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没有露面的男配出来刷一下存在感,嗯,不过大家放心,他蹦达不起来,最后会被打脸打得啪啪的。
第52章
苏意卿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倒退了两步:“他怎么会这样,我、我完全不知道……”
黎黎强行挣脱开仆妇的搀扶,爬着跪倒在床上,向苏意卿深深地俯下身去:“我一直想见您,可是他们不让我进来,我都快绝望了,本来想着就回去陪着姑姑和安图哥哥一起去死了算了,好在天神保佑,今天竟让我见到您了,谢夫人,我知道您心肠好,求求您了,我愿意替我姑姑向您抵命,求您饶恕她吧。”
苏意卿赶紧过去把黎黎托了起来:“好好,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并没有怪罪镇南王妃的意思,我家大人就爱自作主张,你别急,若是为了这个缘故,我马上去和他说。”
黎黎这几天担惊受怕,又急又累,她毕竟年幼,一下忍不住抱住了苏意卿,伤心地大哭,哭到后面,连声音都没了,只是眼泪哗哗地流。
苏意卿对黎黎连番安慰,免不了又把谢楚河骂了一通,却把黎黎吓得几乎晕厥过去,苏意卿只好悻悻然地住口了。
好不容易把小姑娘安抚住了,叫人带了她下去休息。
过了大半天,谢楚河回来了,他听得手下的士兵向他禀告今天苏意卿见到了黎黎,已经把守卫辕门的士兵重责了一顿,面上却不露声色。
苏意卿迎了上来,一头扑倒了他的怀中。
“怎么了?”谢楚河摸着苏意卿的头发,柔声问道。
“原来你故意瞒着我,是要向百越族报复。”苏意卿把脸贴在谢楚河的胸口,闷闷地道,“谢郎,你这样做,我心里很不安。”
谢楚河淡然微笑:“卿卿,你心肠太软了,若不是镇南王妃,你哪里会被人所伤,她既然做了错事,就必须要付出代价,这世上的道理本来就是如此。'
他神情温和,然而他的言语却是那么倨傲:“你是我的妻子,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不允许你受到任何伤害,我要这世上之人敬畏你,如同他们敬畏我。”
苏意卿叹息道:“今天黎黎和我说起,镇南王妃其状可怜、百越部族多有死伤,你太过了。”
谢楚河哂然,“若我真想灭尽百越,焉能留他们到现在,不过略施小惩罢了,百越一族乃化外山野之民,生性桀骜不驯,若不把他们狠狠打压一顿,他们是不会真心服我的,卿卿,我行事自有章法,你不必为这个忧心。”
苏意卿抬起头,眼波如水,凝视着谢楚河:“你若为了我的缘故这样大动干戈,实在非我所愿。我信这天地之间自有神明在上,若心存善念,来日必会有我的福报,所以,谢郎,你就当做替我积德,且宽恕他们吧,可好?”
