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有人打听文宁,听声音是凌寒。
兔子略感稀奇:“她们竟然都学乖了?以前可都是硬闯的,除非哪一日我生气了她们才会乖乖的站在洞外等我回话。”
“我在。”文宁应声走了出去,回头嘱咐兔子:“你手刚恢复,还是别出去了。”
“前些日子我心情不好连洞门都懒怠出,趁着今日心情不错出去转转,至于手我不会让她们看出来的。”兔子说罢率先走了出去。
凌寒看到走出来的是兔子,冲上去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大王,你终于能出洞了?这些日子,文宁都不让我们进洞里,说是大王养伤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
兔子摸摸凌寒的头道:“是大王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凌寒摇摇头,拉着她就往回走:“刚好蔷薇和松子也醒了,我本想让文宁去看看她们的伤是否好全了,既然大王在,就一起去看看。”
“蔷薇和松子受伤了?”兔子看向文宁。
文宁东张希望的摸着后脑勺道:“一点小伤而已,已经好了。”
他本也没想着能瞒兔子一辈子,只盼能瞒一日是一日,毕竟她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万一受了刺激当着小辈的面发疯那事态恐怕就更不好控制了。
只是看如今这情况,怕是瞒不住了。
凌寒本就冰雪聪明,听到兔子这样问,便知道自己多嘴了,一路上便郁郁的,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兔子知道从凌寒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便道:“凌寒你先回去,我同文宁有些话要说。”
凌寒听罢,便溜走了。
文宁看着凌寒的背影,道:“不如你回洞里静养吧?蔷薇和松子那里我去看就行,本也没什么事。”
“静养?”兔子笑呵呵的看着文宁,“你先告诉我:在我足不出洞的这些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蔷薇和松子因为什么受伤?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静养的下去?”
文宁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小辈么,在山下跟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有些摩擦不是很正常的吗?你说是不是?”
“是吗?”兔子盯着文宁的双眼,“那既然这么正常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她们跟谁打了起来?因为什么打起来?”
文宁面不红心不跳的继续道:“她们不说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小辈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这手还没好全呢?”
“你不说是吧?我自己去问。”
话音未落,兔子便一阵风似的飞走了。
而文宁,被兔子暗中摆了一道。
“兔子,你翅膀硬了啊?你居然用我教你的禁锢之术来禁锢我!”
当真是教会徒弟、气死师父,文宁决定以后再也不教兔子修习法术了。
兔子赶到时,凌寒恰好刚推开房门。
“凌寒。”兔子轻轻的拍了下凌寒的肩膀。
“大王?”凌寒吓了一跳,险些跌倒,忙扶住门框,“大王,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啊,文宁呢?”
兔子扶住凌寒道:“他临时有事,晚会儿才能过来,我先来看看,你去我洞里把桌子上的糖葫芦拿来,松子爱吃。”
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凌寒自然也知道。
“不用了,流光买的有。”
兔子冷着一张脸吩咐道:“去。”
山中的这些小妖精就怕看到她生气,她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关键的时候,她不介意拿生气来吓唬她们。
“可……”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们现在都只听文宁的话不听大王的话了?”兔子的眼神中露出几分悲戚,“不过是养伤一段时间,你们就都长大了。”
“凌寒去。”凌寒抱住兔子道:“我们都是大王养大的,怎么会不听大王的?凌寒这就去。”
兔子欣慰的点点头:“去吧。”
蔷薇和松子已经下了床,在桌边坐着,流光站在一边殷勤的为二人斟茶。
二人看到兔子进来,忙起身走到她身边:“大王,你伤好了吗?”
兔子看她二人神色尚好,便道:“大王伤好了,你们感觉怎么样?”
流光站在一边,冷眼瞧去:“一只兔子来了你们都围上去,我一条龙却被你们晾在这。”
难不成要他这条龙变成一只兔子?
松子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出去。”
流光忙换了笑脸:“兔子大王,要茶还是要酒?热的还是凉的?”
兔子忍不住笑道:“随意,辛苦了。”
松子白了流光一眼:“大王伤刚好,不能喝酒,要热茶。”
“得嘞。”流光学着人间小二的样子,沏好一杯热茶放到兔子的面前的桌子上。
兔子看看蔷薇,看看松子,责备道:“你二人也忒不小心了,我听文宁说了以后都吓死了,以后万不可如此,知道吗?”
