味，味道着实让人恶心，可作为灵材的效果却好得出奇。就像是臭豆腐，闻着难闻，可吃起来却很香，有没有？
轻车熟路，宁涛很快又触碰到了那道屏障。那是一个神奇而复杂的存在，他不在他的身体的某一个地方，也不在他的意识里的某一个地方，它就处在他的身体和意识的结合点处。如果用身体去感觉，它就是一道实实在在的屏障，挡着他的俢练的路。如果用意识去感觉，它又是一个虚幻的存在，无法触摸到，需要从精神的角度去领悟。
不管是什么，处在极度兴奋状态下的宁涛就一个字，那就是冲！
全身的灵力汇聚一处，不断冲击着那道屏障。
他的身体不断颤抖。
他的灵魂不断摇晃。
聚力，冲击。
退回，再冲……
也不知道冲击了多少次，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像打了兴奋剂的灵力潮水一般冲击在了那道屏障上，那屏障轰然垮塌。狂猛的灵力骤然安静了下来，平缓地在他的身体之中流淌。
他的皮肤上散发出了淡淡的黑白灵气，与肉中枪的枪气如出一辙，有着水墨烟云一般的韵味。在他的泥丸宫中，那黑白相间的泥潭不再是泥潭，而是黑水与白水，虽然还有点浑浊的感觉，却已经与善恶鼎中储存的善念功德和恶念罪孽有点同宗同源的味道了。他的元婴便盘腿坐在黑白交汇之处，浑身冒着黑白灵气，宝相端庄。
至此，他已经进入了小涅槃境！
他睁开眼，站了起来。
却不等他试一下小涅槃境的灵力究竟有什么强大的地方，软天音又从那个角落里站了起来。
“宁哥哥，你兴奋吗？”
宁涛双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第0760章 穷苦之人
夜色深重，无星无月。
长安北。
一团水墨烟云贯空而来，划破虚空，直奔太平观飞去。
灵力突破出窍境，进入小涅槃境，宁涛迫不及待要想试一下现在的实力。五日之前，他很难打赢武玥，就如同他杀尼古拉斯康帝需要狐姬帮忙一样。可是现在，他完全有信心与武玥一战，并将之斩落肉中枪下！
如果尼古拉斯康帝还活着，而他要去杀他的话，他不会再去找狐姬帮忙，他会一个人去。
看似一点点进步，犹如从门外进入门里，只是一步，可恰恰是这一点点进步给他带来了质的变化。
涅槃，这个词足以解释一切！
山腰上的太平观静悄悄的，黑暗笼罩，没有灯光，就连紫薇殿里的供神灵的长明灯也没点燃。
虚空中，宁涛刹停肉中枪，唤醒了眼睛的望术状态。一丝丝水墨灵气从他的双眼之中冒出来，居高临下，整座太平观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太平观里没有活人的先天气场，也没有活死人的私企，是一座空观。
可是，他的眼睛却还是看到了许多活物的先天气场。
草丛中鸣叫的蛐蛐。
地上爬行的蚂蚁。
屋檐下飞行的飞蛾……
无一能逃过他的眼睛。
进入小涅槃境，双眼的望术状态变得更强了。
宁涛压下枪头，肉中枪虚空一晃，来到了紫薇殿中。大殿里黑黢黢的，可在他的眼里却和白日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唤醒了鼻子的闻术状态，鼻孔之中也有水墨灵气缠绕，不过无聊是眼睛还是鼻子的灵气外溢都极其微弱，肉眼难见。
这其实是灵力运行的挥发现象，而这个现象就只有他有，妖没有，普通的修真者也没有。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天生的善恶中间人，他修的是天道，他的小涅槃境自然也是独一无二的小涅槃境。善恶鼎的器灵也说过，他进入小涅槃境之后，他的金刚之身是天家的金刚之身，与众不同。
数以千计的气味涌入宁涛的鼻孔，他闭上了眼睛，脑袋里也浮现出了各种气味“画”出来的画面。
他捕捉到了武玥的气味，武玥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捕捉到了林清妤的气味，林清妤的样子也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捕捉到了紫薇星君的神像的气味，他的脑海之中又多了一尊神像。
他捕捉到墙壁、房梁、瓦片、杂草……一样样的东西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来，构成了一幅立体的画卷，犹如他的眼睛亲眼看见！
鼻子的闻术能力也更强大了！
有了这样的能力，将来就算在没有任何光线的绝对黑暗的环境里，他也能凭借鼻子的闻术状态在大脑之中构建身边环境的影像！
虽然没有找到武玥和林清妤，可发现眼睛和鼻子的望术及闻术状态比以前更强大了，他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搜完整座太平观，他也没有发现有林清华的气味存在。
还有一件蹊跷的事，那就是没有那些活死人离开的气味踪迹，也没有林清妤和武玥离开的气味踪迹。这里的所有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只留下了气味。
这五天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十几分钟后，宁涛来到了秦始皇陵的封土堆上。
他留下的那张画有血锁的灵纸还在那棵歪脖子松树的树洞里，不曾有人碰过。
封土堆没有被挖掘过的痕迹。
宁涛心中一动，脚踏肉中枪往骊山飞去。
始皇帝的陵寝里有密道，直到骊山之中。
阴魂棺就藏在骊山之中，林清妤最初就在封土堆活动，武玥又带着武则天来到了长安，还聚集了大量的活死人，林清华也潜伏在长安城。林林总总，除了骊山中的阴魂棺，宁涛想不出林清华、林清妤和武玥在长安还有什么别的目标。
肉中枪在骊山的一处悬崖上停了下来，宁涛收枪而立，俯瞰着山崖下的峡谷。
峡谷里满是乱石和灌木，看不见有人的先天气场，空气中也没有飘来人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