谢楚河沉吟着,并不说话。
苏意卿踮起脚,凑过去,轻轻吻他的嘴唇,呢喃着道:“谢郎,你对我的心意,我已然知晓,别和百越为难了,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谢楚河微笑了起来,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温存:“好吧,夫人之命,无有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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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猎猎,风卷着旌旗在旷野中招展。
数十万大军黑压压地陈列在平原上,那后面是贵州城残破的城楼,它高高地耸立着,无声地昭示着曾经的惨烈。
谢楚河骑马上,神情淡漠而高傲。
蓝安图站在谢楚河的面前,他的身后是数十个百越部落的族长。
蓝安图心中五味杂陈,谢楚河和苏意卿曾经救过他,也曾经将他逼入死地,初见之时,他还起生起过和谢楚河一较高下的想法,如今才知道,他错得多么离谱。
如今,他是镇南王了,他将率领他的子民臣服于谢楚河。想起谢楚河对他所承诺的话,他心中砰砰直跳,恐惧而火热,却没有退却的念头。
大巫祝牵来了一头牛,袒露着肩膀的武士持着利斧,将牛头斩了下来,血猛地喷涌了出来,大巫祝用金尊盛接住了,递到蓝安图的面前。
蓝安图将牛血涂抹到了嘴唇上,百越的族长们也依次如此。
他们对着谢楚河弓下了腰。
谢楚河下了马,扶起了蓝安图,携手相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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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将军谢楚河镇守滇南三年,与镇南王蓝安图一起灭了大燕相邻的南诏国,南诏归于大燕版图。
圣人大喜,擢谢楚河为骠骑大将军,调其回京任职。
谢楚河行到半路,忽又闻江东郢川节度使杨庆谋反,兵围怀鲁州府。朝廷急令谢楚河驰援。
谢楚河率军奔赴怀鲁,斩杀杨庆之后,却悍然陈兵于江东,不再听从朝廷调度。北境六大都护府卫军与滇南的镇南王皆归附于谢楚河,连着原来称雄江东的义安王亦对谢楚河俯首听命。
朝野震撼,天下骤乱。
自此,大燕江山唯余半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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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终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卷二的断章断在这里,所以这一章超级短小,今天双更,后面还有一章,请继续往下翻。
京都、南疆、江东三部曲。我自己感觉南疆卷写得有些吃力,可能不太好,后面的江东卷应该会更精彩一些,小天使们继续康康我呀,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第53章
初夏时节,阳光正盛,檐上的朱瓦在碧空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厚重而华丽。
傅明嫣携着幼弟傅正堂站在廊外等候着。
廊下立着一排侍女,个个气度大方、面色矜持,大将军府上,哪怕是下人也自觉得是与旁人不同的。
紫色的藤萝花开了,如同流水一般淌落下来,掩住了那紫檀雕花的窗格子。有鸟儿在花间啾啾鸣叫,一派清幽。
少顷,一个侍女出来传话:“傅公子、傅姑娘,大将军有请。”
傅明嫣和弟弟垂首敛目,跟了上去。
侍女挑起了珠帘,帘下的一只鹦鹉呱呱地叫了起来:“有客人、有客人,卿卿快来。”
“阿贵的话越来越多了,我都没怎么教它呢,它什么都能说,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傅明嫣才进门,就听见了一个清澈甜美的声音在那里说着。
她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看见大将军谢楚河正坐在那里。
她第一次见他未着戎装,只是一身常服,褪去了那种凌厉逼人的气势,却依旧显得那么英挺俊朗,大凡男子,到了这般尊位,即使只是静坐不语,那样的风华气度也自然能令人心折。
傅明嫣的心砰砰直跳,情不自禁咬了咬嘴唇。
谢楚河并没有理会立在下首的傅明嫣和傅正堂,他看了那只鹦鹉一眼,淡然道:“下回要是再让我听见它直呼夫人的小名,就直接把鸟嘴剁了。”