流光在一边附和道:“可不是么,太不小心了。”
蔷薇笑道:“原以为大王天不怕地不怕呢?不过大王也不用担心,你看那蛇妖不是死在我箭下了吗?”
松子接道:“是啊,大王不必担心,我们都长大了,别说一个蛇妖,就是十个蛇妖都不在话下。”
流光将手里的茶壶放下,趴在松子面前:“你忘了你们是昏迷不醒被临易带回来的了?怎么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呢?”
松子将流光的头拨到一旁:“你闭嘴。”
兔子的脑袋轰的一下就想起了临易将蔷薇和松子扔到自己脚边那一幕,只是在那之后的事情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一直以为临易与蛇妖的事情在她击败蛇妖后已经过去,却不想她们竟去找蛇妖报仇了。
“大王……”蔷薇伸手在兔子眼前晃晃,“大王?”
兔子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是大王连累你们了,是大王思虑不周。”
“不怪大王,只怪那蛇妖下手太狠,杀了我们七个小姐妹。”蔷薇说到蛇妖的时候,还是恨得咬牙切齿。
松子接道:“是啊,这不关大王的事。”
杀了我们七个小姐妹……
七个小姐妹……
兔子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浑浊,什么都看不见,脑中一直盘旋着这一句话。
七条生命就此离去,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躲在洞里自怨自艾甚至冲着文宁发脾气。
兔子手边的茶杯砸向地面,她感觉到自己躺到了地上,也听到有人在不住喊她,可是她却做不出任何回应。
……
再度醒来时,她躺在洞里,入目是熟悉的床幔、流苏,心却疼的像被人用刀生生的剜了去。
床边站了许多的人,她勉强向他们微笑。
文宁见她醒过来,担忧的问道:“感觉怎么样?”
兔子点点头:“还好,扶我坐起来吧。”
文宁扶她坐起的时候,悄悄在她耳边问道:“手还有知觉吗?”
兔子动了动手指,道:“有。”
松子几人站在床边,眼睛都红肿着:“大王,是我们不好,不该把这事告诉你。”
“不怪你们。”兔子摆摆手道:“这些事我早晚都会知道。”
文宁回头劝慰道:“这件事怪我,该一早就和你们大王说,不然她也不会急火攻心昏了过去。你们伤也刚好,还是回去多休息吧。凌寒,你带她们回去吧。”
凌寒点点头道:“我们回去吧,在这儿也耽误大王休息。”
“大王,那我们先走了。”
兔子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去。
流光等她们都走后,才道:“我看不止急火攻心这么简单吧?”
文宁对流光使了个眼色:“兔子的伤势一直未痊愈,让她先休息。”
兔子也感觉累的很,闭目睡去。
文宁和流光走至洞外,将兔子洞周竖起了屏障,以保证不会再有外人闯进去扰了兔子的休息。
流光将文宁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兔子究竟得了什么病?”
“她得的或许不是病。”文宁道:“你或许看出了什么,但是我希望能够保守秘密。”
流光叹口气道:“你们之所以对我如此戒备,就是因为我的身份。但在一起了这么久,你们还不相信我?倘若我有心做些什么事,这山这兔子还会像现在这么安稳吗?”
文宁看着流光,往日里放荡不羁的脸上竟多出了几分郑重。
“与蛇妖大战那一日,兔子胸前突然那朵诡异的红花,我们都看到过。那不是凡物,山中的小妖精们少不更事或许不在意,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视而不见,对吧?”
文宁道:“对,但那花的来历,我至今还没有搞清楚。”
“我师兄昨日已经回了北冥,希望他能查出那花的来历。”
“什么时候会有消息?”
“不出三日,以我师兄的性子,即便查不出花的具体来历,也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第52章 咬定青松不放口(二十六)
两日后,流光在山下买完糖葫芦付钱的时候,看到凝羽正站在路对面看着自己。
与此同时,暮鸣用来传信的苍鹰也落在了他的肩头。
苍鹰口中传出暮鸣的声音,堪堪够流光听见:“流光,典籍并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听闻师父他老人家正云游至东方,我打算去碰碰运气。妖君让我转告于你:出去的时间不短了,有空了就回来看看。还有凝羽小姐,她并未回北冥。”
流光拍拍苍鹰的头:“辛苦了。”
苍鹰低声“咕咕”的两声便飞走了。
凝羽走到流光身边的时候,苍鹰恰好飞走,她笑问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是暮鸣将军的苍鹰吧?”
流光点点头:“听师兄说你回北冥了,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