鹦鹉居然听懂了,吓得扑扇着翅膀,呱呱大叫起来。
苏意卿瞥了谢楚河一眼:“别成天吓唬它。”
她转过来,对着傅氏姐弟笑道:“傅公子、傅姑娘,快过来。”
姐弟两个走上前去,恭谨地行礼:“见过谢将军、谢夫人。”
谢楚河只是淡淡颔首。
苏意卿招呼着他们坐下,叫人奉上来茶水,温和地寒暄了几句。
傅正堂是平岭节度使傅容予唯一嫡出的儿子,被傅容予送到谢楚河处为人质,因其年幼,故令其长姐傅明嫣跟随照拂。
苏意卿怜惜他们的处境,态度十分体贴。
傅正堂年方八岁,是个腼腆胆小的孩子,只低下头默默地喝茶,一句话也不说。
傅明嫣的神态看过去宛转而娇怯,眼波顾盼之间楚楚可人,端的是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她毕竟出身高贵,言行举止从容自若。
“我与舍弟初来怀鲁,多蒙谢将军关照,心中感激,今日特地前来致谢,望将军和夫人不要怪罪我们唐突。”
这话说得颇为巧妙,分明是被羁留此处为质,倒说是谢楚河关照他们了。
谢楚河淡淡一笑,未予置喙。
傅明嫣有心多看谢楚河几眼,但终究胆量还是不够,只好对着苏意卿笑道:“登门为客,不能失了礼仪,但想来府上很不缺什么,故而只带了两筐荔枝,这个时节,给夫人尝个鲜,夫人可不能嫌弃我。”
傅明嫣也是个妙人,如此送礼,既不显阿谀,又不失诚意,苏意卿也不好不收,当下笑道:“傅姑娘客气了。”
侍女们将荔枝洗净了,捧在银盘子里端了上来。个个硕大饱满,朱红的皮色中微微地透出一点淡绿,望之喜人。
傅明嫣道:“平岭那边别的没有,就这荔枝果分外与别地不同,父亲让人用冰镇着,八百里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今天早上刚到。”
苏意卿的语气温和,她对于这些年轻美貌的小姑娘总是喜爱的:“傅姑娘在怀鲁过得可还习惯?这儿的气候不若平岭那般炎热,到了夏天还更舒服些。”
“是,多谢夫人关怀,就是舍弟年幼,初来乍到,颇有些水土不服,故而父亲一直让人捎带点吃食过来。”傅明嫣抿嘴笑着,“怀鲁气候宜人,风景秀美,我觉得此处比平岭还好些,倒想长住着不走了,若父亲知道了,怕是要气恼我了。”
这边两个女人说着话,谢楚河默不作声地剥了几颗荔枝,盛放在一个小巧的水晶碗中,递到苏意卿的面前。
苏意卿看了一眼,目光颇为哀怨:“你怎么凭地小气,一共就八颗,哪里够。”
谢楚河不动声色:“荔枝性燥,吃多了要上火,就这几颗了,你不许多吃。”
他转头吩咐左右,“把荔枝端下去,叫人看紧了,别让夫人偷吃。等下再把菊花茶泡上来,让夫人喝一些。”
侍女们习以为常了,手脚麻利地收拾了。
苏意卿又想捶他了,可惜有外人在,不好动手,还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谢楚河站了起来:“你们且坐,我失陪了。”
傅正堂和傅明嫣都起身,恭敬地送他出去。
谢楚河走了以后,傅正堂明显放松了下来,也会眨巴着眼睛,回答苏意卿问他多大了、读了哪些经书之类的问题,十分乖巧。
苏意卿心生怜爱,道:“你们姐弟两个,大约还要在怀鲁住上一段时间,千万莫要客气,有什么事情,只管过来与我说。”
傅明嫣顺势接了上去:“多谢夫人,我早就听闻夫人是个慈悲心善的人,如今见了夫人,就如同自己家的姐姐一般,我想着若是日后有机会能与姐姐多多亲热就好了,只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
小姑娘毕竟年轻,有点沉不住气,这话说了出来,苏意卿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抬眼打量了傅明嫣一眼。
眼前的少女正当豆蔻年华,娇嫩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她穿着一身轻软的襦裙,那衣裳莫约太过紧身了,格外显得她胸脯鼓鼓的、腰肢细细的。
苏意卿慢悠悠地接过侍女奉过来的菊花茶水,啜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这哪能呢,怀鲁再好,终是异乡,傅姑娘过段时间还是要回平岭去,多多亲热那是不必了,只要傅姑娘这段时间不嫌弃我们招待不周就好。”
她是谢楚河的妻子,在江东再没有别的女人比她更尊贵,她若不愿敷衍,也无需继续客气。
当下轻描淡写地道,“今日我有些乏了。”
傅明嫣有些不舍,但谢夫人已经做出端茶送客的姿态,她只好与傅正堂起身告辞了。
傅氏姐弟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温氏进来。
因着傅明嫣美貌异常,温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傅明嫣脸上一红,心中暗恼,忍着声气低头走了。
帘下的那只鹦鹉见谢楚河已经走了,不免又放肆起来:“母亲、母亲来了,卿卿快出来。”